王金驴见王守天来真格的了,他不敢与王守天硬对硬,说:“老弟,你也别对我发火,我不卖蒜薹碍你啥事?我还不是为了卖个好价钱?”他不明白,王守天咋突然不给自己“捧场”了?
王守天说:“我看理不顺,大家都等着卖蒜薹,你却在这儿耍无赖。你离开不离开?”他伸手去拽王金驴的胳膊。
王金驴躲着不上他拽。
这时候,方东晓骑着摩托过来了。他下了摩托走到磅跟前,指着王金驴一脸严厉地说:“王叔,你要在这儿再影响大家卖蒜薹,我立马让派出所来带走你。”
王金驴说:“我又不是没进去过,我不怕。再说,他们为啥不收我的蒜薹?”
方东晓不想与他废话,掏出手机就要报警。
王金驴的脸色变了,他知道进去的滋味。他连忙说:“我卖还不行吗?”
丁经理看了方东晓一眼,方东晓说:“论质就价,该多少钱斤就多少钱斤。”
丁经理还是喊原来的价钱,说:“就这个价钱,你到底卖不卖?”
王金驴咬着牙说:“卖,反正是我自己种的,再赔也赔不到哪儿去。大不了就是少花几个。”
过完磅,青年女人给他点钱。
王金驴接过钱又数一遍,指着方东晓说:“姓方的,自你来到三家寨跟我过不去两次了,咱们走着瞧,小白脸,我们三家寨不好待。”他怒冲冲地离去。
收蒜薹又恢复了原来的秩序。卖蒜薹的队伍越排越长。
方东晓没再离开这儿,他靠在桥栏上维持着秩序,以免再有冲突发生。
直到天黑才停止收蒜臺,丁经理说:“今天就收到这儿,明天早上继续接着收。”
他们在村室里过夜。
第二天一早,他们继续收蒜薹,直到收满车为止。可来卖蒜薹的蒜农还很多。丁经理打电话,让再来一辆大车,蒜农高兴得欢呼起来。
司机说:“丁经理,这段路太难走了。坑坑洼洼的,毁车。”
丁经理说:“你别叫苦了,我给你加钱。”
他们仨抽一个人跟车回去,丁经理和青年女人留了下来。
大车很快过来了,他们又忙碌起来。蒜薹的旺季过去了,丁经理在这收了几大车蒜薹后,准备离去时,方东晓问:“你们收不收蒜头?”
丁经理说:“这个我作不了主,回去得给领导汇报。”
方东晓说:“如果收的话,先考虑我们这儿。”
丁经理说:“这是一定的。方书记,咱们去村室,我还有话单独对你说。”
他们来到村室,丁经理掏出一叠钱说:“方书记,这是你的辛苦费,别嫌少。”
方东晓公事公办地说:“丁经理,你把我看成了什么人了?你赶快把钱装起来。你们帮我们解决了卖蒜薹难的问题,我还得谢谢你们呐。”
丁经理一脸为难地说:“方书记,这多不好意思。”
方东晓说:“你们还等着赶路,我就不留你们了,咱们后会有期。”
丁经理说:“那好,方书记,再见。”他与方东晓握手。
这几天,方东晓也累了,他想在村室里好好睡上一觉,然后便着手推选村民代表。这么大一个摊子,没有人出来帮忙,还真不是个事。
就在他睡得正酣时,有人大喊方书记,他一惊,忙从床上爬起来打开住室的门,发现门外站着一个六十多岁的男人。
方东晓揉着惺忪的睡眼,把来人让进屋里,他说:“你先坐着,我洗把脸就过来。”
来人叫李老三,去年初冬,因为宅基纠纷,他的儿子被王家人打伤。他报警后,经派处所调解,化解了他们之间的矛盾,王家包赔所有医疗费用。医疗费总共五千余元,王家先拿两千现金,剩余的三千多缓缓手再拿。肇事者的父亲并一口承诺,钱就从他手里接。还托出了中间人,派出所有关人员也可以作证。事后,李老三托中间人去要钱,对方找各种理由向后推,不说还钱的具体日子。李老三只好又去派出所,民警过问此事,对方说卖了蒜薹就给。可卖了蒜薹后,李老三托人去要,对方说,卖的蒜薹钱花光了。李老三又去派出所,民警来问此事,对方又把还钱的日子推到麦季。对方不说不给,就是一个劲地向后推。民警也没有办法,李老三更是愁眉苦脸。他无奈之际时,想到了李安平,想让他给自己出个主意。
李安平说:“我们村刚调来个村书记,你去找他,说不定能给你解决问题。”
李老三还是犹豫,说:“派出所里话都不管用,他会听村书记的?”
李安平对此却充满信心,说:“你就去找他,他会给你想办法的。这位书记与前几任包村干部不一样,他想给村民办事,也能为村民办事。你听我的没错。”
李老三买包烟就到村室碰运气来了。
方东晓洗过脸进来,说:“你找我啥事,说吧。”
李老三掏出烟递给方东晓,可怜巴巴地说:“方书记,我向你喊冤来了。”
方东晓说:“我不抽烟,说说你的冤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