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滢滢对外面喊道:“你别过来!”
门外的夏上人闻言,停下了脚步。哦,她在里面啊。
确认阮滢滢在里面就行了,夏上人本来此行,就是为了拿到钱嘛。至于随随便便进女孩子的房间,而且女孩子恰好在洗澡,会给女孩子带来不安的心理,他是完全没有考虑到。
在确定阮滢滢在房间里后,夏上人正准备回头找个坐的地方坐一下,没想到一转过身,还没看清什么,一个凶狠的拳头就这样朝自己的脸冲过来,夏上人常年只知道坐在书桌前学习,别看长得还挺高,实际上身体特别虚,被这一打,身体往后一倾,摔倒在地,摔得眼冒金星。
他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又来了几拳砸在了他引以为傲的脸上。打得人鼻青脸肿,才停了下来。
在消停后,夏上人在晕头转向中终于看清了来人的脸——是校园男神许谢风。
怎么回事?夏上人很懵,许谢风和他有什么交集吗?为什么跑过来打他?
“你有病吧?”被打到疼到不能自抑的夏上人忍不住开口骂道。
真搞不懂他们班上那些女生怎么会那么关注许谢风,说什么这人温柔绅士,拜托,这个一见面就给人一拳的臭小子,哪里温柔了?哪里绅士了?跟个疯狗一样一见面就乱咬人!
许谢风打完人,喘着气直起身来——打人没花他多少力气,主要是一路狂奔过来,现在一停下就开始大喘气了。
他对夏上人说:“我还想问你,一个大男人出现在滢滢一个女生的更衣室干什么呢?”
夏上人十分摸不着头脑:“什么大男人能不能进来的,你不也进来了吗?……等等?更衣室?”
没等夏上人反应过来,拖着躺在地上的夏上人出了更衣室。
浴室里面的阮滢滢听见外面传来许谢风的声音,已经放心了。但人已经受到了惊吓,她也没心思悠闲洗澡了,赶紧冲完身上的泡沫,擦干净水后换上衣服从浴室里出来。
与此同时,领完奖的夏芸儿赶紧朝阮滢滢的更衣室这边赶过来。在看见许谢风拖着自己哥哥在走廊里走路时,她愣了一下,这一幕,乍一看还以为是许谢风杀了她哥,拖着人的尸体在走路了。得亏了她哥一直在鬼叫,不然她还真以为许校草气到把她哥给弄死了。
在与许谢风撞上面时,夏芸儿对他露出一个十分勉强的微笑,无他,现在许校草的表情怪吓人的,她都不敢对许谢风说话了。
此时的夏上人在路边看见夏芸儿,就跟看见了救星似的,连忙张嘴呼救:“救救我!救救我!”
“你、你好,我是滢滢的朋友,刚刚接你电话的那位。那个,我哥他身体不好,别打进医院就行了哈。”说完最后一句话,夏芸儿从旁边绕过去,她好像感觉到她哥在对她甩眼刀,但是不好意思啊老哥,这是你自己做错事啊。
绕过两个男生,夏芸儿过来敲了敲阮滢滢的更衣室门。
过了一会儿,阮滢滢打开了门,在看见来人是夏芸儿时,她愣了一下,想到夏芸儿有可能就是把夏上人带过来的人,她的表情很是不自在。
“你……有什么事吗?”阮滢滢问。
“滢滢,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我哥没对你做什么吧?”夏芸儿说。
不过……她心中有些担忧,毕竟许谢风反应那么大,把她哥当个尸体一样拖着走,如果她哥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应该不会被这样对待吧?
阮滢滢心中奇怪,明明是夏芸儿自己把人带过来的,怎么还一副担心人的姿态呢?
“没,许谢风赶过来把他带走了。”阮滢滢说。
“呼……太好了。”夏芸儿松了口气,她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机,找到她和夏上人的聊天页面,送到阮滢滢面前,同时解释说:“要不是我哥给我发这些,我都不知道他来找你了。在参赛前,你放在校服外套里的手机响铃了,我一看是许少爷的电话,就擅自帮你接了,告诉他过来找你,希望你别觉得我替你接电话这件事很冒犯。”
听夏芸儿说了一连串,阮滢滢有点晕,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大概是怎么回事,她指着夏芸儿问:“你的意思是说,许谢风是你搬来的救兵?”
“是的。”
“啊……对不起啊,我还误会你了。”
听见阮滢滢此话,夏芸儿:“嗯?”
“我还以为夏上人是你叫来的呢。”阮滢滢伸手挠挠头,“你们不是兄妹俩吗?你居然会叫人来阻止你哥?”
“我们兄妹俩关系特别差。我妈妈重男轻女,他从小就经常欺负我,妈妈也不管,所以我和他关系一点儿也不好。我对他没有亲情,只有害怕和讨厌。”夏芸儿解释说,“今天看见他给我发这些消息的时候,我一想到他会伤害我的朋友,我实在忍不住反抗了他……”
说到这里,夏芸儿一脸认真看着阮滢滢,有些紧张地问:“滢滢,我们是朋友吧?一切应该不是我在自作多情吧?”
“当然了。”阮滢滢微微一笑,她上前一步,抱了抱夏芸儿。
她们两个解开误会,而许谢风,也从外面“抛尸”回来了。
看见许谢风出现,阮滢滢伸手拍了拍他肩膀:“谢了兄弟。”
“没事。”许谢风瞥了眼放在自己肩膀的手,然后直视着阮滢滢说。
阮滢滢完全没关注,本来应该是上课的时间,好学生许谢风居然出现在了这里。其实他也在老师那里报名了来校园服装设计大赛做观众。当时阮滢滢穿着夏芸儿的衣服在台上展示时,他还拿出手机“咔擦”“咔擦”拍了好几张照片留念呢。
在阮滢滢和她的朋友面前,许谢风就像一个隐形人一样,他不说话,他就默默待在她们身边,听着她俩说话。
只听见阮滢滢边走边对夏芸儿说:“对了,就算不想见到你哥,该还他的钱我也是要还的。要不就由你来转交给他?到时候他看见你给他钱,他说不定就不会因为这件事迁怒于你了。”
要不是阮滢滢提起,夏芸儿都快把这事忘记了。她连忙对阮滢滢说:“对了,我哥并不是你说的什么小花同学,他是骗你的!”
阮滢滢懵了懵:“什么?”
“他说他给你写过情书,其实并没有,他自己跟我说,他自己忙于学习,哪里有时间写什么情书?他只是拿这个骗你,想和你套近乎。恰巧有个叫小花同学的人给你写过情书,你以为他就是那位小花同学,他就安然地穿上了小花同学的衣服。本来是想借此追求你,却没想到这位小花同学经常给你送xx牌子的蛋糕,一听说你要还蛋糕钱给他,他可激动坏了……我觉得无论是骗钱还是骗感情,这事都不对,本来打算今天比赛完就跟你摊牌的,没想到他突然自作主张跑到你更衣室来,想向你要钱。”
跟在她们后面走着的许谢风仔细听着她们的对话,总觉得她们对话中的主人公小花同学,让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什么?有个叫小花同学的人给阮滢滢送过情书?他怎么不知道?像那些在阮滢滢来学校前把情书送到阮滢滢桌子上的人,可都是被他拦住了的。除了安弗当面送给阮滢滢的那封情书,目前还没有任何一个人的情书能逃过他的“天罗地网”。
再说了,除了他,还有别人经常给阮滢滢送xx牌子的蛋糕?他怎么没见过?
听两个女生聊得正起劲,许谢风实在忍不住,插了句嘴问:“那个,等一下,你们说的小花同学是谁?”
面对自己的好朋友许谢风,阮滢滢也没什么可瞒的,她回过头来看了眼许谢风,然后一脸寻常地跟他解释自己的追求者:
“噢,就是你还记得520那天,你帮我拦住了一堆情书,唯独一个人来得比你早,先一步把情书放到我抽屉里吗?那个人在情书上的落款,是一朵小花的图案,所以我叫他小花同学。”
听完阮滢滢的解释,许谢风:“……”
这不是我吗?
意思是说,我最近对阮滢滢展开攻势,给她送xx蛋糕什么的,她全都以为是那个夏上人做的?就因为那个夏上人当面说自己给她送过情书,她就把夏上人当成是我了?
咳咳,虽然很生气,但他不能说阮滢滢什么。阮滢滢在学习上智商高,但在感情上总是挺迟钝的,甚至连别人说出骗自己的话,她都丝毫不带怀疑的。这不怪滢滢,这都怪那个夏上人!
早知道刚才揍夏上人的时候,就不应该只用拳头揍,他应该多踹夏上人几脚!居然穿他的身份追求他的身份,当他是死人啊!
……好吧,他喜欢阮滢滢这件事都不敢说,干什么事情还要匿名,他确实和死人没两样。
心里有心事的许谢风没有继续听阮滢滢和夏芸儿说话,他只是在纠结了一会儿后,再次出言打断了正在谈话的两个女生:
“那个,滢滢,我放学后有话找你说。”
阮滢滢一脸疑惑地转头看向他,“噢……”
奇怪,阮滢滢重新转过头来目视前方,有什么话不能现在说吗?
下午放学的时候,阮滢滢和阮长安走在一起,走出教学楼,快要走到停车场的时候,突然听见许谢风在后面叫自己,这个时候她突然想起来:对哦!许谢风说有话和她说来着。
看见身旁弟弟听见许谢风的声音,朝自己投来探究的目光,阮滢滢伸手拍了拍阮长安的肩膀,留下一句“等我一下”,然后转身去找许谢风了。
今天是许股的胜利。好多同学都在放学的时候,看见阮滢滢丢下了阮长安,和许谢风走在一起,两个人就近找了个人比较少的地方,那个地方是一片长街,路边种满了树,树下还有长椅。这个地方是什么地方呢?用学校同学的话来说:教导主任要是来这里抓早恋,一抓一个准。
没错,这些长椅,多的是情侣坐在上面。
阮滢滢和许谢风过来时,还有几对情侣坐在长椅上,看见阮滢滢和许谢风出现在这里,本来谈情说爱中的小情侣们都朝他俩投来了讶异的目光。阮滢滢和许谢风可是学校里的大名人啊,没人不认识他们,除非那人没加学校的表白墙。
这样的一对男女出现在只有情侣会来的地方,这些情侣很难不好奇。
阮滢滢也知道这是个怎样的地方,有些不自在地问许谢风:“我们非要到这里说话吗?”
“没办法,就近原则,而且这里人比较少。”许谢风找了个离那些情侣远点的位置站定,转过身来看向阮滢滢。
好吧……阮滢滢尽量无视掉投向自己的好奇的目光,问许谢风说:“那你有什么事要说吗?”
“……”许谢风深吸一口气,一脸认真地看着阮滢滢说,“今天你和朋友口中的小花同学,其实是我。”
“哈?”阮滢滢一副如遭雷击的表情,她猜测说,“那个,你是不是话只说了一半?后面是不是还有个‘的朋友’三个字没说?”
按照阮滢滢的说法,加上“的朋友”三个字,那么这句话就是:今天你和朋友口中的小花同学,其实是我的朋友。
嗯,这样就说得通了。阮滢滢心想,毕竟许谢风怎么可能会给她写情书呢?他们是认识多少年的朋友了?再说了,两人从初一开始就没见过,许谢风初中应该会理解什么叫做“喜欢”,但那个时候她又不在许谢风身边。总不可能,她回来几天,许谢风就喜欢上她了吧?哈哈哈,太不正常了。
可是,许谢风一脸认真地再次重复了一遍:“我没说错,我说我就是小花同学,那封情书你应该看过了吧?不然你也不会叫我小花同学了。我现在想说的话,我在那封情书里已经说过了。”
他本来不敢坦白的,但是有人出现穿了他的身份,他忍不了了。直接破罐子破摔坦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