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用宝剑!就在三楼的窗边……”壮汉说着就要晕倒,好在这时医疗兵赶到了。
验血和止血同时进行,实验结果辨明男人并未感染,
蔡克涛和宁奕松了口气,止血带来的疼痛也让男人清醒了几分。
他开始一边接受着伤口处理,一边介绍楼里幸存者的情况。
劝业场地下一层,地上四层,一共五层。地下一层是大型超市,地上四层为日用百货。
一楼主要售卖廉价鞋帽、中低端家用电器以及塑封食品和糖果。
二楼经营中低端服饰,宁奕曾经陪学长来这里买过面试用的廉价西装,自己也在这里买过廉价足球队服。
三楼偏向于家居装饰,你可以在这里买到各种摆件,钟表和花瓶,当然也包括壮汉给自己截肢用的辟邪宝剑。
四楼主营家具。
劝业场里的50人一大半来自于附近的酒店,剩下的十几个学生则全都来自于镇里的一所中学。
末世爆发时这些孩子正跟两名老师在劝业场里为秋季运动会选购奖品,
丧尸出现后那两名老师把他们赶进了有钢制防火门的三楼经理室,
自己却因为来不及进门而被丧尸抓伤,最终殒命尸口。
学生们靠着经理室里的饮水机和一箱过期方便面坚持了三天,
弹尽粮绝之前有两名体型瘦小的同学钻进了商场的通风管道,
他们用自制的绳子和衣架从商场里勾取食物和水带回经理室给同学们,
为了将排泄物尽量扔远,他们又拆掉了通风管道的阻隔网和顶盖登上了楼顶。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五六天,后来还是在一次抛投粪便的过程中双方发现了彼此的存在。
壮汉指着劝业场后面的大楼说道:“我们酒店就在劝业场后面的汉斯楼上,比劝业场高了很多层,当时我们被困在十楼,彼此直线距离倒是不远,只有二十米不到。
可当时楼里全都是那种活死人,我们下不了楼,去不了厨房,二十几人全靠这些孩子的栓绳投喂才撑过了最初阶段,我们能做的只有彼此鼓励等待救援……”
然而救援一直没到,城市里却每况愈下,
一开始只有遍地丧尸,后来又出现了各种诡异的变异生物,好在数量不多,并没有造成太大威胁。
本以为之后的日子只能这样苟延残喘,说不定哪天就死了,
然而,转机却在不经意间出现了——尸潮。
“尸潮!”眼角一抽,宁奕下意识的转头去看周围建筑,来时他就在雨搭和有些广告牌上见到了被积雪覆盖的残肢断臂,
但最多的还是在路灯上,
他之前还以为那些尸体是为了躲避袭击而爬上路灯的市民,
现在看来应该是尸潮留下的副产品了,
难怪路灯杆会向东倾斜……
壮汉用衣袖摸了下鼻涕:“那活死人乌央乌央的,像发水似得从西面赶过来,这条街上能跑动的大部分活死人都跟着走了。
楼里活死人少了,我们就从十楼下来了,下楼的过程中还因为意外感染死了好几个人。
之后我们跟这些孩子配合,借助消防水带从酒店五楼滑到了劝业场楼顶,这才最终汇合了。”
蔡克涛跟宁奕对视了一眼,喘着粗气问道:“你砍手指头的时候不害怕砍偏吗?还有你怎么会有枪的?”
“秃子,去把咱那几把枪那来给兄弟看看。”壮汉回身给秃顶男知会一声,然后又用手抵在左手边上示意道:
“我用灯笼店的细铁丝勒住了手指头根,攥紧拳头只伸出小手指,
让秃子用一把宝剑做滑轨,另一把贴着滑轨往下砍,这样就不会砍错了,一下就砍掉了,实木桌子都砍了个印。”
“草~真狠。”宁奕舔了下嘴唇:“你之前做什么的?对自己也能下得去手,被那玩意抓了会感染吗?”
壮汉摇摇头:“客房部经理,不知道能不能感染,但我得以防万一啊。”
“好了。”军医封好伤口起身对男人竖了个大拇指:
“真是条汉子,这一刀砍在指骨上了,指骨根部的残渣我已经给你取出来了。诶??你是不是用黑火药灼烧伤口了?”
“啊!是啊。”壮汉起身后依然有些晃荡,他先是看了眼龇牙咧嘴的宁奕和蔡克涛,然后莫名其妙的又转向军医:“我止不住血了,电影里不都这样演的吗?”
“没造成二次感染就不错了,再说这……呵呵。”军医摇着头走了。
目送着军医快步离去的背影,宁奕发现那边地下商场门口的采样好像也结束了。
“你指头在哪儿,能看看吗?”蔡克涛问。
“这呢。”壮汉呲着牙从兜里掏出一块塑料布,递进了蔡克涛手里。
“来。”蔡克涛眼神示意破风战士摊手掌作为平台,之后在破风甲的手掌上慢慢打开了塑料布。
里面确实有一节干瘪的手指,断口处血肉模糊,说是一剑斩断有点过了,这分明就是硬生生砸断的。
宁奕抬头看了眼壮汉的表情,在这根手指出现之后他好像更虚弱了,整个人都止不住的哆嗦。
指头侧面确实是有一道伤口,出血点不过一厘米长左右,并没有出现丧尸病毒侵入时的那种黑色网状结构。
“你叫什么?”宁奕问壮汉。
“李鹏举。”他凑过来看了眼自己指头,使劲睁了下眼睛,问道:“你咋这个表情?”
“呵呵。”宁奕轻笑,正好秃子抱着三把自制枪从楼里跑了出来,身后还拖家带口的跟出来一群孩子:“可能没感染,我是说可能。”
“嚓!若不自宫也可练成啊!啧~”李鹏举有一瞬的后悔,可他立马又用一个理由说服了自己:
“那……砍了还是对的,之前这周边一到白天就有一些穿着干净的年轻人跟那些怪物一起来抠尸体,
他们平时看着像正常人,一遇到事也能变成今天那种怪物,甚至更厉害。
对面楼里有人中过招,好几个人都被他们穿透抓走了,打那天起我们就再也没出来过。
也是从那天起我用劝业场里的炮药和钢管做了枪。”
李鹏举回身摆了下手,让秃子把那几把枪一股脑的全都递到了旁边的破风战士手里,
接着又万分笃定的说道:“他们肯定吃尸体,无论冻的多硬,无论烂成什么样都非抠走不可,
你看看,这大道上让他们抠的溜干净的!
我让他挠了,那就有可能被传染病毒,所以砍了还是对的!对,这砍了是对的,肯定没错……”
李鹏举嘴里絮絮叨叨,好像在尝试用自我暗示来填平失去小指的遗憾。
蔡克涛带人去招呼幸存者出来接受检查。
宁奕却沉浸在刚才信息中有点无法自拔:
“吃尸体?为了孕育后代吗?吃尸体、同类繁殖……潜行者的习性变了!
妈的!这条路居然是潜行者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