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40厘米长的三棱刺被宁奕甩出了破风声,
在男人愣神的一瞬间脱手而出,一字刀尖闪着寒光,直击对方胸口。
“噗!”
“呃……”
刀身刺入胸窝过半,宁奕侧步躲开惯性前冲的身影,
一转身从大腿上拽出手枪,拉动套筒将一颗子弹推入枪膛。
男人冲过房门,借着围墙稳住身形,低头看着插在自己胸口的刺刀有点懵。
“咔咔咔……”
蔡江龙咬着牙急的满脸通红,他举着冲锋枪对男人一顿狂勾,却始终都没能抠响。
发现冲锋枪的人都躲到了蔡江龙身后,老书记最后才带着人那几个拿着猎枪的人姗姗来迟。
确实太慢了,就像男人说的,老书记保不了所有人,
太阳都不能无孔不入,照不到的地方依然暗流涌动。
宁奕对着男人举起了手枪,
老头却在门口抬手发出了一声暴喝:“孩子,住手!”
“啪!”果断击发,枪口火光迸现,男人应声倒地。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哆嗦。
老头愣了,其他人也都凝固了一般不敢再移动半分。
眼睛上扣着护目镜,
所有人都看不清宁奕的表情,
可他却在人群里看到了满脸泪水,长出一口气的蔡江龙。
那一瞬间,他想到了自己在图书馆里的感慨,
原来念书人跟屠狗辈并不对立,仗义分人,不看学识。
“呵,呃……啊!”男人墙根底下发出痛苦呻吟,因为想看蔡江龙的表情,这颗子弹侧着打进了男人肩膀,并没有让他立即丧命。
看了眼体如筛糠面色惨白的蔡江龙,宁奕慢慢将手枪揣进快速反应枪套,
举手示意老书记和他身后那几个拿着猎枪的人不要冲动,轻声道:
“不好意思,枪走火了,我去看看,我看看还能不能救。”
“啊,去吧。”老书记愣愣点头。
蔡江龙手里的冲锋枪哪儿来的呢?
新来的这小子什么背景?
怎么还有手枪呢?
厨子为啥要捅他?
这俩人也没啥过节啊?
震惊之余,一连串的问号盘旋头顶,没人对宁奕的举动做出过多反应。
走到男人身后宁奕打开了护目镜又扣上,在与男人惊恐的对视中,手握刺刀狠狠的捅了进去。
“咔哧。”一声脆响,刀尖冲破阻力,男人瞪着眼睛断了气。
没想到自己的力量好像增强了,
刚才甩出的刺刀力道十足,现在穿透骨骼也毫不费力,
至于男人为什么会突然咽气,他推断应该是刀尖扎断了脊椎,
拉起男人衣服堵住伤口,慢慢将刺刀拔了出来。
血很快浸透了破口,顺着身体两侧向下,灌满冲锋衣内胆之后最终才流进了雪里。
没有扎到大动脉,刺刀拔出并没有鲜血喷溅的景象。
宁奕第一次近距离亲眼见证了三棱军刺造成的创伤,
让他没想到的是,创口并非三角形,居然是一个近乎方形的窟窿。
破裂的皮肤和肌肉依然在神经的作用下剧烈收缩着,
鲜血汩汩冒出,血腥恐怖。
在男人的牛仔裤上擦了擦刺刀,宁奕刚转身看见了村支书那张皱着眉头的老脸:“人咋样了?”
“死了,没救回来。”面无表情的与老人擦身而过,宁奕亮着刺刀走向靠在门框频频发抖的蔡江龙。
“以后开枪要先上膛,再打开保险,这样……”话还没说完,身后又传来了老书记的声音:“冲锋枪哪儿来的?蔡江龙可不能随便拿枪!”
“你管得着吗!我给我兄弟的东西,谁也不能抢,包括你!不信你可以试试。”
宁奕转过身,平视着老书记的双眼冷冷说道。
“小兔崽子,你特么……”老头还想说话,却被蔡江龙的父亲拽到了一边:“爸,那是龙龙的同学,你别……”
“嗯?!”宁奕刚想继续教蔡江龙使用冲锋枪,一听这话又连忙转回身看向老头:“爸?你是……”
“什么爸,我是他爷爷!”梗着脖子气喘如牛,老头点指宁奕:“你是不是把他捅死了?!”
“哦,不好意思,是爷爷啊。他想抢我车,还说你保不了我,我……”
“行了,他奶奶的,没那本事还想抢人车,活该!宣判了嗷,正当防卫,特事特办,拉鸡巴倒了嗷!”
老头一跺脚,背着手转身就往屋里走:“钢蛋子,带人去把车钥匙找出来,尸体拖走,赶紧回来喝茅台,吃完睡觉。”
人群稀里哗啦的往屋里跑,宁奕搀起脸色煞白的蔡江龙,抿嘴瞪眼做了个鬼脸:“你爷是村支书啊?你之前咋不说呢?小官二代?”
蔡江龙撇头将冲锋枪重新揣进了怀里,一把推开宁奕不耐烦的道:“切,你可别闹了,啥官二代啊,吓死我了都,刚才……”
话没说完,远处突然传来汽车声,正准备转身回屋的蔡江龙父亲停住脚步。
他转身回望大队部院门口,
两道明晃晃的光柱横亘在视线之中,越来越亮,
五秒钟不到,一辆副驾窗户上绑着桌面的旅行版迈腾停在了那里。
机盖变形,缝隙里冒着烟,靠近院子一侧的车前轮已经被轮毂硌的耍了圈。
“砰!”车门被打开又重重关上,主驾上下来个身材高大脖子上缠满了围巾的黄头发男人。
“Fuck!这该死的!我需要食物!”用手中棒球棍砸了下车顶,男人冲着院里大声呼喝。
宁奕狐疑的站起了身:“你们外国要饭的都这么横吗?”
男人话音刚落,副驾车门和后排车门相继打开,
三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人从车里钻了出来,
其中一人下车之后转身又钻回汽车后排,好像在询问同伴情况。
刚刚进屋的一众青壮端着枪重新冲出房门,七把猎枪齐齐对准来人,
狂躁异常的金发男士立马高举双手,变得语态平和温文尔雅:
“哇哦~哇哦~不要激动,我们是外国人,
刚刚在一处院子寻找东西遇到了zombies,有人受伤,we need doctor and food,我们……”
男人口音很重,宁奕听不懂这中外参半的表述,但直觉告诉他情况可能不妙。
烦躁的挥手打断男人,宁奕厉声呵斥:“住嘴!什么玩意东一榔头西一扫帚的!
先别说吃饭的事,你们刚才上哪儿了?”
男人还没开口,刚刚探身进入汽车后排的女孩突然尖叫着跌了出来:“啊!”
这女的背对宁奕连连后退,手脚并用只几秒就窜到了院子中央。
“呃……呃啊!”车里传来丧尸特有的低吼,汽车周围三人尖叫着疯一样的冲了过来。
“咕咕咕,嘎嘎嘎嘎……”类似擎天柱变身时的声音特效,汽车后排里人影突然猛挺胸部,慢慢转头看向院里。
老支书背着手在宁奕身旁眯眼观瞧,让人心惊肉跳的场面在他嘴里好像稀松平常:
“这什么玩意,又来一个?上回不是这动静啊?”
“别过来,躲到汽车后面去。”将这几个幸存者撵到围墙底下,宁奕又一把将老头拉倒身后,
静静的看着汽车后排里爬出个人影,
这人下车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雕塑般的静止只持续了不到10秒,
脑袋突然毫无征兆的向左转了将近180度!
“咔咔……”骨骼错位声音清晰可闻。
停了两秒脑袋的恢复原位,接着向右又来了这么一下。
“哎呦!卧槽的,这年轻人~~~”老头摸着自己大脖子,难受的连连咋舌。
刚刚躲进车后那几个外国人趁众人不注意捋着墙根往里挪,不成想又在角落里遇见了刚刚被宁奕捅死的男人。
“啊啊啊啊!”骤起的尖叫似乎刺激了院子外面的感染者。
脑袋没有规律的咔咔来回一顿乱摆后,
它居然迈开步子径直朝着宁奕这边冲了过来。
月大如盘,积雪反射着月华将院子里照得通亮。
感染者狂乱的摆动着脑袋,
但从它脑门和颧骨上迅速钻出的羽毛状器官依然清晰可见。
心里的猜测印证了,“他们应该是去了刚刚那个军事管制区。”
“放!”老支书下达了射击指令。
“砰砰砰砰……”
宁奕身侧硝烟四起,猎枪里接连喷出的铁砂将感染者阻滞在了院子中央。
连中数枪,棉衣爆裂,羽绒纷飞,它被打的东扭西歪,但依然张牙舞爪的不肯倒下。
塞琳娜,这是墙边幸存者喊出的名字。
第一次见到可以在寒冬里奔跑如飞的丧尸变种,
宁奕不知道工事那边是否会遇到这样的怪物,只知道,今夜必定不会安宁。
刺刀扔在脚边,伸手将哆哆嗦嗦的蔡江龙拽到了怀里,
宁奕把着他拉动枪机完成上弹,打开保险架好姿势。
“龙哥听好,三点一线,稳住呼吸,把稳护木,击发要稳,
明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少则十天半月,多则一年两年,我若不死,必定原路返回,活着等我回来,准备好了吗?”
“好了!”蔡江龙点头。
宁奕缓吐三字:“抠扳机!”
“哒哒哒哒哒哒……”
丧尸头颈连中数枪仰面摔倒,可蔡江龙却没有松手,
56式冲锋枪没有快慢机,在后坐力带动下,他竟逐渐将枪口指向了天空。
宁奕手疾眼快,左手抓住护木,右手去扣扳机,心疼的连连跳脚:“龙哥松手啊!这点家底架不住你这么糟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