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i!”咬着后槽牙吐了口血,崔凯抬头看向正往悍马车走的宁奕:“你想怎么了结,弄死我?草!来啊!有能耐你把我们全都弄死。”
“你可闭嘴吧你,还以为你爹活着呢!你想死自己死去,别连累我们。”
骂了崔凯一句,中年男人抬头跟宁奕打招呼,说是有事要商量,得到准许后就起身往悍马奔。
距离并不远,等他赶到的时候,宁奕刚从车厢里撤出来:“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诶诶!行,老弟怎么称呼,你叫我老张就行。”
“宁奕。”接过递来的烟叼在嘴里,宁奕眯着眼睛看向男人那满是皱纹的脸:“老张?你想替他求情?”
“诶诶,是,嘿嘿。”老张掏出个防风打火机,用手护着火焰,小心翼翼的给宁奕点烟:“老弟啊……”
话刚起了个头,崔凯突然打断道:“鸡毛老弟啊!张叔!他是我学弟,整死他,别留手,啊啊啊啊……”
老张满脸堆笑的朝宁奕点头,伸手往崔凯方向指了下:“我朋友的孩子,平时骄纵惯了,您这个……是吧?您身份特殊,杀了他回去也不好交代。打一枪得了,给老哥个面子。”
“呦!”宁奕侧头去看老张的脸:“给你个面子?你知道我们俩之间的恩怨吗?”
“嘿嘿嘿,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敢过来劝我?你感觉自己有多大面子?”用手枪杵了老张肩头一下,宁奕笑道:“还有,我回去跟谁交代?”
“不是不是。”老张非常怕手枪,连忙后退两步让开了枪口:“我的意思是,你如果在这杀了人回去怎么跟长官交代,是这意思,嘿嘿。”
“张叔!”崔凯在后面又开始了鬼嚎:“他不是军人,你看那车!那是悍马,咱们的部队不开这种车!啊啊啊!草!”
“嘶~”老张眯起眼睛,眼珠叽里咕噜的转个不停,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看不出在想什么。
过了十几秒才试探的问宁奕:“真不是?”
“真不是……”宁奕笑着耸耸肩:“你们要是想活,就老老实实按我说的做,不想活的话,直说,滚那边去。”
用手枪指了指人群方向,宁奕伸手进车里,将曹红娇拽了出来。
一见宁奕从车里拖下来的是个人,老张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崔凯,看看这是谁。”拖着曹红娇走到之前那台瘪胎的途胜旁,宁奕双手使劲,拎起她扔上了机盖。
跟着一跃而上,抓起曹红娇脖领子拖到车顶,在崔凯震惊的注视中,揭掉了封住曹红娇小嘴的胶布。
“崔凯!是我!”曹红娇的叫喊声尖锐刺耳,有些歇斯底里的意思。
“娇娇?你不是跟刘叔走了吗?刘叔人呢?”
“死啦!哈哈哈!”宁奕坐在车顶,当着下面二十多人的面将曹红娇搂进了怀里:“娇娇~~~哈哈,真肉麻,还娇娇。”
正思准备进行下一步,宁奕突然想起个事,指着地上崔凯道:“诶?你为什么让那个瘦刘把你对象带走?还挺放心。”
崔凯并没有回答宁奕的问题,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用一种宁奕看不懂的眼神望了过来。
“我想听,你说不说?”左手勒住曹红娇的脖子,宁奕抬起右手的枪,遥遥指向二十米外的崔凯:“你可以求我放过你。”
“老弟,你……”老张刚说了半句,宁奕调转手方向,一枪打进了他的脑门。
“啪!”
枪声在楼间回荡,一身“刺客”装扮的老张仰面躺倒。
脑门上多了个洞,血顺着后脑在地上晕开一片。
停车场上所有人都把头埋向了地面,再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你……”崔凯脸色惨白,欲言又止,惊恐和意外在那张脸上混合成一团,精彩极了。
“你有三秒钟时间,三……”宁奕刚说了半句话,崔凯就跪在当场开始磕头:“我错了,我错了,放了我……”
用力扳过曹红娇的脸,宁奕看着她脸上不停流淌的泪水,心里顺畅至极:“你猜他还敢不敢要你。”
“学,学弟,不至于,不至于的……”
“不至于?好!我让大家评评理。”宁奕皱眉,回头看了眼架着机枪面无表情的露娜,目光转向停车场跪伏一片的人群:“你们抬头。”
“啊?谢谢,谢谢,谢谢你。”曹红娇转悲为喜,在她心里宁奕始终还是那个出身贫贱的穷小子,
即使拥有了力量,依旧摆脱不了固有的思维,她甚至看到了在大家劝告下 自己重获自由的一幕。
可事实并非如此,停车场上几个年龄稍大一些的人率先慢慢抬起头,见没人再被枪击,其他人才在犹豫中重新将视线投向了途胜车顶。
崔凯满头是汗,他不知道宁奕究竟想闹出什么幺蛾子,只期望那把手枪不要再被激发。
“开始劝我。”宁奕说着解掉了曹红娇身上的绳子,只留下束缚住她手脚的铐子,
他控制着曹红娇的行动,用一只手臂死死的将她搂在怀里,按在大腿上,动不得半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除了斜对面车里的王昊和张默,停车场上始终没人敢说话。
东西都被搬上了车,只需要把这些东西运回去就行,宁奕现在有大把时间在这玩猫戏老鼠的把戏。
大概过了两分钟,崔凯终于挺不住了,
他强忍着疼痛转身,朝身后众人喊道:“帮我个忙的!放个屁啊!我待你们不薄!说句话都不行吗?”
“老许!刘振邦!你们……”
终于,在崔凯点了一遍名之后有人开口了,这是一个穿着深蓝色冲锋衣,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看年龄大概30出头。
之前应该是坐办公室的,虽然脸上胡子老长,但依然能看的出来皮肤白净,明显区别于体力劳动者。
“兄弟,我能说话吗?”
“说!我保证不杀你。”宁奕点点头,回头看向悍马,露娜架着机枪,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男人继续道:“你们应该是大学同学吧?”
宁奕还没说话,崔凯率先点起了头:“对,刘哥,你快帮我求求情。”
“咳咳。”刘姓男子并没有理会崔凯的话,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宁奕,确定对方没有开枪的打算才继续道:“学生时代是美好的……”
宁奕出言打断:“不对,你说的不对,学生时代对我来说并不美好。”
“嘿嘿。”一来一回的对话让刘姓男子放松了不少,他注视着宁奕的眼睛,缓缓抽回双腿坐到地上,开始了他的心灵鸡汤:
“兄弟,你岁数还小,等上了班你就知道了,这学生时代虽然青涩,但同学之间的感情是最纯真的。”
“纯真到陷害你吞了报名费,晚上再叫人把你骗出来打断腿?你说这纯真吗?”
宁奕缓缓抓住曹红娇被拷在身前的手,一边亲昵的摸索着,一遍悠悠开口:“我真的不想把伤疤重新揭开,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认真回答我。”
“什么?”男人看了眼崔凯,表情尴尬的问宁奕。
“你上班之后,会不会有人把你的腿打倒骨裂,让你在校外胡同里躺半宿?就因为你家里没人?”
终于,在宁奕将仇怨摆上明面之后,停车场上开始有人摇头并窃窃私语。
“崔凯这小子这么狠吗?他爸不是市里的领导吗?怎么教育出来这么个玩意。”
“人模狗样,说的就是这种人,不怪人家狠,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啊,唉……”
“那也不能杀人啊,放过别人就是放过自己,心中存着仇恨就永远没办法解脱,书都白读了……”
不知是谁说的,但宁奕真真切切听到了这句话:“谁说的?”
一句话终结了所有人的窃窃私语,虽然没人答应,可他们的目光却不约而同都投向了说话的那人。
“你,站起来。”宁奕抬着手枪,示意那人站起来:“我让你站起来,没听见啊,黑衣服,扎头巾那个!给你三秒钟。”
这人站起来了,很年轻,虽然黑巾包头,但脑门上还是散落几根卷曲的刘海。
“面熟啊?”
“是!”这人对自己出言不讳好像非常得意,挺直胸膛平视着宁奕。
对视不到一分钟,宁奕就认出来了,这人是自己刚入学时的大三学长,当初作为学生代表还给在迎新晚会上致了辞。
“认出来了?”
“嗯。”用握着枪的手挠了挠额头,就在宁奕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昔日学长的时候,这人用一段慷慨激昂的毒鸡汤打消了他所有的顾忌,也将这场见面推向了不可挽回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