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尤老师按照铁厂长所说,开了大概能有二十来分钟,就到了石桥镇。
果不其然,石桥镇上就一条主路,路边开了几家零星的卖小吃的和农用产品的商铺。
沿着主路开了能有五六分钟,就能瞧见农田了。
小尤老师放慢了车速,左右仔细瞧了瞧。
随后,便在一片灌木林边,瞧见了一个外墙是屎黄色的院子。
应该就是这儿了,小尤毫不犹豫的把车开下了主路,晃晃荡荡的在乱石路上开了能有一两分钟,就到了七星观的门口。
此时因为已经接近黄昏了,所以道观的院门已经关上了。
有些犹豫的小尤老师,最终还是决定把车上的行车记录仪开着,然后把记录影像实时同步到了云端,这才下车,去敲响了道观的门。
道观里,很快就传出了人声,问外头谁在敲门。
小尤老师回了一句,“香客,想来烧香。”
“欸,来了,等等哦......”里头传来了一声苍老的声音。
“您慢着点儿,我等着呢!”小尤老师在门外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铁老板之前就跟她说,道观里的道长,年岁已经很大了,行动很是缓慢,所以她这会儿也不急着催人家。
可让小尤老师万万没想到的是,她这一等,就等了整整二十分钟!
当然,期间她还确认过几次,里头那位老道长,到底有没有要来给她开门。
老道长每次的回答就是,来了,在来了,马上来了。
真的,要不是怕陈冬月没有取暖设备会冻死,按照小尤老师的耐心,她这会儿早走了!
真爱,她再次确定了自己对陈冬月这个冤种的爱,是真爱!
二十分钟之后,道观破破烂烂的木门,‘吱嘎’一声被打开了。
来开门的,是一个长了一撮稀疏,雪白,长及胸口的胡子的老道长。
这道长比胡子更稀疏的是头发。
可即便头发稀疏得都盖不住头皮,他却还是梳着一个发髻。
发髻的大小,媲美旺仔小馒头。
老道长身型有些佝偻,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拄着根锃亮的木棍。
他见门口是个年轻的小姑娘,面上也是略显惊讶,“福寿无量天尊~~~这位善福寿.......怎的会漏夜前来烧香?”
“原本倒也还没到漏夜,”小尤老师看着完全西沉的日头,叹了口气,“等着等着,也就漏了。”
“.......哈哈哈哈,都是老道动作太迟缓,”道长哈哈一笑,露出了几乎全秃了的一排牙龈,“不过今日时辰已过,已不可烧香,要不明日请赶早?”
“我主要也不是为了烧香,”小尤老师赶紧跨进了院门,“我主要是想.......给我在另一个世界的朋友立了牌位,然后看看贵观有没有什么合适地方可以供奉。”
“哦?”老道长佝偻的后背,突然挺直了一下,“那要不请里头喝杯清茶?”
“这道观里头就您一个人吗?”小尤老师问了一句。
“是,就只剩下老道一个人了,我的几个徒弟都出门打工去了。”老道长眉眼弯弯。
那就好。
小尤老师满意点头,抬腿就往道观里进。
可她才往前走了两三步路,就发现道长没有跟上来。
她转身一瞧.......
道长正以踩蚂蚁的极小碎步,一点点往前挪。
见小尤老师扭头看他,道长还呵呵解释道:“不好意思,前些年中风过了,这会儿走路就只能这么走了,要不然怕摔。”
怪不得......小尤点了点头,以示理解。
这道观看着也不算大,按照开灯的房间来看,这老道长住的应该就是前院东侧的一间厢房。
那房间距离大门,正常人大概也就走个六七十步路吧。
而按照老道长这个步幅来看的话,估摸着得要走个......一两千步?
所以他从厢房走出来开门会很慢。
“您慢慢走,”小尤老师很有耐心的说了声:“我等您就行。”
“欸,好~~”老道长点点头,“咱们道观供奉牌位的地方在后院,我这就带你瞧瞧去......”
“不用了!”小尤老师闻言,断然拒绝,“我自己去看就行了,如果觉得还不错的话,后头那地方我就按年租下来了,您看行吗?”
她可真怕万一这道长非得亲自带着她参观的话,她得参观到后半夜去。
“倒也可以!”老道长立刻答应,“供奉用的善款都好商量,咱们道观开着主要也不是为了钱,都是为了方便信众嘛。”
看得出来您不是为了钱,小尤在心里答了一声。
随后,她便朝老道长点了下头,转身,壮着胆子,往后院跑了一圈。
不跑不行啊,后院黑黢黢的,实在是有点儿吓人。
好在这么跑了一圈之后,小尤老师倒是看到了后院确实有个香炉。
那香炉的新旧成色虽然看不出来,但是大小看着倒是挺大的。
而且后院空地也不算小,她打算明天就让铁老板把她定的三个火炉子给送到这七星观来。
冬月那里听说天天的下雪,听说也没有北方的火炕火墙啥的,没有火炉可不得冻死人?!
姐妹,等着,我这就给你‘烧’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