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契的血线虚无缥缈,此刻被那冒牌叶林握在手心,好像忽然有了实体一般。
叶林手上微微用力,握着血线的手向内收紧,就见那道隐隐约约的暗红色血线立马变得鲜红不已。
血线的另一头连着心脉。
寥寥几个细微的动作,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捏在了青年不断搏动的心脏上,心悸感如潮水般涌来。
叶子安猛然发觉好像有哪里不对。
这分明是他与柳怀远签订的情人契,怎么这冒牌货能够调动得了。
情人契,非结契者不得调动,说到底这本身也是个不平等条约,要是换作别的谁都能来插一手那不乱了套了吗。
换言之,这糟心玩意儿除了柳怀远本人以外,应该没有其他的第二人能调动才对。
“师兄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可未曾说过要杀你的话,若是师兄就此误会了我,师弟我可是会很伤心的。”
对面容貌昳丽的青年轻轻蹙起眉尖,摆起一副哀伤的神色,像是一只受了委屈的大型犬,用饱含怨怼的语气朝他控诉道:
“毕竟我可都是为了师兄好。”
好似被他的话烫到,叶子安的身子忽然往前歪了一下。
幸好他身旁有那小孩儿隔着,用手搀着他的腰,否则他晃得那下保不齐就得倒到那冒牌货身上去。
对方嘴里自有一套说辞,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好的说成坏的,可瞧那手上干脆的动作,话起话落之间却始终没有想要松懈一分的意思。
好贱,比柳怀远还贱。
叶子安一时间想不明白,怎么他摊上的攻略对象都是这一副没皮没脸贱得天下无敌的鸟样,偏偏一个两个的他还都打不过。
shift!
能不能给他换个正常人!
“师弟要是现在把手松开,我考虑考虑也不是不能假装信你一回。”
他用夜明珠照着那冒牌货的手,黯淡的光打在青年手背上,隐隐可见底下暗青色的血管,白皙的皮肤衬得那一道血线更加鲜红诡谲。
捏了这老半天,叶子安的额上已经起了薄薄一层汗,肩膀隐隐渗出一点红色,是他包扎的伤口裂开了。
这鬼地方的结界威压一直在向空间内里强压,巨大的压力崩开了伤口。
他本身伤还未好,灵力匮乏,又被那冒牌货紧紧捏着命脉,这会儿伤口崩裂、加上心悸难安,硬是熬出了一脑门的汗。
可他现如今又开始好面子,扛着一点也不愿表现出来。
疼痛是生理反应,连带着他举着夜明珠的手都微微颤抖。
颤动的动作止不住,被身上处处的伤口牵动着,他只能尽量压下摆动的幅度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对面青年望着他惨白的脸,非常不解地伸手在他肩上泛红的位置重重摁了一下,接着问道:“之前我就很好奇,师兄怎么这么能忍。”
“五脏六腑被震碎,哪怕整日用药吊着也该感觉到痛才对,怎么能始终像个没事人一般,忍到死都不吭一声。”
对于当初叶子安舍命救柳怀远帮助天岚宗一事,当初的沈知节看着只觉得惭愧,满心对他都是感激。
可现在,沐渊面对面与他对视,心里想的却是这个人愚蠢至极。
在这世上,没有其他任何的人或事会排在自己之前,自我永远是第一位,他百思不得其解,叶子安做出这一系列行为对他自己有何好处。
倘若没有分毫的好处,那岂不就是活腻了找死。
“你……”
叶子安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因为他看见那冒牌货的手扯着情人契的血线,忽然引出了一道分叉,被他引着从颈侧的位置没入了白皙的皮肤之下。
情人契的契约者变成了三人。
原本今天已经遭遇了诸多打击的叶子安这会儿脑袋彻底宕机了,踏马的也没人告诉他情人契还能三人行啊我giao!
怎么都变成三人行了,他居然还是承受的那一方,老铁你别太荒谬?!
“情人契,师兄不介意我也加入吧。”
叶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