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一看到柳叶的失望、委屈,还是硬着头皮,快步奔去,跟大小姐,汇报折沙沉戟的败绩,同时,他大脑飞快地运转着,即败再战的策略、和筹划,还有转圜的余地。
“我砍死你个王八羔子,这是谁没有扎紧裤腰带,偷跑出这么个玩意。在我的地盘,敢跟我抢女人?活腻歪了。”
嘈杂的人群声里,这声霹雷一样,杀声震天的叫骂声里,惊得众人回头观望。
就看到门头闪烁着“回头是金”的饭店里,一前一后,厮杀着追出一胖一瘦的两个男青年。高大的胖子,在前面拼命的逃跑着,瘦小的光头青年,手举一把明晃晃的大砍刀,追杀着。他们都向石磊、杨倩这边追来。
周围的人吓得四散遁逃,哭爹喊娘地躲闪着,唯恐殃及池鱼,引火烧身。
前面逃跑的胖子男人,边跑边大声喊着:“野驴,快来救我,撞死他……”
他的脚下绊了一跤,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后面的瘦子青年趁机追上,举起了手中的大砍刀,就要手起刀落。恐怕胖子,出门时没有看黄历,要在劫难逃,非死即伤了。人群里有人吓得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啊,啊”惊叫着。
杨倩也吓得扑在了石磊的怀里,“啊。啊。”大叫着。石磊赶紧伸出双手,用身体护住她。
就在这时,一辆无牌照的二一二吉普车,斜刺里冲了过来,直接撞向举着刀的瘦小青年。
此刻的石磊和杨倩,就在瘦小、举着刀的青年一边,首先要殃及池鱼。吉普车也一块撞向了石磊和杨倩她俩。
石磊本能地一把抱起杨倩,就扔在了路边的垃圾堆上。然后,白光一闪,闪电一般,横空斜飞出去,把就要被车撞上的小瘦青年,一块扑了出去。
吉普出“嘎吱”一阵刺耳的声音,戛然刹住,又飞快倒回来,压向小瘦青年。这是要把他置于死地。石磊来不及多想,救人心切,抱着青年,就地一滚,躲过了车轮的碾压。
此时,倒过去的吉普车,又准备冲过来,撞向小瘦青年。
这时的小瘦青年,没有了刚才的飞扬跋扈、颐指气使,已是呆站在了墙边,无处躲闪。
“野驴,撞啊,快点,给我撞死他……,”已站起来的胖子,咬牙切齿地大喊着。
已是吓得呆若木鸡的瘦小青年,像是被施了魔法的定身术一样,怔怔地站立在墙角,不能动弹分毫,眼睛惊悚地看着就要撞过来的吉普车,只等着死神即将来临。
石磊想着,司机这是疯了,周围全是人,如果再让他开车冲起来,丟命的不止是瘦小青年,不知要连累多少无辜群众,后果不堪设想。
此刻,周围的人群已预知到了危险袭来,已是吓得、哭爹喊娘地大叫着,四处奔逃、相互践踏着。
就在这生死攸关的电光火石之间,石磊子弹一样的速度,飞至吉普车门前,一把拉开车门的同一瞬间,飞身上车,顺势把驾驶室的青年司机,撞向一边。一脚踩住刹车,熄了火,拔了钥匙。
石磊依然气定神闲地坐在驾驶座上,看着惊得瞪大眼睛,张大嘴巴,久久不能合上的人群。
看着安然无恙,毫发无损的人群,石磊放心地长喘了口气,又看着仍然张大嘴巴的青年司机,问道:“野驴,你没事吧?”
惊地呆若木鸡,舌桥不下的青年司机,像看怪物一样的盯着石磊,半天才回过神来,使劲点了下头。
石磊这一连串如影随形、行云流水的动作,流风回雪、一气呵成,所有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电光火石之间,鸣金收兵,凯旋入帐了。
“我的老天爷呀,这是天神下凡吗?”人群突然发出一位老者,哆哆嗦嗦的,沉闷声音,“太神速了,我的眼都没来得及眨第二下,弹指一挥间,就把四条命,都毫发无伤地救了下来。”
“不对,是五条人命。我看得清清楚楚。”又一位中年男人,哆哆嗦嗦地声音说,“胖子一条,瘦子一条,司机一条,那个女人一条,他自己也是一条。这不是五条吗?”
“也不对!何止是五条人命,司机已经疯了,如果让他,把车开过来,我们无辜的人,不知道要死多少?也可能我这老命,此时已经归西了!”
又一个老者,惊魂未定地说。
“啪啦,啪啦……”人群里突然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小伙子,好样的……”
听了老者说的话,刚从垃圾堆里爬起来的杨倩,才回过神,反应过来是石磊救了她一命。她快速奔向吉普车,驾驶室前,梨花带雨地,娇喘哭喊着:“你怎么样……?”她说着就摸了摸石磊的胳膊、腿、脚。
石磊憨态可掬地笑笑,从驾驶室里下来,杨倩赶紧体贴入微、温柔可人地扶着他。
石磊没有回答杨倩的话,说:“你怎么样?没有伤着你吧?”说着话,就抬手把杨倩肩膀上的一片,烂白菜叶子拿了下来,说:“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杨倩温柔如水,灿笑如春,故作愠怒地,口吐梅香:“你,刚才还承认我长得好看,一转眼,我的命还不如一片烂白菜叶子了?”说着话,就掏出雪白的手绢,帮石磊擦手上的脏东西。
石磊缩回手,说:“我自己来。”杨倩不容分说,一把拽过他的手擦了起来。
围住石磊、杨倩的一整圈人群,静得如浩瀚繁星下的夜空,寂静而神秘。静得能听到一丝头发落地的声音;神秘地想领受耶稣的教诲。他们没有一个大喘气,没有一个人弄出一点声音,有的甚至憋住了心跳的加快,都肃穆、崇敬地像在听百多芬的第九交响乐一样,给她俩营造氛围,让她俩自在、恬淡地谈话。
石磊一言而为天下法,匹夫而为百世师,收到了人群帝王一样的尊敬。
欧阳洁提着高跟皮鞋,香汗淋漓地跑回来时,一切已是尘埃落定,一切已是安祥如初。当她看到石磊毫发无伤,神态自若,还是不自觉地推开人群,想亲自确定他到底受伤没有,这时被人拉了一把。
欧阳洁回头一看,是她单位的供货商,老王。
老王手指向石磊,竖起大拇指,以示赞赏,又对欧阳洁点点头,示意石磊还好,毫发无损。他又用头示意欧阳洁看向,被追砍的高大胖子,和那个出手狠毒的小瘦青年。
欧阳洁看到他们俩,心里一惊。她想她现在过去,也只能给石磊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