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几天,夏一凡就一直留在了这山洞内修炼,饿了就出去抓几只野兔,休息时间就在周围探视一番。
又过了五天,夏一凡的伤势基本痊愈,对这片湖泊的周围和自己的位置也有了大概的了解,夏一凡选择了回去。
回到学堂已是月末。
夏一凡第一次在这间简陋的屋舍内感到了踏实的感觉。
“你回来了。”王天景走了进来说道。
“你受伤了?”夏一凡疑惑问道,王天景的状态有点差。
“呵呵,是的,丹药也没了。”王天景苦涩的说道。
自他从夏一凡这里换取了丹药后,王天景一直在演武场修炼,原想着等基础再扎实点,再借助丹药之力一举修炼,没想到被人盯上了他的丹药。
之后的几天,便时常有人来挑衅招惹他,越不搭理对方便越变本加厉,最终王天景接受了对方的挑战。
一战之后他败了,虽说对方使了阴招,但败了就是败了,代价就是一颗丹药。
夏一凡内心有点苦笑,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败了,败在了血暴猿手中,而代价是两颗丹药和一瓶疗伤药,只不过血暴猿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当然,他此行也并非完全没有收获,他也寻到了一些珍贵的灵草。而且,经历这次生死之战后,他对蓝袍导师的话有了更清晰的认知;同样地,他对他的修行之路也有了清晰的把握。
第二日,夏一凡到任务领取处兑换了之前领取的任务,又在兑换处兑换了一把枪。
淬铁枪,一把外观极其普通的枪,选择这把枪,是因为它可以自由的拆解成三段,对于夏一凡来说,这样更便于携带。
矮山之行,夏一凡想了很多,如果有武器在手,他即使不敌血暴猿,也能全身而退。
演武场门口,抬头看了眼上方那龙飞凤舞的‘角斗场’三字,夏一凡心中暗语:‘角斗场,’有些不解为何起这个名字。
走进演武场,夏一凡看了下四周,一楼只有寥寥数人在对着木桩修炼。
顺着楼梯,登上二楼,却是另一番景象。
在二楼,分布着六座擂台,此时,人声沸扬,六座擂台上均有人在对战,擂台下还有不少人在观战助威。
夏一凡看到了冯七,此时的冯七已经将他的对手击倒在地,他的对手在挣扎了几次后,最终选择了放弃,将一本册子扔给冯七,愤怒地锤击了几下擂台后,沮丧地走下擂台。
其他擂台亦上演着类似的一幕。
夏一凡看到了王天景,此时的他正在一处擂台的下面。
“是他打败了你。”夏一凡走过来说道,目光看着擂台上的白袍男子。
王天景扭头看了夏一凡一眼,又继续看着擂台上的比赛。
一刻钟不到,白袍男子的对手被他击溃在地,在拿到想要的东西后,白袍男子将目光看向了王天景和夏一凡。
“你的朋友?”白袍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王天景。
“沈从文,你故意击伤他的腿的。”王天景怒声说道。
刚才的对战中,白袍男子沈从文的对手已经明显不支,沈从文胜券在握,却选择用击伤他的腿来结束战斗。
“哈哈,一时失手,失误失误。”沈从文笑了笑说道。
却是丝毫不在意王天景的指责,扭头看着夏一凡,说道:
“嘿,朋友,赌战不?”
见夏一凡没有回应,沈从文将地上的一个布袋掀开,指着地上的一堆东西,对夏一凡说道。
“这里,任何物品,你可以随意挑选,只要赢了我,东西就是你的。”
“没兴趣。”夏一凡淡淡道,转头跟王天景低语了几句,扭头向着楼梯口走去。
“呵呵,有意思。”看着远去的夏一凡,沈从文笑道。
“来来来,各位,看看有没有什么物品感兴趣的,”沈从文转身对着周围的几个学员询问道。
......
7月2日,讲学处。
“呦,不错嘛,到的挺准时的。”一中年美妇笑嘻嘻地说道,目光扫视周围,脸上流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
中年美妇正是学堂三位导师之一的青导师,而之前大骂众人废物的则是烈导师,还有一个尚未露面的唐导师,正是不少学员们私下议论的学堂三怪;学堂三怪平时除了讲学之日外,其余时间罕见踪影。
三怪之恶名私下却早已广为流传,故而学员们干瞪眼看着台上的中年美妇,不吱声。
看着下方颇为严谨的众人,中年美妇颇感无趣,耸了耸肩,说道:
“真没意思,一个个乖的跟小绵羊似的;哎,终究是小地方的武者。”
中年美妇青导师的话,再一次激发了众人的愤怒,只见一个个少年怒形于色,但却没有一人发出声音。
中年美妇青导师见状,颇有兴趣的一笑,也不再戏耍众人。
只见她走到讲学台正中间,看着众人,问道:“武道,讲究以武逆天而修,你们可知武道逆的是什么?又何为逆?”
“逆天地?”一道声音在下方回应,似有些不确定。
中年美妇淡笑一声,开口说道:“逆,确切地说,不是逆天,也非逆地,而是逆这天地间的一切规则。”
“什么是规则?”下方继续有人问道。
“规则,就是这天地间强加于我们身上的枷锁,或者说是囚笼;而打破这个枷锁的过程是为逆。”中年美妇青导师回应道。
“就如同现在的你们,就被限制在学堂的规则之内。”
众人不语,联想中年美妇之前说的话,众人瞬间明白了什么意思,一个个一时竟有些面红耳赤。
见没有人再询问,中年美妇青导师问道:
“你们为何而修行?”
“变强,成为强者。”下方一学员回答道。
“为什么要变强,为什么要成为强者。”青导师继续问道。
“强者受人敬仰,强者才能自由行走于九州大地之间。”学员继续回答道。
“不管是什么原因,何种缘由,这个因,就是阻扰你们的枷锁。”青导师回答道,语气颇为严肃。
“因此,你们要学会逆,逆这天地内一切的规则、法则,修行的过程,就是不断打破这规则、法则的过程。”
见众人沉思在自己的话语之中,青导师继续说道:
“修行,有淬体、塑元、天罡、灵丹、玄宗等境界之分,在其上还有尊涅圣境。”
“武道,逆天地而修,为何又有着境界之分,而这境界又代表着什么?我们要逆,逆的又是什么?”
青导师目光扫向众人,见无人回应,顿了顿,右手抬起,在半空中凝聚出一个光球,随后左掌拍击在光球之上,顿时光球上出现无数道裂缝。目光凝望众人,青导师开口说道:
“如果将肉身比喻为这个囚笼,修行的过程就是要不断打破这个囚笼。”
“淬体境就是要在这个囚笼上破开无数道裂缝,打通肉身与外界天地之间的桥梁;而塑元境则是要扩大这些裂缝,使之成为巩固的桥梁,桥梁越结实越稳固,修行之路就越好走。”
“而一个密闭的囚笼,从里面破开总是很难的,从外部破开则相对容易点,只要找到一个基点就可以;所以从天罡开始,我们开始借助这条稳固的桥梁,不断牵引天地力量来进入体内,帮助自己一起打破这个囚笼。”
伴随着青导师的话语,无数天地灵力从外面沿着一条条裂缝往光球内汇聚,随着力量聚集的越来越多,光球开裂的越来越严重,最终被破开。
“随着实力的增强,可借助的外界力量就越来越强,这就是境界的区分。”青导师看着下方的众人说道。
“而打破这道肉身囚笼的过程,就是逆”青导师继续道。
“修行之境,在淬体、塑元境主修淬炼肉身,通过内部力量打破肉身囚笼,连接天地;在天罡、灵丹、玄宗等境主修法术,通过牵引外部天地力量进入身体,来打破肉身囚笼。”
“所以不管是淬炼肉身,还是修行法术,为的都是破开这自身的囚笼。”
“肉身囚笼就根本,修行之法是方法;法,只是我们破开肉身囚笼的一种力量而已。”
“导师,天罡之后修法术,不是不需要淬体肉身了吗?”一学员问道。
武法之争一直存在,民间也一直存在这个争论,故而有学员将这个问题抛给了导师。
“修行的根本是身体,故而需要一直不断地淬炼肉身,强大己身;修行法术,同样也会不断吸收天地力量来反哺淬体肉身;因此即便是修行法术,其实也是在不断地淬炼肉身。”青导师回答道。
“那为什么不直接淬体肉身。”学员发出疑惑。
青导师没有马上回应,只见两道光球出现在她的双手上,随后光球开始开裂,渐渐地裂纹开始变多;片刻后,其中一个光球开始有力量从外部涌入,伴随着力量的涌入,裂纹越来越大,越来越多,光球开始逐渐破裂开;反之,另外一个光球,没有外部力量涌入,虽然裂纹也在变大变多,但破裂的迹象却极为缓慢,直至良久,这个光球才彻底破裂开。
“这就是原因。”青导师沉声说道,目光凝视众人。
见下方众人似有些不解,青导师轻笑一声,开口说:
“修行之路如覆薄冰,无论练武还是修法,都是在破开这道肉身囚笼;但是修行,却有年龄的要求,错过了最佳的修炼年龄段,即使你资质再好,也很难修炼出什么成果。”
“古往今来,也不乏一些天资卓绝的天之骄子,他们妄想以武破道,来彰显他们的非凡,但最终修为止步不前,错过了最佳的修炼时间段,一生成就平平,遗憾终生。”
“当然,这并不是说武修不可取,也有一些天赋异常的武者,他们对武道的感悟更深于术法,修行武道淬体更是事半功倍;但你们认为自己具备这种天赋吗?”青导师轻笑地看着众人,嘴角带着一丝似嘲笑的笑容。
“老师,那法武同修呢?”夏一凡开口问道,离开药堂之时,福伯将炼制炼体液的方法告诉了夏一凡。而之前而能够这么快从血暴猿的重伤之中恢复过来,也是因为炼体液的原因,因此夏一凡并不打算放弃炼体液淬体这个方法,而且这也是他能够与众人一起站在这里的缘由。
“法武同修,当然也有,只不过这需要付出的精力和资源代价更是无法估计。”青导师回应道。
“但不管修武、修法、还是武法同修,都是逆天而修,都是为了打破这肉身囚笼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