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方突然意识到自己失策了。
占歌只是个没有精神体的哨兵，他赢了占歌是理所应当，他输了……他不敢想自己输了以后会面对什么样的舆论。
尤其是李千帆也在场。
李方神色一厉，他要赢，不仅要赢，而且要赢得漂亮。
李千帆站定，钟情那边不着急去，他要先看看自己这堂弟能打成什么样子。
占歌好以整睱地看着李方的神色变来变去，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来挑衅了，事不过三，只要第三次的时候解决惹事的人，自然不会再有第四次。
"准备好了？开始。"兼任裁判的同学左右看了看，喊道。
花色羽毛的游隼猛地从半空中窜出，疾如箭矢，李方脚下一蹬，和精神体一起向占歌发起了进攻。
面对翼展七八米的游隼，地面上占歌的身影都渺小了不少，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
李方紧紧盯着占歌，看见他神色平静，不由得心中一凛，想起小圆被圆珠笔划伤的眼睛。
占歌近身格斗时的技术和反应速度都远超李方的预料，当时因为在教室里空间有限，加上占歌没有精神体让李方低估了他的实力，但同样的，占歌也低估了精神体的能力。
就拿他的游隼来说，力量和速度都是哨兵的好几倍，占歌再怎么练，也是个没有精神体的高度残疾，他能怎么输？
游隼一秒不到就扑到了占歌眼前，锋利的爪子想要扣住他的肩膀，还没碰到，便被人捉住了，小臂粗的布满鳞片状纹路的胫部（鸟类的小腿）被占歌握在了手上。
游隼巨大的翅膀胡乱扑腾着，台上的李方和台下的人一时都被遮住了视线。
李方情绪莫名一慌，"小圆！"
小圆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啼鸣，就被当作大锤砸在了自己主人身上。
李方仓促后退了几步，抬头就看见让他目眦欲裂的一幕。
占歌一只脚踩在游隼的背上，两手交错掐住了游隼的脖子，只要他用力，手下的两节骨骼就会错开。
"……发生了什么？"
台下人们交头接耳。
"李方这么菜吗？"
"有没有可能是占歌厉害？"
"但是他都没有精神体……"
"就是因为没有精神体，体术才会这么强啊。"
"那速度，你能反应过来吗？"
"我承认占歌是个A级哨兵了，至少现在他是够格的。"
"……"
羽毛飘飘扬扬落下，每一片都有手掌大小。
占歌低头，游隼的羽毛根根炸起，露出细小的绒毛来，手感热乎且舒适。
李方看着自己精神体求助的眼神，心都碎了，他了解小圆，但凡可以挣扎反击，都不会像现在这副场景，他不敢赌，牙关紧咬，"等一下！我认输！"
"这就认输了？"
"是不是哨兵啊？"
"没意思。"
"丢A级哨兵的脸。"
鄙薄的话传进耳朵，李方的神色难看极了，他们懂什么！占歌反应速度比上次还要快，他的实力根本不能以寻常看待，如果因为他没有精神体而小瞧他，这就是后果。
可惜李方直到现在才知道后悔，而不是和之前一样的不服气。
"我认输！"李方见占歌没有反应，又说了一遍。
兼职做裁判的同学耸耸肩，"占歌胜。"
其余人你推我、我搡你的交换着眼神转身离开，早有人掏出手机在论坛上公布了比试的结果，引来一大片质疑。
「五分钟前说开始，现在就结束了？」
「打错字了吧？」
「别太夸张，没有精神体的哨兵输了不丢人。」
那人不服，转身打开摄像，打得太快太乱，他都忘记拍照记录了。
"不——"李方嘶声喊道。
他的叫声吸引了训练场大半的视线，原本都转身离开的同学更是纷纷回头看。
李千帆皱紧眉，不管怎么说，李方都是他李家的人，这个哨兵太不识相了！
占歌揉了揉耳朵，将半扇翅膀丢在李方面前，"这么大声做什么？"
李方跪倒在地，轻轻摸着游隼的头，安抚它，精神体渐渐消失，那半扇翅膀则以非常缓慢的速度消散。
他抬起头，眼眶通红，额角青筋条条绷现，眼神怨愤地怒道："我已经认输了。"
"你为什么还要伤害我的精神体？！"
"一直以来，你也没问过我的意见啊，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李方张嘴，"我让你选了啊！你—— "
占歌将手指放在唇上，"嘘。"
这种话连傻子都骗不过去，占歌就算拒绝，李方也会千方百计的去达成目的。
精神体不会真的死亡，但每一次死亡的代价都需要哨兵去承受，甚至会以精神力降级作为代价，而死亡的精神体恢复起来难度成几何倍增长。
李方几次挑衅，他的精神体不过是断了翅膀，占歌自认为已经够仁慈了。
占歌扫了一眼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李方，转身走向楼梯。
楼梯不窄，但挡不住有人故意找事。
李千帆撞过占歌的肩，"走路还是注意点好。"
占歌拍了拍肩膀，"叫人扶着你更安全。"
李千帆深深看了占歌一眼，不知天高地厚的新生，他记住了。
他走上台，扇了李方一巴掌，"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赶紧滚下去。"
郑义探着头看完八卦啧啧感叹："爱之深责之切啊。"
转回视线他惊奇地问："我真是、不，是所有人都小瞧你了，你是怎么做到的？不能说就算了。"
占歌摇摇头，倒不是不能说，而是说了普通哨兵也做不到，除非他们能舍弃自己的精神体。
郑义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刚刚还在兴奋中，现在又有点忧愁地说："我怎么没想到，李方和李千帆是亲戚，你要小心一点了，他的名声不是很好。"
"李千帆？"占歌忍不住回头看去。
李千帆视线冰冷，个子比跟在他身后的李方还要高半个头，从颜值和气质以及他A级哨兵的身份上来说——
没错，第二顶绿帽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