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吗?"这已经是余闻安不知道第几次这样问了。
占歌笑了笑,转了个圈,"好的很,那天只是和……雍军长多聊了一会儿,忘记了时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余闻安神色松动了些许,抱怨道,"这第一军团简直是强买强卖!我想退出都不行。"
"别人想加入都来不及,我们两个很幸运了。"占歌道,"第一军的食堂还有肉和菜。"
"那中午吃饭我们可以一起吗?"余闻安眼巴巴地看着占歌,占歌是他的第一个朋友,他想时时刻刻和他待在一起,可惜,他已经是个大人了,不能像小孩一样任性。
占歌有意和他分隔开,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换句话说,余闻安已经没用了。
余闻安孤单太久,一点点小手段,便让他对占歌产生了保护欲,像个母鸡妈妈迫不及待地张开翅膀将小鸡护在羽翼下,如果占歌真的是天真单纯的性格,遇见余闻安会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但那只是占歌的面具,而他们才刚认识不过几天,余闻安的保护欲大有发展成占有欲的架势,占歌莫名厌恶这种感受。
而余闻安帮过占歌,报答他的最好方式便是两人的友谊到此为止。
占歌为难道,"中午可能不行,我已经答应和雍军长一起吃饭了。"
想到那个实力高深莫测的男人,余闻安沉默了一会儿,喃喃道,"我们的房子只住过一天。"
占歌恍若未觉他话中的含义,"幸好那时候也没有租太久,只一个月的房租我们还是可以承担的。"
余闻安倔强地看着占歌,"你觉得第一军的宿舍更好吗?"
"当然是我们自己家更好,但是这儿吃住免费也更安全。"占歌这样说,他是想和他维持淡淡的友谊,又不是要结仇。
余闻安松口气,又快乐起来,"那你哪天有空,我们一起吃饭吧。"
占歌笑眯眯地应下,也是十分期待的模样。
看着占歌离开,走进那栋防守严密的小楼,余闻安一直站在原地,占歌能感受到身后的视线,但是他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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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歌如今是作为雍庭的秘书被第一军招募的。
回到雍庭的办公室,占歌低落又沉默地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他每天的工作便是训练自己的异能。
用桌上的小刀在指尖划出一道伤口,占歌神情怔愣似乎在发呆,溢出的鲜血也没擦拭,伤口也没有要复原的样子。
雍庭微微蹙眉,"离他远一点,对你、对他都是好事。"
占歌看向雍庭,他正垂眸翻阅着手中的文件,好像刚刚宽慰的话不是从他口中说出的一样。
"我……我知道。"占歌低声道,"但是他是我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朋友。"
"……"文件上的内容无端让人烦躁起来,雍庭合上文件,看向那个哭都不敢出声的人。
他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桌面上,眼眶红红的,紧紧咬着的嘴唇泛白。
脆弱无依的像是被人连根拔起又丢弃的花,他不是玫瑰,甚至没有生出刺来,总是需要人呵护的,离了依靠便什么也不是。
雍庭无端想到,晏梧和穆随云大概都是曾经精心照顾过他的园丁,才把他养得越发娇气。
他将文件丢在桌上,啪地一声就吓得占歌小小哆嗦了一下。
占歌这下不仅止住了哭,连呼吸都不敢了,抬眼偷偷看向雍庭。
雍庭正盯着他,黑沉的瞳孔里看不出什么情绪来,但他连平静都是吓人的,更何况昨天占歌险些死在他手上。
占歌用手背抹掉眼泪,紧紧握住自己受伤的手指,焦急地想让伤口恢复,只求表现出自己有用的模样。
这副害怕胆怯的姿态越发让雍庭烦躁,"够了,坐过来。"
占歌颤巍巍地靠近,好似雍庭是什么择人而噬的猛兽。
雍庭抽出一把匕首,雪亮的刀锋让占歌终于忍不住崩溃地哭了起来,"不要割脖子,划在手上、手臂上,或着其他地方,可以吗?"
占歌闭着眼视死如归地等了半天,也没有感到哪里疼痛,鼻尖却嗅到了浓郁的血腥气,他悄悄睁开一只眼,泪水朦胧中,看见雍庭坚实的手臂上一道深刻的伤口正潺潺流着鲜血。
他难以置信地眨眨眼,惊讶地看着雍庭。
雍庭一派闲适,似乎完全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用一只手又翻看起文件来,口中淡淡道,"治。"
反正没痛在自己身上,占歌努力努力白努力,两个小时后,血早就凝固了,伤口还是那个伤口。
他愧疚地掉了两滴眼泪和雍庭道歉,"对不起,我太没用了。"
雍庭也没指望他的异能立刻就有长进,只让占歌用纱布包好伤口,丢给他一包晶核,"先用,用完和我说。"
雍庭的举动让占歌终于放下了一些防备,还敢在人旁边做些小动作了。
占歌趁着雍庭没注意,偷偷打开看了一眼,亮晶晶的晶核堆在一起,晃动时会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真是来对了,这不比他自己去挖来得又快又好。
占歌眼睛亮亮的,一副财迷模样,雍庭不甚明显地勾了勾嘴角。
这时,通讯器响起,雍庭看了一眼,对占歌道,"你先出去。"
占歌听话的离开贴心关上门,谁打来的呢,他猜是穆随云,大概是发现自己成了第一军的人所以生气了。
其实穆随云对他不错,可惜不会像雍庭这么大方地拿晶核给他用,虽然包吃住但没有工资,他是不会回去的。
如占歌所想,电话里穆随云怒道,"我让你把人弄走,没让你把晏歌一起弄走!"
雍庭摸了摸纱布,"你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也无需表现出对他有多么在意的样子。"
"什么意思?"穆随云气笑了,"你个无利不早起的家伙装什么大尾巴狼?不过是看晏歌傻乎乎的很好玩罢了!我还没玩够,你把人给我还回来!"
雍庭挑挑眉,这倒是个不错的理由,掩盖他留下占歌的真正原因,"是挺好玩的,他在这儿过的也不错,你不用担心。"
真不要脸啊!见说不通,穆随云无语地挂断了电话。
想起雍庭说的话,穆随云想到当初刚遇见晏歌时,他确认他是晏梧的人,便只随便问了两句就轻轻放过,也不在意他过去的身份。
但现在雍庭知道他却不知道?这怎么能忍。
他招来副官,"查晏歌。"如果"晏歌"敢骗他……穆随云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