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歌记得晏梧曾这样形容异能者、丧尸和异种——
异能者和丧尸都是上帝的成品,是一根树干上两个走向不同的枝桠,彼此虽然互相争夺养分,但终究是平衡的。
而异种则是上帝未完成的草稿,是被从树上折断后丢弃的树枝,落地后却生根发芽,当两颗树扎根在同一片养分有限的土地,终有一方会死亡。
"上帝肯定喜欢我们这棵树。"占歌道。
晏梧没有回答,也许是觉得这些猜想没必要和占歌说。
占歌无所谓晏梧的回答,他自认为如果他是上帝,对比已经固定的公式,草稿反而更有惊喜,因为不知道会算出什么来。
不过人类的存亡关他什么事,说起草稿,他才是纸上最意外的那道算式吧。
占歌将这些想法都抛之脑后,讨好晏梧、作为人而不是实验品活下去才是他那时最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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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靠近电机厂,犬吠声越大,好似闷雷炸响在耳边。
占歌站在电机厂附近一栋居民楼的天台上,远远看着在厂房间穿梭的人们追逐着一只五米高的棕色卷毛狗。
末世前是小型犬的泰迪这会儿在一众异种狗中却是体型最大的存在,但再小的异种狗也有人的三倍大小。
人面犬虽然已经被第一军团诛杀,但异种狗们似乎保留了以电机厂为据点、团队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喂!这样下去不行,我们要合作!"
"嘁,你们少特么干扰我,小爷一个人就能解决!"
话音未落,泰迪猛地回头将放大话的狂傲少年一口叼进嘴里。
"……"
"草了,不是说合作吗?赶紧上啊!"那少年却没死,站在泰迪口中将狗嘴撑了起来。
这只异种泰迪的毛发犹如钢丝,极大消减了异能者们造成的伤害,而其余异种狗又在一旁时不时的骚扰,场面一下僵持下来。
泰迪合不上嘴,癫狂地甩着头,少年没能支撑多久便被甩了出去砸进一座厂房当中,没人顾得上他,继续围攻着异种。
片刻后,在没人注意到的角落,少年扛着一包零件溜出了工厂。
就在占歌以为他要打道回府的时候,少年将零件藏在了居民楼不远处的废墟当中,随后又跑回了电机厂,吱哇乱叫着加入了另一处的对局。
确认了大部分人都在电机厂附近,占歌便离开了。
又过了一个小时,就在异能者们杀了、驱赶了不少野狗异种后,这里动静也吸引了大批的丧尸前来。
原本电机厂附近因为野狗异种的盘踞是少有丧尸的,这一出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他们且战且退最终龟缩进了电机厂中。
Y城入口处补给点,是在一座矮山上。
"有信号烟花。"
立刻有人窜上瞭望台,作为视力加强的异能者,即便隔着一公里也能看清城内的动向,"不对劲,电机厂附近有许多丧尸,我估计那些人都被堵在厂里了,发电报给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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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事的人运气果然不错,"少年得瑟笑道,从高墙上跳下来提起两包零件,背上还背着一个大包,"走吧。"
占歌感激地说,"谢谢,要不是你我可能就要死了。"
"小事小事,不过你这么弱,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儿?"
占歌并不介意少年直白的话语,解释道:"我和朋友一起来的,但是他死了……"
看着占歌黯然的神情,少年随口安慰,"早死早超生嘛,也挺好。现在Y城丧尸都在往电机厂汇聚,你先和我回家吧,哦对了,我叫余闻安,你呢,你能给我说说一号基地里面是什么样的吗?我真是好久没和人聊天啦……"
"嗯,相信很快会有军队来救援。基地……"
余闻安救下占歌后两人走了没多久,余闻安就发现丧尸的动向不对劲,才有了上面的对话。
一个两个的异能者基地不会管他们死活,但大批的异能者还是要救一救的,
占歌只是在余闻安藏东西的地点附近演了一出被丧尸追杀的戏,余闻安救了他,还很讲道义的表示要把占歌送去安全点的地方。
被困在电机厂的异能者只要齐心协力应该不会产生多大的伤亡,而占歌则是要找一个合理的借口向晏梧和穆随云解释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至于占云会不会怀疑,无所谓。
找余闻安作为表演对象则是因为占歌也无法判断出基地的异能者里还有多少是计划杀他的。
正如占歌所推测的,余闻安是Y城本地人。
一开始是因为抛不下孤儿院里一群身为普通人的弟弟妹妹,普通人想要加入基地很难,还没等他搜到足够的"代价"换取他们进入基地,弟弟妹妹们就陆续死亡,时间久了他便也习惯了孤身一人的生活。
余闻安说起这些并不伤感,正如他的口头禅"早死早超生"一般,他认为在末世死了是一件好事。
"还要谢谢你们基地的军队,我想要个发电机很久了,但那只大狗真的很恐怖,我都不敢靠近,今天总算如愿以偿。"
"你不考虑加入基地吗?你是异能者,在基地里也是有优待的。"
少年神色有些迷茫,或许曾经想过,Y城因为离基地不远,除了他以外,人们都陆续迁走,已经没有活人了,他语调轻松道,"再说吧,我先带你去我家看看。"
占歌没有多说,末世哪里都是地狱,基地也不过是稍微好一点的地狱罢了。
余闻安的家很牛。
像一根筷子上插了个馒头。
"这……不会倒吗?"看着这个建筑,占歌有些迟疑。
"不会。"余闻安很自信,他率先跳上去将东西放好,丢下一个绳梯。
"要是没有这间房子,我早就死了。"余闻安丢给占歌一个罐头,"虽然过期了,但是没坏。"
占歌看了看,是牛肉罐头,"比基地的伙食要好。"
余闻安好奇道,"你给我说说基地里到底什么样?以前我邻居离开的时候,简直把基地描述成了天堂,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