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蓁走到了大牛身后,微笑着礼貌的和队员打招呼:“各位叔婶好,我叫秦时蓁,请大家在这一个月里多多关照。”
说完她就站到了林金花身边,贺澜亭和二哥在一个队,大哥在二队,今天贺兰勤没空,所以只有林金花。
可组里没有几个人理会她。
她的大名在贺家湾还是挺响亮的。
毕竟是被贺澜亭从河里捞起来,又嫁给了贺澜亭的人。
而贺澜亭可是十里八乡都听说过的人物,也是贺家湾的骄傲。
要不是因为贺家湾的人多少沾点亲,也有同姓不婚的风俗,要不然哪里会便宜外村的姑娘。
就想着他这次回来探亲给他介绍自己娘家那边的人呢,可是,可是贺澜亭竟然被下乡的知青捷足先登……
为了这事贺家湾一直盯着贺澜亭的老婶子们怄了好大一口气呢。
苏云快速看了秦时蓁一眼,组员们不待见她,可她并不恼火,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
秦时蓁面色从容的看着大家,她很清楚如果要挽回自己的形象,就得从头做起,这点子白眼算个球呢。
以前在工作岗位上的时候,被群众骂得多难听的事她都遇到过,难不成还为了这哭鼻子?
不,绝对不会。
秦时蓁同志不会向任何困难低头。
搞好群众关系,没问题,她好歹也是基层的一把好手。
旗帜举起来,口号喊起来,干!
见她这样苏云都佩服了。
记得自己刚结婚那会,第三天跟着贺兰宣上工时,被村子里的婶子打趣几句都羞得不行,看来弟妹的心理素质很好呀。
感觉到了苏云友善的目光后,秦时蓁朝她回了个灿烂的笑,示意她放心。
贺澜亭看到也松了口气。
村子里其他人对秦时蓁虽然没有恶意,但不喜欢是肯定的。
好在他媳妇儿心大,没把这当一回事。
此时林金花拉了拉秦时蓁的手,给她鼓励,秦时蓁回了个感激的笑。
“谢谢二嫂。”
人民群众大部分都是淳朴善良的,刁民也就那么几个。
像贺大牛这种积极分子,只要她的劳动能让他满意,自然不会再有二话。
分好组之后贺允礼就让各个生产队长带着队员去上工。
三队今天的任务是整田,老姑庙旁边的五亩水稻田都归他们队。
而三队今天来的人可不多。
贺大牛叹气。
人不多就算了,还有个做事慢腾腾,细致得他都没话说的秦时蓁。
愁呀!
领着队员到了老姑庙后,贺大牛把工具分发下去,秦时蓁得的是一块木板。
分好工具后,贺大牛大声说道:“大家都听好了,谁要是拖了咱们队的进度,咱们今晚上就全都去他家吃饭,说到做到!”
这年头磨洋工的多了,要不然的话生产队的活哪里会做不完。
大队长心知肚明,贺大牛又何尝不是。
今儿东家缺个人,明儿西家说娘家有事要回去一趟,这假批呢还是不批呢?
不批,万一人真有急事耽搁了,谁负得起这个责任。
他这个小队长也很难!
听了他的话后,队员们提了一下身体,什么?没完成任务要去自家吃饭?
那肯定不得行!
自家那点饭还不够自己家人吃呢,怎么能让队上的队员去?
队上吃一顿,估计能把自家两个月的口粮给吃光光!
不行,绝对不行!
一想到队里有个秦时蓁就又松了一口气,有个垫底的似乎也不赖。
反正吃不到自家。
所以就都同意了,没人提出反对意见。
见状,贺大牛给秦时蓁划了一个角落,大概有五分地左右:“这是你今天的任务,如果没完成,呵呵,不好意思,那我们可要去你家吃饭了。”
秦时蓁点头,虚心说:“队长放心,我会完成任务的,哪怕做到半夜,我也绝对会把事做完。”
这觉悟还是有的,可就是……
哎。
贺大牛给秦时蓁说了一下标准,就是得平整,不能有高低,也不能有脚印,总之就是高要求。
秦时蓁无语,可也没办法。
她听奶奶说过,以前队上做事就是太细致了,水稻田三犁三耙,还得各种平整,里面的泥都打成糊糊状才开始种。
其实这样的环境不利于水稻生长。
因为水稻种下去后没有支撑的块状泥,几乎都是东倒西歪的,很久都站不起来,死的也就多。
后来种水稻没这么多道工序,产量翻了不说,也省了不少工。
虽然水稻的品种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但归结到底还是此时的种植方法不够科学。
这会她要是提出异议,绝对会被当成反面教材竖立典型,整个大队的人估计都会知道她想偷懒。
就更说不清了!
做吧。
以后再想办法给大队长提一提,或者是找相关的农业技术人员搞个实验田试试。
离杂交水稻的推广还有三年呢。
这样的事有得做。
秦时蓁弯下腰,林金花给她示范了一遍后她就懂了。
刚开始动作虽然慢,但是秦时蓁把握了要领,很快就完成了一分田。
一个早上她就完成了五分田的进度,她打算下午的时候再重复两遍,不信过不了关。
贺大牛回头特意盯着秦时蓁看了会,发现她竟然做得有模有样,而且脸上也没有不情愿,态度相当到位,很认真!
他看了隔壁五队的何秀芝知青,发现秦时蓁比她做得好多了!
所以,这是个什么情况?
敢情以前秦知青都是忽悠人的?
算了,只要她不拖累三队,怎么着都成。
一个上午过去,秦时蓁都是在重复一个动作,那腰都快直不起来了,她可不会让自己成为最后那一名,她老公赚钱不容易的!
林金花做一会就看一会秦时蓁,发现她都能跟上她的动作了。
压下心里的怀疑,决定等中午回去和大嫂好好聊聊这个弟媳妇。
她似乎和他们之前看到的都不一样。
或许是因为之前他们只是见过她,并没有相处过的原因,有些先入为主了。
秦时蓁回到了田埂上,她的脚上绑了一层厚厚的步,垂头看了田里一眼,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水中游得欢的,长长一条的,一堆黢黑的,不是蚂蝗,是什么!
咦喏,怪渗人的。
好在她有先见之明。
儿时她去田里帮家里插秧,最怕的就是蚂蝗!
这玩意儿只要沾上,想甩都甩不掉。
而她又特别遭吸血类动物的喜欢,每次都能光荣的被好几条蚂蝗缠上……
想到这就头皮发麻,儿时手扯蚂蝗却又被蚂蝗吸住手的阴影,就散不去了!
后来再长大一些,就知道保护好腿,穿个厚袜子就可以免遭蚂蝗的亲吻,手上戴个露指手套,这才远离了这些可怕的家伙。
要不然每次去水田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