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湾还没通电,大家要么点煤油灯,要么点蜡烛,有些家里穷的,直接摸黑。
秦时蓁原本想点蜡烛的,最后没找到,只得把煤油灯点上,然后就坐在一旁看着跳动的火苗发呆。
理了理思绪,既然来了这里,那就抓住机会,在这个年代闯出一番名堂来。
等到恢复高考,她努力努力,考前世心仪但是够不上的那所学校——京大。
等圩日她得去一趟镇上,去废旧站看看能不能找到几本高中的书。
贺澜亭感受了一把灯下看美人,越看越朦胧的感觉,不是!是越看越漂亮!
古人咋就这么会形容呢?
他媳妇儿真真好看!
压下心头的跳跃,贺澜亭跨进了堂屋,一室安静,秦时蓁嗅到了他身上肥皂的味道,和她的一样,脸不由自主就红了。
贺澜亭搬了张凳子坐在了秦时蓁旁边,他的气息老往秦时蓁鼻子里窜,让她有些坐立不安。
见秦时蓁不舒适,贺澜亭默默移了一下凳子,以为秦时蓁嫌弃他,秦时蓁哑口。
要不,找补一下?
“贺同志,大嫂说明天舅家会给咱们一些布做衣裳,要回礼,回多少合适?”
秦时蓁想缓和一下,既然穿过来了,不管因为什么,她都不能让自己和贺澜亭之间的关系变得更糟糕。
没想到她愿意聊天,贺澜亭顺着她的话说:“包五块红包,搭两碗扣肉吧。”
“行。那扣肉是不是明天让门中的弟兄们多做几碗?”
“嗯,明天一早我和大哥说。”
既然打开了话匣子,贺澜亭就索性多说了些,和秦时蓁说了自己在部队的一些事,他在秦时蓁眼里看到了钦佩和向往。
“你的生活过得很充实,也有趣,而我的,寡淡多了。”秦时蓁除了上工,就是知青点,最多再去河边走走,镇上都很少去。
“等我回了部队问一下随军的条件,如果可以,就把你也带过去。”贺澜亭看着秦时蓁,没有在她脸上找到不情愿。
“好哇,不过我是知青,不知道上头会不会让我去呢。”秦时蓁主要是担心这个。
以现在的政策来看,她想离开知青点随军的话,除非贺澜亭提出申请,而他的部队接收她这个知青家属,不然的话,就只能等高考恢复了。
“等我回去给你写信,如果可以的话,我就请假回来接你。”
放她一个人在家他其实也不放心,他媳妇长得真的是太打眼了。
可部队的条件虽然好,但那边民风彪悍,他担心秦时蓁无法适应。
“嗯嗯,好,你也不要太冲动,咱就按照政策来,可以就可以,不行也没关系。”
她会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来的。
有手有脚,温饱不至于有问题。
“我知道。”
贺澜亭笑了,秦时蓁还挺通情达理的,之前大嫂还说她一根筋直到底,现在看来也不是那么回事嘛。
接着他就把贺家的一些亲戚关系掰开了和秦时蓁说,还有哪些人可以来往,哪些人最好不要打交道事无巨细。
秦时蓁听得很用心。
这些都是贺澜亭自己积累下来的相处经验,肯定错不了。
贺澜亭又多说了句:“村里的那些闲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既然提出了结婚,就会执行到底,绝对不会辜负你。”
“嗯,我相信你,不过,你也要相信我才行,这就算是我俩之间的君子约定,可行?”
秦时蓁想到书里的那些事,提前给贺澜亭打了一剂预防针。
这个时代的流言是很可怕的,书里的秦时蓁那么清傲,应该不至于看上贺林峰那个瘪三,所以其中一定是有原因的。
说不定秦时蓁和贺林峰这事,她是受害者也不一定。
或许也是因为这,她和贺澜亭渐行渐远,最后只能遗憾收场。
可惜。
既然她成了书里的秦时蓁,一定不会让这些事发生,也不会让贺澜亭变成瘸子。
至于后来贺澜亭主动提出离婚,她猜测应该是贺澜亭出了变故,又想到他最后一次在书中出现瘸了一条腿,可能跟这个有关。
秦时蓁又说:“你在部队也要注意安全,执行任务时一定要想到你是有老婆的人了,得给我全须全尾的回来。”
这话让贺澜亭心中顿时熨贴不少,“好,都听你的。”
结了婚就要担负起男人的责任,无论他和秦时蓁是怎么走到一起的,现在都已经领了证,是夫妻了,就该对她负责。
秦时蓁眉眼弯弯,在灯下看过去煞是好看,一下子就把贺澜亭看痴了。
已经九点多,贺澜亭局促地说了一句:“夜深了,你先休息吧。”
大哥二哥那边是不可能有他的床的,他打算打地铺,在部队什么环境没呆过,地铺而已。
“好。”秦时蓁红了脸,贺澜亭提着煤油灯给秦时蓁照明。
进了房间后,秦时蓁见他从门后拉了一张凉席出来准备铺在地上。
有些惊讶,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贺澜亭不是那种会用对女人用强的人。
鱼水之欢在他看来应该两情相悦,才能坦诚相对。
怕秦时蓁尴尬所以贺澜亭先开口:“秦时蓁同志,你睡床,我打地铺。”
秦时蓁摇头,有些羞涩地说:“不,不用,床挺宽的,睡得下两个人,三月的天还挺凉,地上潮湿,可别染了寒气。”
贺澜亭见她的神色不似勉强,就停下了,“那你睡里头吧。”
正好有两张被子,他盖秦时蓁原来的那张就好,新的给秦时蓁。
秦时蓁爬上床,脱了外套,打算和衣而卧,虽然不习惯,条件不允许勉强将就吧。
看着她紧张的样子贺澜亭心中发笑,虽然结婚了,但如果秦时蓁不愿意的话,他不会强迫她的。
把被子拉开,秦时蓁拉过被子躺下,呼吸放慢不少。
说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躺在陌生男人的床上,虽然这个男人已经是她老公。
就觉得很羞耻。
贺澜亭拉好被子盖上,闻到了一股很好闻的清香,瞬间红了脸。
“时蓁同志,我熄灯了。”
“嗯。”
两人就在不尴不尬中睡了过去,秦时蓁原以为自己会辗转反复彻夜难眠,可只一会眼皮子就打架,很快就陷入了睡眠里。
一旁的贺澜亭没想到秦时蓁对自己如此信任,睡得这么快还这么香!
这是不把他当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