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到柳家,温绪又以抱着她的方式把她带了进去,被车子晃的发昏的她也没拒绝。
回到卧室后,柳然躺了没一会儿,门口响起了敲门声,紧接着男人沉稳的声音响起,
“小姐,喝点醒酒汤。”
柳然扭过去看了他一眼,对他点了点头,温绪的眸光落在她身上,看着她躺在床上的模样指尖微微抽动。
他动作有些缓慢的把醒酒汤放下,然后安静的离开了房间。
温绪走出走出房门的那一刻,眼瞳微不可察的暗了暗,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女子卧躺时柔软的身躯。
他轻叹一声,抬起手臂抚上了自己的心脏处,他可真的,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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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口小口喝完醒酒汤,汤的味道虽然很难喝,但它的作用确实不错,没过多久柳然便感觉到先前混沌的大脑清明了好几分。
她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回想了一下她今晚所看到的,听到的,和发生的一些事情,心头不免浮出了些许怪异。
首先,在她刚进入这个世界还没彻底醒来时,好像依稀听见了系统说的话,什么“强制角色与剧情对应……”之类的,她对这句话里的信息感到迷茫。
再者,经历了前两个有些崩裂的世界,现在的她有一种莫名的敏感,就像温绪在车上对她说的那些话,总给她一种和剧情里的他不对等的虚幻感。
简单来说,他的那些话把柳然的思维模糊混淆了一下。剧情里的温绪对这个欺压他的大小姐向来持隐忍厌恶的态度,要不然最后他也做不出设计车祸的举动。
可柳然在车里的时候,却隐隐约约感觉出,他并非有那样的情绪,相反他还挺………听话的?
难不成这个世界的剧情又崩?!
柳然忍不住在脑中呼喊系统,她真心有点这遭不住不按套路走的任务世界了。
“系统,为什么我才刚来这个世界,又感觉有点不对劲了呢?”
系统没有立刻出现,过了片刻,在柳然以为它不会回复自己的时候,它的声音才冒了出来。
冰冷的机械音有些迟缓道,
“任务世界出现漏洞,任务者不必忧心。”
“…………漏洞?”柳然面色诧异,“什么漏洞?”
“正如任务者所想,前两个世界都出现了问题。”
“剧情主角没有按照剧情发展方向进行,是因为他们的固定思维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偏转,确切的来说,他们拥有了自我意识。”
柳然瞪大眼睛坐了起来,愣愣的开口,
“………自我意识?”
“是的,这是我们的疏忽,以前从未发生过此类状况,我们并未第一时间察觉。”
“那他们,为什么会产生自我意识?”
柳然问完这句话,系统的电流声忽然滋滋啦啦的响起,过了好一会它才继续回复道,
“确切的原因,没有找到。但经过判断,他们的自我意识或许来源于任务者本身。”
“…………是说,我?”
“是的,这是由先前世界总结出的。但任务者不必担心,此世界将强制扭正角色意识,任务者可按正常走向进行。”
“你的意思是,这次剧情不会再崩了?”
“是的。”
听到系统这样的回答,柳然的心终于放下了一些。
虽然还是有些莫名的不理解,但她现在觉得刚刚她对于温绪的那点奇怪感觉,有可能是自己过于敏感导致的,实际上一切正常。
在柳然暗自思索的时候,系统悄悄的下线了。
其实它并没有把真实的所感应到的状况全部告诉柳然,甚至它只说出了一点点。
因为崩裂剧情的真正原因,是它这个毫无感情的系统完全不能理解的,它甚至因此凭空生出丝怪异的震撼。
因为它发现,在那两个世界里,主角们失控的彻彻底底了。
该怎样形容呢?
如同既定程序的机器人被注入了灵魂,他们的思维产生巨大波动,所有的认知在她的到来下发生变化。
遇见她的那一瞬间,他们仿佛不再是剧情里的死板角色,世界空白的地方由她的到来而变换出色彩,除却剧情之外的残缺记忆也被他们自发性的填满,且填补的记忆尽数与她有关。
系统越深入探索越难以理解,那些世界仿佛因为她而活过来了一般。
这怎么可能?在系统看来,他们只是用来稳定世界的工具,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任务者倒是以她的结局结束了任务,但在她离开后,主角却早已偏离剧情,甚至整个世界天崩地裂,难以修复。
系统无奈,它不敢再赌下一个世界是否也会变得如此,因而它只能以强制性手段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如果再出现这种状况,那它可就真的要怀疑自身程序和世界根本运行的问题了。
因为这一切,简直是不可能的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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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近半夜,柳然已经睡了。
但在柳家的另一个房间里,男人坐在床上曲起一条腿,手臂连同脑袋搭在上面,目光沉静的望着窗外。
男人光裸着上半身,手臂与腰腹的肌肉匀称,恰到好处,但依稀能看到有几处伤疤,像是陈年旧伤。
温绪伸出手指轻轻摩挲起胸部靠近脖颈处的的疤痕,他的面色有些幽寂,而后又不知想到什么,手掌缓缓攥起。
前些日子,他把几个不识好歹的家伙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不为别的,而是因为他们在他面前嚣张肆意的说出来那样的话,
说“他不配待在大小姐的身边。”
这句话在一瞬间触碰到他不愿承认而又不可触及的底线,他胸腔迸发难以遏制的怒火,狠狠一拳挥过去,一下比一下狠戾,发了疯一般。
没有人敢上前拦他,也没有人打得过他,甚至在结束后他注意到旁观的人都膛目结舌。
啊,他明白,因为他们眼里的温绪只是柳然身边从不出声,被调教的狗而已。
真的是这样吗?温绪在心底闷声询问自己。
这么多年了,不知不觉间他恍惚沉沦在一个梦境之中,好像快要忘记最初恨意的来源。
可是他知道他忘不掉,并且那些恨,慢慢变成了他心中无法形容的,格外扭曲的情感。
以至于当他听到那些人说出那句话时,升腾起恐惧和极端的愤怒灼烧了他的理智。
可今天晚上,在车里时,她竟对他问出了那样充满质疑,充斥着冷漠的问题。
他的小姐,他的主人…………
她知道吗?无数个夜晚他都如同今夜这般,疯狂压抑着偏激阴暗的情绪,又颤抖着伸出手渴望得到一点点救赎。
不要再说那样的话了,他恐怕要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