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记德和肖遥在一起就好像是两只大小狐狸。
你看我的长短，我试你的深浅。
互相探底，字字珠玑。
简直就是两个老江湖在交流。
如果算上肖遥后世多活的二十多年，两人的岁数其实差不多。
但是逍遥的见识却是远超现在的王记德。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王记德后半程几乎是在震惊之中度过的。
他觉得肖遥说了很多东西，但是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他觉得肖遥是在划水，但是他没证据。
就在他暗自奇怪之时，包房门被轻轻推开，走进两人。
肖遥一看，是王向问和一个不认识的中年人。
“六爷爷。”
王记德第一时间起身，恭敬行礼。
王向东摆了摆手，笑道：“坐。让肖遥小友久等了呀。介绍一下，这位是秦川，我的一位朋友。”
肖遥恭敬起身见礼，“王先生，秦先生。”
“好了，咱们先坐下聊。记德搞点好茶。”王向东入座吩咐。
“好嘞。”王记德应着声亲自去安排。
让肖遥震惊的是，王记德好歹也是一个人物。
不但亲力亲为，而且就此不再上桌，而是守在了门口。
这特么是什么家族，家教未免有点过头吧。
看着他一直瞟向王记德，王向东笑着点了点桌子。
“小友不必介意，咱们聊咱们的。”
肖遥点了点头，但是又不知道该聊什么。
简单寒暄了几句，王向东便开门见山。
“我这人喜欢直来直去，小友的牌子可带来了？”
“在这。”肖遥立刻从裤兜里摸出了一块温润的玉牌。
这真的是子冈牌吗？
就这么大咧咧地装在了裤兜了？
王向东和秦川有些懵逼地看着肖遥，又看了看他手中的玉牌。
这小子到底懂不懂行？
王向东第一次觉得自己草率了。
而秦川则是觉得自己鲁莽了。
肖遥不明所以，将牌子递给了王向东，“您长眼。”
王向东收拢心神，有些不在意地接过玉牌。
玉牌刚刚入手，他就打了个激灵。
那股温润如玉的细腻敢，从他的指尖直达天灵。
手一抖，玉牌差点掉落，王向东慌乱地双手捧住。
他此刻已经顾不得失态了，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
秦川也被他一惊一乍的表现吓了一条，立刻凑了过去。
看着两个中年人如此模样，肖遥有些哭笑不得。
不就是一块和田玉的牌子吗，至于这样吗？
还大人物呢，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他也不避讳，直接给自己点了支烟，优哉游哉的抽了起来。
丑不避人，真性情。
他这个年纪就在大人面前抽烟，这可不是谁都敢干的。
他这样就是表个态，大家平等论交。
王记德看到这一幕，不由心惊。
他可不认为肖遥是个没脑子的货。
那就说明了一点，这小子完全不在乎王向东的气场。
肖遥在后世可没少报成功学的课，没少喝毒鸡汤。
现在的他早已经毒入骨髓，怕个锤子的气场。
脸皮不厚，神仙难救。
心慈手软，贬房卖田。
这可是商场铁律！
现在的肖遥已经进入了状态，这牌子怎么也要卖个高价。
按照他的估计，这牌子要真是明代的，那怎么也能卖个几十万。
如果是后仿的，就从那料子，也能卖个小十万。
他现在已经做好了迎接对方唇枪舌剑的准备。
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
王向东和秦川凑在一起仿佛和外界隔绝了一样。
最后，秦川将牌子握在手中，却是没有了放下的意思。
王向东见状，不由苦笑摇头，这架势还谈个屁。
看到这一幕，肖遥也乐了。
这特么不是等着他挥刀吗。
“您觉得怎么样？”肖遥笑问王向东。
王向东笑着说：“不简单啊，是真东西。明代，和田玉，子冈牌，大开门的东西！”
最终，他还是没有说一句违心的话。
他就是这种性格，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撒谎，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至于秦川。他都这样了，还怎么压价。
看了眼秦川，王向东对肖遥问：“不知小遥你打算卖多少？”
“看您说的，我那懂这个啊，不过是随便收来的，您看着给。”肖遥笑道。
随便收来的？这是人话吗？
不懂行，你能一口说出子冈牌？骗鬼呢！
王向东暗骂小狐狸，却是不得不开口。
他是代表秦川的。
秦川这人性子比较冷，尤其是对陌生人。
他沉吟了一阵，说：“这块牌子的成色相当不错，品相极佳，的确是不多见，50万如何？”
50万！
这已经超出了肖遥内心的30万了。
毕竟二十年后，拍卖那个才430多万，现在30万已经不少了。
王向东一口交出了50万，已经很有诚意了。
肖遥觉得对方给的有些高了。
和这种大人物打交道，他想真诚一点，不想被看清。
他摸了摸裤兜里的田黄石，想着要不要把这个做为添头。
这样的话自己应该逼格高一些，他们也不吃亏。
至于这些钱，已经足够他将14号和24号矿洞给包下来。
到了那时，很快就能赚到更多的小钱钱了。
而且如果真能和王向东打好关系，也许真能和吴天德斗一斗。
至少不至于被逼得低价把收购站卖掉。
想到这里，他手臂微抬就要将田黄石的印章给掏出来。
可是，就在这时，秦川却是开口了。
“这牌子，我出100万，这是我的底线！”
顿时，场中寂静。
守在门口的王记德差点没一头栽倒。
王向东和肖遥也不淡定了，齐齐张嘴望向秦川。
特么的100万卖个这东西，疯了吧！
肖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已经不是溢价的问题了，这特么是壕无人性。
他下意识地问道：“家里有矿啊？”
“没有，我没有经营矿产。”秦川如实说。
肖遥此刻在他眼中，绝对是个怪物。
那个16岁的娃娃能够收一块明代和田玉子冈牌过来。
明明知道其价值，还满不在乎的踹裤兜里，毫无保护。
所以，他如实回答了逍遥的问题，平等对话。
肖遥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京片子家里没矿那就是有房了。
不然怎么可能如此豪横。
不过他也不能落了气势，“您给的太多了，就50万好了，我再......”
秦川眉头一皱，“我秦川的话从来没有咽回去的道理，就100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