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这是要去哪?”看到柳如云素衣金钗,似要出门,怯生生问道。
“怎么?你还想着去找陆安允那丫头?难道你连为娘的话也不听了?”
陆远平低头不语,脸上满是不解。
柳如云宠爱了他十二年,却唯独这次坚决不让,她告诉陆远平,这个天底下贤惠淑达的女子无数,他谁都可以爱,但唯独不能对陆安允动情,一点一丝都不行。
“娘,您能告诉我为什么吗?”陆远平央求道。
柳如云一脸慈祥地看向陆远平,嘴角微微勾起,伸手拉住陆远平,道:“跟我来!”
陆远平随柳如云同上一辆马车,驾车的依旧是一位女婢,未有护卫跟随。女婢轻挥马鞭,马车缓缓移动,朝城南驶去。
陆安允和逄青山都打消了逃离郯城的念头,陆啸天心比天高,一心要称霸武林,如今他得到了饮血剑,他的野心再度膨胀,如果放他恣意妄为,整个中原武林都将陷入血雨腥风。
前来参加武林大会的各路人马,几乎都得知饮血剑现世,震惊之余,都开始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亓飞剑靠着饮血剑,横行江湖数十载,即使他早已化作一搓黄土,现如今,也没几个人挑飞剑山庄的不是。
陆安允深知以她和逄青山两人实在难以撼动陆啸天这棵参天大树,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挑明说话。
她让逄青山偷偷散出消息,告知那些蠢蠢欲动的武林豪杰,饮血剑正在日月门,昨晚那鬼不约而同脸人不是别人,正是日月门的掌门人陆啸天。
消息一放出,顿时在武林人中炸开,回想昨晚数十人惨死饮血剑下,不乏正义之士慷慨陈词,要去陆家讨个说法。
这正中陆安允的下怀,陆啸天在郯城一手遮天,但若武林人士群起而攻之,也未尝不可与之一战。
各路武林人士就像商量好了似的,不约而同汇聚成一支数百人的浩荡大军,嚷嚷着要去日月门讨要说法。
“妹子,你这招真是高啊!陆啸天杀了那么多武林好手,如果他想自证清白,就必须把话说清楚!”
陆安允正在整理当年包裹她的襁褓,她望着上面的“陆”字正在出神,逄青山推门而入,笑道。
“既然火已经点着了,咱也该出去看看热闹,走吧!”
陆安允把襁褓小心叠好,放到床边,拿起剑,便同逄青山出了客栈。
得到消息的陆啸天大为火光,他有点后悔当时没有杀了陆安允,当真是小看她了,自己埋下的祸根,只好由他自己来除掉。
陆远之早早收拢人马,数百名日月门弟子闻令而动,浩大的阵势摆开来,气势压云。
“爹,既然他们已经识破了,您也没必要再躲躲藏藏了,今日,就让他们见识一下饮血剑的厉害!”
陆远之左手持剑,正在鼓动陆啸天。
陆啸天额头紧皱,脸色阴沉,这帮不知死活的江湖竖子,有几个是真心来讨说法的,他不知道。但他知道有不少人是为了饮血剑而来,这种惯用的江湖伎俩,他再清楚不过了。
许久,他终于开口道:“先静观其变,如果局势失控,再动手不迟!”
陆远之点点头。
柳如云来晚了一步,她本想今日向陆安允坦白,不成想,当她来到客栈的时候,被掌柜的告知,人一炷香之前就离开了客栈。
不过,陆安允的行李并没有带走。
柳如云脸上难掩失落,身体有些站不稳,陆远平赶忙将她扶住,安慰道:“娘,看来天意如此,您就不要再折磨自己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不,我的女儿她没有死!”
柳如云一把推开陆远平,径直上楼,来到陆安允所住的房间门前。
“是这里么?”她转头问道。
陆远平不敢隐瞒,他点了点头。
房门终被缓缓推开,房内无人,整洁无尘,柳如云深吸一口气,迈过门槛,走入房内。
她环视房内,视线最终停留在床上的一件襁褓上,那是一件再熟悉不过的襁褓了,即使已经过了十八年,柳如云都不曾忘掉正是这襁褓包裹着刚出生的孩子。
“啊!”
柳如云啊了一声,快步走到床边,用颤抖的双手将襁褓抱在怀里,就像抱着刚出生的婴儿那般,紧紧抱住,泪如雨下。
陆远平怔住了,他一直不愿面对的结果,终究还是来了,他无力瘫坐在门口,她是他的亲妹妹,他对自己的亲妹妹动了情,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