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安允不忍出剑,无奈白衣女子不依不饶,她是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终于,白衣女子没了气势,回龙吟杀气不再,她本来一跃而起准备刺出最后一剑,最后却重重摔在了地上,尽显狼狈。
白衣女子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没走两步,双腿一软,再度摔入泥土之中,自此再无力气挣扎。
船夫卖力的划船而来,他无惧手拿利剑的路安允,慌慌张张停船靠岸,跳下船将白衣女子扶起。
“小姐,不要再用气了,不然你将筋脉逆流而死啊!”
“哈哈哈~”白衣女子一声苦笑。
“我历尽万苦寻得摩罗丸,本以为能为亲人报仇,奈何老天爷不帮我,我苟延残喘于世还有何意义?”
船夫不停摇头哀叹,已不知如何安慰她。
路安允收剑入鞘,缓步上前,船夫拿起回龙吟,怒目圆瞪,一副要上前拼命的模样,说道:“想要伤害我家小姐,得先从我尸体上迈过去!”
从船夫握剑的姿势来看,路安允知道他应是有几年武学功底,至少应该在妇人的这些护卫之上。
“我无意伤她,否则就连摩罗丸的药效还在,她依然不是我的对手!”路安允驻足,说道。
“今天死的人已经够多了,不要再平添伤亡了,你们还是赶紧走吧,不然,等会日月门的人赶过来,你们一个也跑不了!”她接着说道。
说到这里,船夫脸色铁青,拉着白衣女子就往船上走,白衣女子虽不情愿,但此刻她只是一个弱小女子,已经没有力气挣扎。
临走之前,白衣女子说道:“家父苏秦被陆啸天所杀,今日大仇未报,以后怕是也没有机会了,烦请女侠转告陆啸天,就说苏秦之女苏倩曾来过报仇,如若老天有眼,我还会学武再来杀他。”
“我会的,再会!”
小船快速离开,很快就消失在了蒙蒙河雾之中,其他杀手沿着河岸,一路小跑,消失在了树林深处。
“他们已经走了,妇人可以回府了!”
“阿弥陀佛,冤冤相报何时了,今日又无端多出几条人命,皆因我而起,罪过,罪过!”
妇人眉头微皱,睁眼看到一地死尸,满眼悲恸。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声音由远及近,很快一群身穿紫衣的带剑男子出现在陆安允和妇人跟前。
为首的一名身穿布衣,书生模样的人,不等马停稳,便跳下马,他跨过地上的尸体,直奔妇人跟前。
男子“扑通”一声,双膝跪地,一脸自责,道:“孩儿不孝,让娘遭此劫难!”
“娘?莫非这男子是陆啸天的次子陆远平!”陆安允心想。
陆远平乍一看去,一脸儒相,满身书气,白净的双手一看就未使过力气,就凭他这一跪,同明说他是郯城大家,倒也有几分相配。
简单了解了事情的经过,陆远平双手作揖,感激陆安允的出手相救,只不过在弯腰时,他的眼神在陆安允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他道:“姑娘英勇神武,救下家母,未请教尊姓大名?”
“在下陆安允,令尊遇袭时,恰巧路过此地,念及江湖道义,遂出手相救!”
“哦,女侠竟与我同姓陆,想来也是缘分一场,不知女侠可否赏光到府一叙,也让我好好感谢女侠!”
陆安允摇头拒绝了陆远平,一来,她在飞剑山庄已对日月门有所耳闻,知道路啸天不是什么善类;二来,江湖上恩怨不断,连年纷争,她不想搅和在里面。
陆远平吃了瘪,心中虽有些不适,但脸上的笑容还在,他没有厚着脸皮继续邀请,而是毕恭毕敬的把他的母亲柳如云扶上了马车。
“姑娘,今日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若日后遇到难处,你尽可到陆府找我!”
临行前,柳如云掀开车帘,柔声说道。
陆安允点头回应,陆远平没说什么,但他的眼睛却不时飘到陆安允的身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有意陆安允,只不过这种情意自始至终都与他无缘。
陆安允与自己的生母擦肩而过,若不是苏倩行刺,也许她们母女今日就会相认,陆远平怕也不会像今日这般,屡送秋波。
回去的路上,陆远平有些聒噪,他钻进马车,眯着眼,问道:“娘,您说这陆姑娘对我感觉如何?”
“您说,改日我若在郯城与她相遇,我直接向她表达情意,她会接受吗?”
“她的武功一定很厉害!不然,她怎么可能毫发无伤的护您周全,孩儿不会武功,她会不会看不起我?”
面对陆远平的发问,柳如云始终紧闭双眼,一言不发,倒不是因为刚经历了一场劫难而害怕,而是她想到了她经常做的那个梦,梦中她的女儿并未死去,而是已经长大成人,但总是站在金线河的对岸对着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