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剑被路安允拔出,那块束缚了它150年的石头裂开成两半。
他们正要转身离去,发现石块上刻有字,路安允俯下身子,擦掉字上面的尘土,读道:“碧月穹空星不落,云雨霜雪连海潮。气行九州花常在,鬼魅魍魉不同行!”
她连着读了三遍,却未读懂什么意思,便转脸看向姑山道人。哪知姑山道人和她一样,也未看懂这四句话的意思,只说道:“似诗非诗,总之记住就对了!”
路安允点了点头,然后她又看向另一半石头,上面也能隐隐约约看到几个字,她擦干净上面的尘土,“斩魂剑”三个字赫然在目,说道:“斩魂剑,这是剑的名字!”说罢,她瞬间觉得这把剑格外沉重,这好好的一把剑,怎么起了个这样的名字。
姑山道人把剑拿到手中,看来看去,没有发现特别的地方,说道:“一个名字而已,不用放在心上!”说完,便牵着她的手准备往回走,只听身后传来“轰隆”一声,那两块石头竟化为了碎石,上面的字迹一个也看不清。
他有些隐隐的担忧,这把剑不知来历,历经百余年,不锈不腐,寒光闪闪,锋利无比。拔出时,又天降异象,丫头拿着这把剑,究竟是福是祸?他只记得师父曾说,这把剑有灵性,认人,要好好看护。
此时,风云突变,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场急雨正在袭来。
顾不得想那么多,两人顶着风,快步朝屋内走去。
来到屋内,姑山道人立即取来纸笔,那四句话寓意深远,他要把那四句话记下来。陆安允一脸兴奋,不停把玩斩魂剑,看得出她很喜欢这把剑。
姑山道人本想将剑暂时挂起,看到路安允对剑爱不释手,只好作罢。写完之后,他小心把纸折起来,走到陆安允跟前,道:“这四句话很重要,你要拿好!”说罢,便把纸递给了陆安允。
陆安允没有伸手,她说她早就记下来了,姑山道人不信,她便一字不差的说了一遍。姑山道人将纸折好,放进了自己的怀中。
自那以后,陆安允便每天练习斩魂剑。没有断剑的烦恼,她练的更加起劲儿,山上的石头、树木却遭尽了罪,很少能够躲过她的剑。
两年后,陆安允功力已属上乘,姑山已经有些困不住她。
这天,姑山道人把她叫到跟前,说道:“孩子,你想念你的亲生父母吗?”
陆安允没有犹豫,答道:“想!”
接着,她又说道:“师父会陪我一块去寻找我的父母吗?”
姑山道人缓慢摇了摇头,他捋了捋已经全白的胡须,脸上的皱纹如同沟壑,还能坐在这里同陆安允交谈,这已经是他最好的状态了。他的眼中泛着不舍,十八年来,他过的很快乐,有些舍不得离开。
陆安允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她紧紧握住姑山道人的手,眼泪不停在眼中打转。
姑山道人嘴角抽动了几下,似乎有话要说,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陆安允,说道:“我老了,走不动了,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这四句话你收好!”
陆安允强忍泪水,她已隐隐感觉这位养育了她十八年的老人将不久于人世,她要多看他几眼。
姑山道人缓了口气,从身旁拿出一件红色的襁褓递给陆安允,说道:“这是当年包裹你的襁褓,你的父母在郯城,距此千里,下了山一直往北走~”说罢,便闭上了眼睛。任凭陆安允如何呼喊,他的眼睛没再睁开。
姑山没有了姑山道人,陆安允便没有了牵挂。她立于山巅,眼望北方,那里有她的父母,如今他们安在,他们何故抛弃自己,她要去寻找答案。
她身背斩魂剑,收拾了一些行李,手中拿了一把普通的铁剑,对着姑山道人的遗体作三鞠躬。
下山前,她斩断了通往山顶的天梯,山顶不能有人打扰。
山下有一小镇,她听姑山道人提起过,但从未来过,站在小镇外面,看到里面男男女女,你来我往,热闹非凡,让她有些胆怯。
叮当,叮当,叮当~
不远处传来了打铁的声音,循着声音望去,她看到两名赤缚大汉,胸前围着围裙,正卖力的敲打铁片。
她看了一眼手中的铁剑,不自觉笑了起来,若没他们,自己也就无剑可练了。
现在天色还早,她并未入镇,而是沿着小镇,继续向北走,她想快点找到自己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