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沈家,千亿资产的百分之五十在手里的三座大型矿脉上,百分之三十在一些商业投资和翡翠行业的相关产业,百分之十在古董珠宝收藏和不动产上,剩下的才是流动资金。
而春家,虽然有百年底蕴,却没有支柱产业,除去古董收藏和房产,剩下的钱大多都是在各项投资上。
春家流动资金最多也就三四十个亿,这还是春父才能调用的钱。
所以春景和手里的三亿两千万,这钱到底是怎么来的呢?
春念人缓缓垂眸,优雅识礼,缄默避讳是非,实际上是在遮掩眸底的玩味笑意。
春家给她的陪嫁里,包括一批价值十个亿的古董珠宝,一处价值两亿的房产,还有春家投资某上市科技公司的一笔估值二十亿的股份。
房产早就过户,股份也签好了转让协议,只有那批古董珠宝,因为是陪嫁,她没查过真假。
春夫人越不敢说,众人越觉得那笔钱来历不明。
春景明回来就看一大家子坐在客厅里,而春景和跪在春夫人身后,低着头默不作声。
“爷爷奶奶,大姐。”
气氛严肃,他打完招呼不敢说话,溜到春念人身后站着。
春念人微微后靠,侧身问他:“你去哪了,这么晚回来。”
春景明支支吾吾:“跟朋友喝了杯咖啡。”
他说完对上春念人似笑非笑打趣的眼神,嘴硬道:“真没什么!”
春念人没有在这种场合追问小情侣情感状态的嗜好,幽幽回身坐好。
不经意间,她放在一侧的手拿包从扶手镂空处掉下。
里面零零碎碎几样首饰全掉了出来。
她正要起身去捡,刚被戳中了小秘密的春景明为了讨好亲姐,忙不迭展现殷勤。
“姐,你别动!我帮你。”
春念人勾出微笑,倚身看着撒在大理石地面上的东西。
一支口红,一枚白钻胸针,一对古董皇家蓝宝石耳环。
“姐,你这胸针摔坏了啊!”
春景明捡起和胸针主体分离的钻石。
原本胸针是一朵优雅精致的百合花,细钻精镶的花瓣中间是一枚十三克拉的全美方钻。
可现在主石掉了出来,中空一块是非不美,他检查了一下,指腹在钻面擦了擦。
“这钻石怎么还有内裂?”
自家老姐作为春家大小姐,拿出手的珠宝一向讲究,从主石到制作工艺无一不完美。
她绝不会将一颗有瑕疵的钻石戴在身上。
春念人眸光流转出意外神色,伸出手将钻石接过来。
“是脏了吧,怎么会有裂?”
钻石可不是一摔就裂的东西。
“这可是奶奶当年那枚十三克拉的戒指,因为我结婚,奶奶特意请设计师改款成了胸针,给我的嫁妆。”
春老夫人亲自给孙女准备的嫁妆,也绝对不会有问题。
奢华的钻石躺在她柔白的掌心,折射出惊心动魄的璀璨星芒。
老太太听见这话,扫过春夫人惨白的脸,抬手将春念人掌心的钻石拿到自己掌中。
一条细裂在钻石背面,刺目至极。
这不是当初那颗!
刚刚还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此时脸上难看的紧。
十三克拉的全美方钻价值一千多万,而有裂隙的钻石价值还不如完美级别的三分之一。
好一出偷梁换柱。
老太太都看明白的事,遑论老爷子。
手杖重重的话敲击在大理石地面,沉响令人心惊。
春夫人险些腿软跟春景和一样跪在地上。
春父也万万没想到,妻子竟然动了女儿的嫁妆。
老夫人把那对皇家蓝古董耳环也拿到手里,苍纹密布的掌上,那对上世纪的皇家蓝耳环优雅古典。
当初给孙女准备嫁妆,她精挑细选优中选优。
春念人的首饰嫁妆不少都是春老夫人自己的嫁妆,陪伴了她半辈子的东西,每一处细节她都清楚得很。
现在东西在手里,越是仔细打量,春老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一家子不敢说话,春念人忧心地轻抚着老夫人的后背。
“奶奶,您别生气,没事的。”
她勾出淡淡的微笑,劝老夫人宽心,忧伤目光缓缓落在老夫人掌中那对古董耳环上。
东西不是假的,但也不是真的。
春夫人有些小聪明,换过的钻石是真钻石,宝石也是真宝石,就是有瑕疵。
这些瑕疵十分讨巧,可以被原本的设计藏在背面或者是不显眼的地方。
看上去相差无几,实际上的价值天差地别。
春老夫人一忍再忍,实在是忍不下去了,狠狠地把东西砸在春夫人脚下,起身怒斥。
“你猪油蒙了心,竟然把主意打到自己女儿的嫁妆上!”
东窗事发,春夫人终于扛不住哭着坐在了地上,乞求地看着丈夫,却不敢辩驳半句话。
春景明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虽然一直知道母亲偏心二哥,但没想到母亲竟然为了二哥去换大姐的嫁妆。
大家心知肚明,替换嫁妆,不是因为这两天赌石的事。
这批嫁妆在春念人婚前经春夫人手的时候就被换了。
到春夫人手里的钱,她就算这次不给春景和去赌石,也总有一天会花在春景和身上。
她只会给春景和。
春夫人上头一个哥哥,下有一个弟弟,她自小夹杂中间不受父母宠爱。
她自己吃过重男轻女的苦,仍还成为了重男轻女的母亲。
春家二老没有重男轻女的老旧思想,当初春夫人生下春念人,他们从来没有因为生了女孩而薄待春夫人,也没有要她生二胎或生儿子。
儿子儿媳忙,春家二老就把春念人带在自己身边教养。
春夫人生下双胞胎儿子,志得意满。
她关心儿子,甚至更偏疼排行老二的春景和,在这件事情上,面对丈夫的不认可她也固执己见。
因为她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只是没那么疼爱女儿。
但现在,替换嫁妆这事实在是难看!
春夫人哭得泪流满面,显然她也知道这件事情被掀出来不是小事。
面对春家二老,看着春念人和春景明扶着春家二老离开,她只能寄希望于丈夫。
她扯着丈夫的裤脚,慌忙哀求他。
“老公,我只是……只是……”
她哽咽哭泣着却根本解释不了。
对上丈夫失望至极的眼神,她心里那丝侥幸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