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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凶手逍遥法外(1 / 1)


离开纪家村后,李天安始终心绪不宁。

父亲把他数落了一顿,告诫他贪玩就是容易惹祸!让他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过暑假。

三十几个小时以后,李天安又踏上了前往纪家村的路途,父母一起陪着去的。

经过一个半小时的奔波,从工业区到开发区再到纪家村,一家三口在村口见到了两名警察。

其中一名警察出示了证件,准备把他们带离纪家村。

改道前,李天安的父亲谨慎地问道:“艾警官,我们要到哪里去?”

姓艾的男警察答道:“咱们先去派出所,不远,你们开车跟着我走。”

到了派出所,一家三口被带进单独的房间,那里陈设简单,但明显不是审讯室之类的地方,更像办公室。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佑海区公安分局刑警大队的艾渔,负责调查纪家村的溺水事件。”说话前,艾渔倒了五杯水,一人一杯。

父亲顾不得喝水,急于搞清楚状况,“电话里说让我们去纪家村说明情况,怎么又让我们到刑警队来了?”

“这里不是刑警队,是派出所。”艾渔解释,“我们有些其他方面的考虑,所以临时换了地方,这里距离纪家村还是比较近的。”

“哦。”李天安的父亲又问道,“你刚才说你是刑警队的,这属于刑事案件?”

“调查阶段,还不能确定,所以需要你们帮忙。”艾渔说。

父亲点点头,表示理解了,心里仍有几分忐忑。

“那我们开始吧?”艾渔坐在李天安对面的椅子上,打量着他。

李天安的状态不佳,脸色发白,脑袋也晕乎乎的。震惊、悲痛、不安,加上精神紧张和舟车劳顿,他整个人显得黯然无神。

“李天安,你还好吗?”艾渔的语气比较温和,“我想让你帮我回忆一些情况。”

李天安摇摇头,又点点头,有些木讷。

“你回忆一下,出事前,纪善波有没有什么异常行为?”艾渔切入正题,旁边的警员开始正式做记录。

李天安想了又想,缓缓摇了摇头。

“没有不对劲儿的地方吗?”

“没有。”

艾渔采用引导的方式提问,“那有没有其他事情发生?”

李天安看了看父母,得到父母的眼神肯定,他答道:“那天,纪善波跟别人打过架。”

在路上,母亲曾有些为难,因为儿子的证言可能对侄子不利,但她分得清是非曲直,见到警察的时候也就不再犹豫了。

“纪善波跟谁打架?什么原因?具体说说?”艾渔追问道。

李天安据实回答:“他跟我表哥打架,不过是我表哥先打了我,他为了帮我才出手的。”

“你表哥为什么打你?”

“我们走路的时候差点撞到他。”

“就因为这个?”艾渔觉得不可思议。

李天安肯定地回答,“是!”

父亲对他的说法表示信任,“他们平时不见面,不会有别的矛盾。”

“表哥叫什么名字?”艾渔接着问。

李天安又看了看父母,答道:“苏文力。”

“打架打得很激烈吗?”这个问题很重要,打架的伤情对后面的状况可能产生影响。

李天安回答:“不是很激烈,我表哥打输了就走了,也没打多久。”

“打架的时间你还记得吗?”

“下午四点钟左右。”

“你再想想准确时间。”

“我四点二十五分看了一眼手机,那时候我表哥他们已经走了一会儿。”

“地点呢?”

“海边的树林里,对着我们游泳的那片海域。”

“打完架以后呢?” 艾渔进一步询问。

李天安当即说道:“打完架,我们去游泳了。”

“后来还碰到过什么人吗?”

李天安摇头,“没有。”

“看见过什么人吗?”

“有人在海里游泳,但是看不清。”

“还有吗?你仔细想想。”艾渔说。

沉思了一会儿,李天安答道:“我去找纪善波的时候,有个村民大叔跟我说过话。”

“嗯。”艾渔点点头,“这个情况我们了解。”

李天安口干舌燥,这时他才端起面前那杯水,心理压力也释放了许多,“其他的。。。。。。应该没有了。”

“没有了?”

“没有了。”

母亲希望早点结束盘问,她开口说道:“我儿子记忆力很好的。”

艾渔不再提问,换了种方式,他对李天安的父母说道:“麻烦你们一件事,让他在这里把事情经过写下来,这样做有助于回忆和查清事实。”

安排妥当,艾渔走向派出所的会议室,林瑞珠和她父母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

“艾警官,我写好了!你看看。”

艾渔从林瑞珠手里接过纸张,在一旁坐下,认真浏览。

在林瑞珠的陈述中,一共有三次遭遇苏文力兄弟的情形,包括他们光着膀子离开海边的情景,虽然当时相隔一段距离,但她感觉他们行色匆匆。

林瑞珠年纪虽小,但是心直口快,大人们再三询问,她的回答都一样:她看见苏文力兄弟从海里离开,而且他们行色匆匆。

“你们在这里休息一下,一会儿我们一起去趟纪家村。”

走出会议室,艾渔被另一个刑警成从雀叫住了,成从雀的身后跟着好几个人:石中叶、王孪羽以及他们各自的家长。

家长们的心情急切又忐忑,孩子们的表情沮丧而茫然。

等众人走进会议室,艾渔问成从雀:“那两个孩子都问完了?”

“问完了。”成从雀也站在门外,状态轻松,“出事当天他们两个一直在一起,所见所闻基本一致,中途有段时间他们到村里别的地方去玩了,回来时死者已经失踪了。”

艾渔听完回答没再多问,他看了看手表,说道:“我去把李天安和他父母叫过来。”

在警方的安排和父母的陪同下,李天安、林瑞珠、石中叶和王孪羽四个人再次来到纪家村。

他们把刑警艾渔和成从雀带到打架的地方和下海游泳的活动区域,你一言我一语,复述了当时的情况。

末了,李天安迫不及待地问道:“我们可以去纪善波家里看看吗?”

“这是你们的自由。”分开前艾渔说道,“我想提醒你们的是,死者家属状态不好,村里人对你们也有非议,你们要注意分寸。”

这天晚上,成从雀联系了苏谋仁,将调查情况如实告之,让他安排两个儿子到刑警队,或者在家里接受询问。

接到警方的通知,苏文力有些心虚,但他更想隐瞒自己的所作所为。

苏文笔刚满18岁,心理素质没那么强,从纪家村回来,他就一直担心纪善波被他们弄死了,听闻死讯更是吓瘫在地。

见到警察之前,他不顾苏文力的劝阻,在家里把真相一股脑说了出来。

如同五雷轰顶,苏谋仁千算万算也算不到自己儿子会变成杀人凶手,而且两个都涉案了。

他狠狠地扇了大儿子一巴掌,转身又要教训小儿子,妻子拦住了他。

“干嘛呀!你想打死他们啊?!”苏妻袒护着,“儿子不是说了吗?这事纯属意外!”

“意外?你个法盲!”苏谋仁不禁吐槽,眼睛瞪得大大的。

“有什么证据证明不是意外?!”习惯性的争吵,苏妻竟切中了要害。

“是哦!警察应该没有证据,否则他们就直接来抓我们了!”苏文力回过味来。

苏谋仁稍稍冷静下来,开始为这桩祸事思考对策。

苏妻似乎没有道德负担,“既然是这样。。。。。。儿子,绝对不能承认是你们干的!”

“万一查出来呢?”苏谋仁在屋里来回踱步,他的内心正陷入矛盾的旋涡。

“不让他们查就是了!”苏妻语出惊人,“你找找人帮帮忙,趁警察现在还没有证据!”

“这是命案!你以为公检法是你家开的!”

“那你说怎么办?!说我是法盲,你自己又强多少?废物一个!”

“听成从雀的意思,他们主要想了解打人和游泳的情况,还没有把你们跟对方的死联系在一起。”苏谋仁回避妻子的谩骂,与两个儿子分析处境。

“我担心有目击者,或者被法医检出什么来。”苏文力容易冲动,但遗传了苏谋仁的精明。

“当时你怎么没想到这些?!现在说这些有卵用!”苏谋仁还在生气,再次开骂。

“我有个主意。”

“有屁快放!”

“打人,我们承认,但是绝口不提在海里报复他的事,就说只是游泳,下海后对其他事情一无所知。”苏文力倒出肚子里的坏水。

“嗯。。。。。。走一步看一步吧!”苏谋仁没有直接表示肯定,但基本认同。

苏妻随即对小儿子苏文笔强调了一遍,“记住!他是自己淹死的,和你们无关!”

纪善波是游泳特长生,关于他溺水身亡的事,所有熟悉他的人都觉得难以置信。

为了查明真相,佑海区公安分局的法医对他进行了详细的尸检。

尸体完整,尸表特征比较典型:尸斑浅淡,皮肤苍白,出现鸡皮样变,口鼻部存在蕈样泡沫,阴囊皱缩等等,这些特征在尸体被发现当天法医就已经清楚看到并记录在案了。

解剖尸体发现:呼吸道和胃肠道等均含有溺液和异物,肺水肿肉眼可察,脾脏高度贫血,左心血明显浓缩。。。。。。

状况一目了然,尸源和死亡地点明确,几乎不需要做硅藻检验。

毒物检验呈阴性,内部器官无病变,无机械性损伤,种种迹象表明,这是典型的溺死,缺氧导致阻塞性窒息,伴随急性呼吸功能衰竭。

从腿部肌肉收缩情况来看,死者在溺水过程中可能发生了痉挛。

法医疑虑的主要是这两点:一、尸表的额头、颈部、胸口、手臂和脚腕等均有外力所致的淤青状伤痕;二、呼吸辅助肌群出血,表明死者在水里进行过剧烈的挣扎。

这两处疑点也让负责调查的刑警们不得不重视起来。

艾渔和成从雀等调查人员年纪较轻,可都是侦查老手,将尸检报告和调查情况串联起来以后,他们马上意识到,苏文力兄弟无疑应当是重点调查对象。

成从雀负责对苏家保持关注及联络,队友们都不知道他和苏谋仁是熟人关系,他和苏谋仁也都刻意隐瞒。

尸检报告出来以后,调查小组没有急于通知死者家属,他们再次对苏文力兄弟进行质询。

艾渔看出苏文笔心理素质较差,所以想从他那里寻找破绽。

“你老实交代!纪善波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跟我没有关系,我都不认识他。”

“你想清楚再回答!”艾渔故意做出明显的怀疑状,给苏文笔施压,“尸检显示,死者身上有多处伤痕,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不、不知道。”苏文笔果然慌了神。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艾渔拍案而起,“说实话!”

“我们是打了他,但他的死真的跟我们没有关系!”震慑之下,苏文笔一而再地否认,看来艾渔小瞧他了。

“你也打了他?”艾渔发现漏洞。

“说清楚,是你哥在树林里打了他,还是你们一起打了他?”成从雀给出提示。

“我哥打的!在树林里打的,我没帮上手。”苏文笔如是答。

“你见过死者几次?”艾渔机智地问道。

“一次!就在他们村那次。”苏文笔脱口而出。

“7月5日那天你们在纪家村总共见过几次面?”艾渔又问道。

“7月5日。。。。。。”此时,苏文笔没有之前那么慌神了。

“就是打架那天。”成从雀说道。

“一次!”苏文笔回答。

“嗯?!”艾渔继续做出怀疑状。

“不,两次。”苏文笔改口了。

“哪几次?”艾渔紧追不舍。

“在树林外面见过一次,后来打架的时候又见了一次。”苏文笔按照“剧本”交代。

“游泳的时候你跟死者没有见过面?”

“没有。”苏文笔继续否认。

“你可别撒谎!有人在海边看见你们了!”艾渔警告苏文笔。

“当时你有没有看见死者在游泳?”成从雀又提示。

“没有!”苏文笔的语气一时变得坚定许多。

“我们还是等皮屑化验结果出来再说吧!看样子他不像撒谎。”成从雀斜着身子对艾渔说。

法医从纪善波的指甲缝里检出人的皮肤组织,正准备进行DNA比对。成从雀指的是这件事,艾渔沉思片刻,勉强答应结束问话。

当天苏文力兄弟都顺利应付过了第二次问话,但是他们一家四口仍然不敢松懈,调查进度不时通过成从雀悄悄传到苏谋仁那里。

“如果验出文力的DNA会怎样?”

“文力的嫌疑会增大。”成从雀在电话里说,“不过这项证据的力度仍然有限,因为他们在树林里打架的时候也会抠到皮屑之类的东西。”

“明白了。。。。。。”苏谋仁心里打定主意要削弱这项证据。

“苏哥,你们有没有什么新情况补充给我?”成从雀试探苏谋仁,他怀疑苏家有事瞒他,至少没有告诉他事情的全貌。

“新情况?”

“结合尸检结果和死者的个人情况,调查小组有理由怀疑死者曾在水里与人发生过搏斗。”

“该说的我们都说了。”苏谋仁嘴硬心慌。

成从雀的话惊到了他,也提醒了他,想要保全儿子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有些话他不能跟成从雀说得太深,但是他还有一个人可以利用——成从雀的兄长成功云。

见面时,苏谋仁依旧隐瞒了发生在海里的那段真相,他向成功云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在岸上打架和下海游泳这两件事情相继发生,间隔时间比较短,文力需不需要为那小子的死承担法律责任?”

谈话前,成功云已经获悉了尸检情况,他提示了关键点,“报告没有表明打架受伤跟溺水死亡有关联,如果文力在死者的溺水过程中确实没有加害情节,就不需要承担责任。”

“皮肤组织的DNA鉴定呢?”

“一样的道理。”成功云察觉苏谋仁顾虑重重,“你很担心吗?”

“能不担心吗?万一对方把死人这事赖在我儿子头上。”

“赖不了,办案讲证据。”成功云接受了苏谋仁的说辞,对他进行开导,“又没有目击证人和监控视频。”

“乡下能有什么监控视频。”苏谋仁不担心这个,他担心的是目击证人的部分。

“佑海公安还没有刑事立案吧?”成功云有意问道。

“没有!”苏谋仁受到点拨,“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他们不立案,一般情况下就到不了检察院。”

“明白了!”苏谋仁眼前一亮,茅塞顿开,“佑海区公安局的领导跟你的关系怎么样?”

“小雀不就是经办人员吗?”成功云对苏谋仁的意图有所推托,他还不想沾手这事。

“他又不能说了算!”苏谋仁看不上成从雀那点权力,普通刑警而已。

“那倒不一定,再说,小雀跟他们领导很熟。”

“嗯,我试试。”话已至此,双方的心思已然明了,苏谋仁暂且听从建议。

“时间不等人,你抓紧吧!要是到了检察院更麻烦。”

两人商量过后,苏谋仁便积极活动起来,对成从雀及其主管领导展开金钱攻势,干预刑警队的调查,最终也得到了他们想要的结果。

佑海区公安分局不予立案,苏家也没有对纪家做出任何赔偿,他们认为赔偿等于承认纪善波是他们害死的。

因为所述事实对苏文力兄弟不利,李天安遭到了苏家的责难,父母也被波及。

有一天,苏谋仁的妻子在亲戚家附近遇到李天安的父母,她不但“兴师问罪”,还当街追骂他们,撒泼的样子极其难看。

后来母亲为了缓和关系,特意带着李天安到苏家送月饼,结果连人带月饼被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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