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曾经的沈云初看来。
自己这辈子都没有和母亲静坐下来谈心的时候。
如今,母亲给了自己的这个机会。
她自然是要抓住。
任由眼泪不断滑落,沈云初继续开口说道:“我真的很想你。”
“但是我也害怕,我会让你想起那些过去。”
“不敢打扰,但是又在自我挣扎。”
说到后面,沈云初也有些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她只是将自己的内心的想法一股脑的全部说出。
但是她也不敢抬头去看沈溪的反应。
“抱歉。”
终于,沈云初也刹住了车。
手腕抬起擦着自己脸上的泪珠,“是我说太多了。”
蓦地,不等她抬头,一张纸巾递到了自己面前。
她一怔,抬头对上了沈溪的眸子。
如果自己没看错的话,沈溪的眸子里似乎也含着一层雾。
微风透过窗子吹动两人的发丝,沈云初只觉得自己抬起的手都有些颤抖。
她不知所措的接过人手中的纸。
“谢谢……”
“傻孩子。”
忽然,就在她接过纸巾的一瞬。
沈溪的情绪彻底崩溃,捂着自己的嘴彻底哭了出来。
看着人不断流下的眼泪,沈云初也慌了神,泪水再次决堤。
她也不管什么,坐到人床边抬手给人擦着泪水。
“母亲,不要哭……”
“……”
沈溪看着她还是不断呜咽着。
十几年,这是沈云初再次离人这么近。
记忆里,童年。
沈溪拉着行李箱箱子哭的厉害,沈云初只是抓着人的手,不敢大声哭闹。
她以为是自己的不懂事赶走了母亲,那是她最后一次和母亲有肢体接触。
等母亲离开家后,自己才放声哭了出来。
现在的场景,沈云初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里。
她看着面前尽在咫尺的母亲,终于按耐不住多年的思念,伸手扑进人的怀里。
沈溪也很快接住了她。
母女二人紧紧抱在一起。
嚎啕大哭。
似乎都在发泄着这些年的情绪。
良久。
沈溪率先停止了哭泣,她捧过沈云初的脸,看着人红肿的眸子,满是心疼。
“都怪我,都怪我。”
“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你……”
听着人满是自责的话语,沈云初只是呜咽地摇头。
“我不怪你,妈妈。”
褪去母亲这个词的生疏,沈云初终于叫回了妈妈。
“都是我当时太小了。”
“让你自己在外面受了这么多苦。”
“重逢之后我居然还是胆小,不敢去面对你,都是妈妈错了,都是妈妈错了……”
沈云初的泪水依旧止不住,沈溪只能用自己的手指给人拭去泪珠。
又过了片刻。
沈云初才逐渐平复了情绪。
“妈妈,不要走了好吗?”
“不走了,不走了,我再也不走了。”
说着,沈溪将人紧紧搂进怀里,随即闭上了眸子。
“我都不知道,未来该怎么弥补你,我的乖女儿……”
听着人对自己的称呼,闻着人身上熟悉的味道,沈云初终于确定了这是现实。
不是梦境。
等时深牵着初甜的手回到病房时。
沈云初正趴在人的怀里。
沈溪则是一脸慈笑地抚摸着人的头发。
两人似乎是在聊天。
见状,初甜也不由得红了眼眶。
只有她知道,沈云初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时深眸子一软,随即也转换了情绪,张牙舞爪地冲人晃着手中礼盒。
“妈,你看甜甜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听到声音,沈云初立即起身。
就像是一个撒娇被发现的小孩子一样,耳垂也瞬间红了起来。
见状,时深和初甜也相视一笑。
“看来我和甜甜来得不是时候,打扰到你们母女两个的甜蜜时间了。”
“没有。”
沈溪笑笑,目光移到初甜身上。
“甜甜来了。”
“是。”
两人之间的感觉,完全不像是第一次见面。
沈云初有些疑惑,打趣地看向人。
“什么时候和我妈妈这么熟了?”
初甜却有些骄傲地扬起下巴,一边拆着手中的点心礼盒,一边说道:“这么人见人爱,不很正常?”
沈溪也是笑着摇摇头,“和甜甜接触这几天,她真是变着方法说你的好呢。”
“我?”沈云初指向自己。
“对。”
原来初甜和沈溪待在一起时,早就给沈溪做了功课。
渐渐的,沈溪也就打开了心扉,开始和人打听沈云初的事情。
“伯母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可没少问你的事情。”
初甜说着,冲人眨眨眼。
“好啦,都尝尝我买的点心。”
沈溪见状,从中间拿出一块栗子糕,一分为二。
另一半则是递给了沈云初。
“记得以前,你总是吵着吃楼下的栗子糕。”
沈云初一怔,没想到人居然还会记着。
“那个时候你不过到我膝盖,现在都是这么漂亮的大姑娘了。”
话音落下,沈云初心里一阵触动。
她接过,小心翼翼放进嘴里。
时深见两人重归于好,自然是被谁都要开心。
他故作丧气的垂下头,随即摊开了手。
“姐,以前妈掰开的另一块都是我的。”
“看来你俩这一和好,这家里就彻底没我的位置咯。”
“那是自然。”沈溪也十分自然地接下人的话茬,“我和你姐姐分开这么久,自然是要好好补偿她。”
沈云初心里一暖,靠在了母亲肩上。
“只要妈妈之后都陪着我就好。”
“那是自然。”
两人相视一笑。
休息室的时易年听到里面的声音,眉头也松了下来。
他端着洗好的果盘走进来。
沈溪也冲人点点头。
“糕点吃完有些腻,记得吃些糕点。”
“好。”
沈云初抬头,却对上了男人的眼神。
“以后沈小姐,也不必叫我时先生了吧。”
前者一怔,下意识看向一旁的沈溪。
按道理来说,时易年是自己的继父,叫时先生的确有些生疏。
“云初想叫什么就叫什么。”沈溪说着,将人揽进怀里。
时易年见状,也是耸肩,“看来不止儿子,我这个做丈夫的也要失去家庭地位了。”
几人玩笑过后。
沈溪重新看向沈云初。
“对了,有空的话,我想重新见见晏祁。”
“阿祁?”
“毕竟他娶了你,我这个做妈的,自然有很多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