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是撕扯的疼痛，眼前人的身影和记忆中的人影不断地重合，顾瑾只觉得眼前人越来越陌生。
不是这样的。
不应该是这样的。
顾瑾的泪水朦胧了眼睛，视线变得恍惚起来。
被人推了一个踉跄，顾瑾被按倒在了地上，脸颊贴着粗粝的青石板，只能看到顾袅袅落在地面上的阴影。
不是这样的，姐姐不是这样的人。
泪水顺着鼻尖划落，顾瑾挣扎着抬头看向顾袅袅，“不是这样的，姐姐……姐姐……”
他们是对方的依靠呀。
同生共死的亲姐弟呀。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身上的痛楚比不上心里的痛楚，眼前划过的还是姐姐当初的笑颜。
她说，小瑾姐姐一定会保护你的。
她说，小瑾是姐姐最爱的人。
她说，姐姐等着小瑾救姐出来。
看着顾瑾凄楚的眼神，感受到了一片的死寂，顾袅袅默默地流泪，“小瑾，姐姐有孩子呀，姐姐对不起你。”
顾瑾眼中的光一寸一寸的暗了下去，幽深的眼眸让人心里发慌。
似乎她湮灭了顾瑾心底最后的执念。
看着顾瑾的挣扎，顾袅袅咬牙，“打断他的手脚，控制住他。”
惊愕的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姐姐，钻心的剧痛随着一声脆响夺走了顾瑾所有的血色。
痛苦的惨叫出声，顾瑾不断的颤抖着，朦胧的眼前出现了因为他受伤而泪眼婆娑的少女。
姐姐，你有想到有一天你会伤害我吗？
“对不起。”听着顾瑾的惨叫，顾袅袅跪在了地上低声啜泣着，“我不能离开齐家的，我不能离开孩子，耀儿需要父亲……”
顾瑾听不到一个字，眼底的光已经涣散，呆愣愣的像是一个破损的布娃娃，倒在地上没有一点的生气。
“大小姐只是想让你乖乖的待在家里，别回逍遥宗了，好不好……”
“姐姐会照顾你的，别顶撞大小姐了，好不好。”
顾瑾缓缓地合上眼眸，没有再说话，额头上因为疼痛不断有冷汗划落。
他死死的咬着唇瓣，不愿意将痛苦的声音漏出来。
他以后没有姐姐了。
祁景凛抱着东西挤出来，就看到了空无一人的台阶，脚步停在了原地。
看了看四周，握紧了手里的点心，祁景凛冷声说道，“人呢？”
【人呢？】
系统也是一脸的震惊
宿主那么大的一个老婆怎么不见了？
将手里的点心收进储物戒指里，祁景凛抬手在眉间捏了一个决，眼眸间闪过一道金光，勉强的窥探到了零星的画面。
这个术法祁景凛用得不太熟练。
但是也捕捉到了那个女人的脸庞，和顾瑾有着七分相似。
“这是顾瑾的姐姐吗？”祁景凛没有听顾瑾提起过，但是听系统说过。
他不太确定。
【是，顾瑾的姐姐顾袅袅，现在在齐家当妾室。】
他不确定，系统确定呀。
“齐柔。”祁景凛想起来了当初被他赶出去的刁蛮少女，冷声念着她的名字。
被祁景凛浮现的寒意吓了一跳，系统没有敢说话。
统子怂，统子害怕。
翻手拿出平陵剑，祁景凛低声说道：“齐家在哪里？”
【那边。】
系统丝毫不敢耽搁，说完就消失在了祁景凛的脑海。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天天笑嘻嘻，怎么生气起来那么吓人。
祁景凛没管系统，带着平陵剑一跃落在了屋顶上，脚尖轻点，三两步消失了踪迹。
夜色已经深了，祁景凛站在屋檐之上，背后的圆月的银辉落在他的肩膀，衣角被晚风卷起，在空中簌簌作响。
如水的月光流淌在脚边，明亮的凉意却没有照亮祁景凛的脸庞，背光而立的身影，长长的影子落在了地上。
平陵剑飞掠而出，落在了院子的中央，剑刃的嗡鸣声响彻了整个齐家。
被深沉的剑意震荡，齐炳坤脚步不稳的跌坐在了椅子上，身旁的东西跌落在地上，发出乱七八糟的响声。
“怎么回事？”齐炳坤恶狠狠的盯着跌跌撞撞跑进来的家丁，将手里的杯子狠狠的扔了出去。
躲在飞溅的碎片，家丁连忙拱手，“老爷，院子里有一个仙人，似乎……似乎是来找事的。”
“齐炳坤！”祁景凛朗声说道，声音在齐府的上空回响，“齐炳坤把我师弟交出来，不然我杀光你齐家满门。”
带着威压的声音，让身体孱弱的女子白了脸庞，没有什么根基的家丁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齐柔抬头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脸色变了又变。
垂眸看着倒在脚边的人。
顾瑾的气息已经变得薄弱，脸上更是没有了血色，整个人像是被挖空了灵魂，连点生气都没有。
狠厉的神色浮现在了眼底，齐柔抽出了匕首，一步步的向着顾瑾靠近。
既然这样就怪不得她了。
留着就是一个祸害。
“齐炳坤你女儿齐柔绑架我的师弟，我师弟若有损伤我与你齐家不死不休！”祁景凛冷声说道，周身萦绕了厚重的戾气，沉甸甸的杀意压的人喘不过气来，“我师弟如果有生命危险，我定然让你齐家魂飞魄散，永无来日！”
抬脚狠狠地跺在屋顶上，平陵剑嗡鸣的声音格外的刺耳。
一圈圈的剑意四散开来，不少人猛然喷出了一口鲜血。
齐柔手里的匕首落在了地上，慌乱的指挥着身旁的人，“把……把顾袅袅叫来，快！”
绝对不能让父亲知道是她干的。
绝对不能！
然而顾袅袅还没来，老管家已经找来了，迈着沉重的步伐，看到瘫坐在地上的齐柔，又看了一眼已经昏迷的顾瑾。
“大小姐，老爷让我来找那个人。”老管家把齐柔扶起来，没有去看顾瑾。
顾瑾能有什么本事。
“王伯伯，王伯伯，救救我，我没有动他，是……对，是顾袅袅打伤的他，我还没有动他了。”齐柔哭的梨花带雨，声音都是哽咽，抓住老管家的衣衫，指着顾瑾。
老管家看着倒在地上的人，脸色一变，“你是说，这是外面那个仙人的师弟？”
如果是这样，可就大事不妙了。
得让他永远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