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俏丽拿着策划部门提供的方案，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张晓凡见了，顿时有些吃惊。
“呀，丽姐担任助理，我可担待不起。”
如此一番调侃，吴俏丽顿时眉开眼笑。
这小子都是父亲的角了，依旧没有正形。
说到助理，凡味集团成立之初，自己不就是从财务做起的吗，跟助理又有何异？
吴俏丽顿时童心未泯，踮起脚尖，侧坐在张晓凡的办公桌上，斜着脑袋打量着他。
张晓凡忍不住一笑，故意将椅子往后挪了挪。
“谁没正形啊？你这样子，若是让磊子看到，非得找我拼命不可。”
吴俏丽忍不住笑了起来，却依旧无动于衷，漫不经心翻了一下策划案，说道：
“重感情是把双刃剑，既可以保护朋友，也可能伤到自己。”
张晓凡猜出她话里有话，谨慎的询问：
“怎么了，觉得这个策划案有什么不妥吗？”
吴俏丽接着说道：
“咱们跟B国的确友好，曾经也提供不少帮助，但是那边始终发展缓慢，你考虑过其中原因吗？”
这妮子故意停顿一下，增加一些神秘感。
“那边局势复杂，党派不合，甚至还有黑恶势力丛中捣乱。更重要的是，他们属于内陆国，每年都会发生不同程度的自然灾害。若是把筹码压到那里，风险绝对大于利益。”
吴俏丽分析得十分在理。
张晓凡赞许的点点头，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
有些仇恨可以刻骨铭心，有些交情一样值得永世铭记。
看到几位老铁热血澎湃的斗志，张晓凡似乎看到了B国欣欣向荣的未来。
就像咱们华夏一样，只要有坚韧不拔的干劲，哪怕遭遇风吹雨打，也无法阻挡日新月异的步伐。
“咱们凡味集团发展至今，正是依靠各个国度热爱生活的百姓一如既往的支持。就当是咱们回馈广大客户的厚爱，哪怕只赔不赚，也要换个心安。”
吴俏丽微微笑着，回道：
“我是财务出身，凡事讲究得失，可没有你这样宅心仁厚的情怀。”
张晓凡心知肚明，这妮子的胸襟并非她所说的那样狭窄。
曾经一位共患难的好姐妹，看到她飞黄腾达，心里羡慕嫉妒恨。一阵软磨硬泡，向吴俏丽借了四十多万投资，最后亏得分文不剩，还欠了一屁股债。
吴俏丽见她要死要活的乞求，不仅没有怪罪，还义无反顾帮她擦屁股。
黄磊告诉张晓凡这事之时，起初还有些不太相信，戏谑道：
“这么斤斤计较的人，居然会做亏本的买卖？”
不过也难怪，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铁石心肠的表面，总有一触即发的柔软，每一位善良的人都逃不过这一定律。
……
半个月之后，凡味商城在B国正式运营。
对方的表现没有让张晓凡失望，甚至还有许多感动。
为了慎重其事，他们派出正规军人，亲自护送往返的货物，确保不出任何纰漏。
只可惜，再风光的措施，也败给了现实。
他们只能送到市级集散点，再往前就是物流承包商自行负责。
运行首月，凡味商城退货率高达百分之三十。其中八成都是因为丢件，或者严重超时。
而凡味集团这边收到的物品，不是发错，就是达不到要求。
吴俏丽拿着厚厚一沓客诉单，摆放在张晓凡的办公桌上，大吐苦水：
“这样下去，咱们得单独成立一个B国客服部门才行。几位客服小姐每天被骂的狗血淋头，哭着说要辞职。有两位承受能力弱一些，已经严重失眠，都向财务那边申请工伤了。”
张晓凡粗略看了下客诉单，神情显得有些凝重。
利润上的损失倒也无伤大雅，主要还是凡味集团的声誉。
如此高的退款率，一旦被别有用心之徒恶意炒作，造成的影响无法估量。
张晓凡思索片刻，回复道：
“先让客服部安排好时间，劳逸结合，她们的补助适量增加一些。我这边跟B国总代理商量一下，尽快做出改善方案。”
为了寻根问底，张晓凡亲自出马，前往当地进行调查。
接待张晓凡的是位高个子帅小伙，名叫阿姆迪奥，也是凡味商城的总代理，之前跟张晓凡也有一面之缘。
他早早的在机场出口迎接。
见到张晓凡，立即热情地迎过来，心存愧疚的说道：
“张总，实在抱歉，让你亲自过来。”
张晓凡满不在乎的回答：
“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我正好也想见识一下这里的风光，为以后的发展做一番调查。”
迪奥本想先把张晓凡和周冰凝接回酒店，张晓凡却说先去最近一个县级集散点看看。
汽车走了一段平坦的公路之后，驶向了坑坑洼洼的沙石路。
三人像是表演摇滚一般，脑袋晃个不停。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颠簸，终于到达目的地。
擅长开车漂移的周冰凝，刚刚走下车，立即蹲在小沟边干呕起来。
张晓凡也感觉有些头昏目眩，地面像是在晃动一般。
缓了好一会，三人走进一家装修简单的厂房。
若不是看到凡味集团的金字招牌悬挂门口，还以为是来到哪个废品收购站呢。
大大小小的包裹堆了一地，走路都得小心翼翼。
张晓凡有些难以置信，疑惑的询问：
“咱们的生意这么好吗，都快堆积成山了。”
若是按照这样的吞吐量，何愁凡味商城做不大？
迪奥显得难为情，轻声回答：
“有的东西都存放半个多月了，日积月累，就成这样了。”
“怎么不发出去呢？”
张晓凡更加疑惑不解。
对方给出解释：
“咱们刚刚走的是乡道，都折腾成那样了，更何况是送到镇上。所以，偏远一些的地方，都是凑够一定数量才能发车。”
张晓凡开始恍然大悟起来。
难怪这里堆的那么多东西，客户依旧无法准时收到货。
“挑一个最偏远的集散点，咱们去那边了解一下情况，顺便把那里的包裹给人捎过去。”
迪奥听到这话，不禁有些吃惊。
“现在已经三点多了，天黑之前都不知能不能到呢。”
“不打紧，顺便去那边住一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