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王殿里,庞在炘看着头上的牌匾傻笑。
歪歪扭扭的炘字,一点也融入不进那威严的气氛中,禾字却像展开了双臂,包容它的一切小任性一般,撑起了整个牌匾的神秘感。
尊禾残悄悄靠近,从她的身后伸出了脑袋:“炘炘在看什么?”
身子微微往后倾,头就靠在了他结实的胸膛上,庞在炘已经安抚了好几日,在他的无微不至照顾中,已经都不想离开了,他粘人的心思却一刻也没有动摇。
“还记得那几个字吗?那可是你我亲手写下的,那时候我们刚好相反,只是我却是装的,你要乖,我才能去寻找治疗你的办法,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你的位置会被纱淮川代替的。”
笑着伸手把人环住,尊禾残似乎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把它取下来,禾宝也要把名字写上去!”
无奈笑了起来,庞在炘指着中间的那个禾字:“那个不就是禾宝的禾吗?第一个是炘炘的炘,你说过,这里是我们两个人的!”
“呵呵,禾宝的禾,炘炘和禾宝住在了一起!”
笑得无比天真,尊禾残走一步都要粘着她,提到要分开就装愣,反正就是不愿一个人留在这尊王殿里。
“禾宝,炘炘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在这里等我好不好?”
庞在炘再次提出这个要求,知道还是会被他回绝,依旧要给他说清楚。
“不要,炘炘说过,永远都不会留下禾宝一个人,你不能说谎。禾宝很乖,就静静跟在炘炘身边,拳头很有力,有坏人还能一拳头打跑,你不能丢下我。”
尊禾残一脸的委屈加难过,手中力道紧了几分。
青辰他们没有一个回来,庞在炘已经等不下去了,可是带着他走又怕纱淮川再次杀过来。
挣脱怀抱转身,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禾宝最乖了,留在这里等我好不好,就几日的时间,我一定会回来的。到时候带你出去玩,买好吃的,去郊外摘野花,下河捉鱼...”
把她能想到好玩的事情说了一遍,尊禾残的头始终转向一方,不为所动:“不要,我只要跟着炘炘,你去哪我就去哪。”
还是以失败告终,庞在炘显然低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今日最终还是留在尊王殿,陪他玩耍,其他做的饭菜,教他要学的修为。
转眼又过去了几日,那几人始终都没有回来,庞在炘只能带上尊禾残,去雅仙阁找龙飞云。
看了面无表情的男人一眼,龙飞云把关于尸魂人的事说了出来。
“他们会不会遇上危险了?尸魂人不惧怕任何攻击,除非拥有像尊禾残以前那样的实力,能一击粉碎他们的身躯,否则根本没办法杀死,反而还会激怒他们,促使他们的攻击力变强。”
庞在炘没有深思他如何知道这些,抬头看向窗外,酝酿的天雷似乎小了很多:“你们快看,吟云城的天要晴了!”
这也代表着,阴霾的天气即将散去,她又能恢复最初的样子。
虽然远远不及纱淮川,但完全可以对付其他人,说不一定那尸魂人也能对付。
“是啊!终于要晴了。”
前前后后,已经过去了二十来日,吟云城的人们一度以为,以后就要生活在这样不分昼夜的环境中时,有人看到了希望,发现天雷的气势慢慢在减弱。
龙飞云也是其中一个,可是没有青晨他们,他没办法进入尊王殿,更没办法告知他们。
“吩咐所有人,先找寻青辰他们,遇到尸魂人时别硬刚,逃命要紧!等我找到治疗尊禾残的办法后,我们再去报仇!”
语落庞在炘就拉着尊禾残离开了雅仙阁,都没给龙飞云拆穿他装傻的机会。
出了城,尊禾残调皮地挑开帘子,给车夫使了一个眼色,他们的方向由东向西,前往银水城。
御史府,极白枯还是来了,看着半空的异样,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微茉,这里为何会这样?”
微茉,也就是陈星雅的生母,前几日被迫留在这里,她终于等来了心心念念的男人。
“界主,你是来接我的吗?”
没听到想要的答案,极白枯有些不耐烦:“不然本界主来这里干嘛?做事不过脑子,回去的路被断,好在时间境在虚极界,如果被毁了,本界主拿你试问。”
只听得见前一句话,微茉早已哭成了一个泪人,从身后将人环住,总算是没有辜负自己对他的期望。
“星雅那孩子如今很懂事,出落得落落大方,从没有见过你,才想到这个方法,没想到界主还在意我!”
如果懂事,就不可能断了她回去的后路。
极白枯明明白白,却不在意自己被算计,反而还欣赏陈星雅的这种做法。
“只要她靠自己回到虚极界,那她就是最尊贵的虚极之女!”
“哼!那种有名无实的虚头,我陈星雅才不稀罕。极白枯,你终究还是来了。”
陈星雅一袭白衣而来,微风带起她的裙摆,仿佛下凡的仙女一般,美得不像话。
极白枯没有想到,她竟与年轻时候的微茉长得一模一样。
“星雅!”
艰难喊出口,他对这个女儿太过陌生,印象中只有薇茉在耳边提起:今日是星雅的生辰,她已经一岁了...
年复一年,每当那一日,她都会说着同一句话,只是数字在改变,今年怕是已经二十好几了!
“难为界主还记得星雅的名字!”
陈星雅皮笑肉不笑,死死盯着他的容颜,这个她时常在脑海中刻画的人,终于真真切切地站在了眼前。
曾经无数次想要询问的话,此刻却怎么也问不出口。
极白枯没有什么神情变化,依旧一脸严肃:“回不去,你见到了本界主有什么用?你母亲如果不是本界主护着,她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如果你像她一样,回去了只有送死。能在这里好好活着,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一个大男人,还是虚极界最尊贵的那个,竟然连自己的妻女都护不了,本小姐确实不该对你有期待。”
陈星雅冷冷勾唇,以前还对他抱有幻想,哪怕嘴硬不说,她还是很期待见到这个父亲的。
真正见到了人,她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么正确,靠谁都不如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