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传音宝颤动，林沐拿起一看，脸色陡然一变，起身飞奔而出。
一科办公室，主事吴德信站在门口，背负双手，神色阴沉。
见到林沐的第一句话就是，“林沐，老秦出事了。”
“老秦怎么了？”
林沐眼神一颤，追问道。
刚刚接到吴德信的传音，他不顾一切，跑了过来。
“死了。”
吴德信牙齿里挤出两个字，眼神有一刹那的悲哀。
“什么？”
林沐双眼涌上一抹鲜红，眼睛里透出一股杀意，“查出是什么人干的？”
“斩妖司的人也敢杀，这些人疯了吧？”
整个斩妖司谁不知道老秦跟他关系最好，只是半个月不见，这些人就狗急跳墙了，不惜杀死老秦逼他现身。
“没有线索，昨天老秦回到家中，今早没去上班，等司里的人前来查探时，他已经死在了家中。”
吴德信眼神渐渐冷厉，“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你跟我去一趟吧，就当送送老秦。”
斩妖司每天都在死人，主战的一科人员伤亡更大，他们都见惯了生死。
但，那都是死在与妖魔厮杀的战场！
这样背后捅刀子的事情，已经好些年没见过了。
两人心情沉重，一前一后来到老秦家中。
卧室里，老秦的尸体已经抬到一旁，身上披着一块白布。
斩妖司的同僚进进出出，在处理他的身后事。
老秦独居，无儿无女，年轻时候曾在一科待过，后来年纪大了就调去案卷室做个闲散主事。
可以说一辈子都献给了斩妖司，只是想不到临老了，会是这样的下场。
吴德信找尸检的同事详细询问了死亡经过，检测结果是旧疾导致的死亡。
林沐神情悲伤，这样的结果他怎么会接受？
老秦对他一直很关照，几十年积攒的积分说送就送了，还一直暗中保护他，这么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
他很想知道凶手是谁，可惜死亡时间太长，灵魂消散，连搜魂都没有办法。
“是我拖累了你。”
自从猜到自己可能的特殊身份后，他对即将到来的危机有了清醒的认识。
可是当真正面对的时候才知道，那是多么的残酷。
林沐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意识到这一点，这样或许老秦就不会死了。
“不管你是谁，我一定会让你付出血的代价！”
这一刻，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一双拳头几乎要捏出水来。
吴德信走过去，坐在老秦尸体旁，眼眶有些发红，“老秦啊，昔年一科的老人，死的死，走的走，都没了。现在你也走了，我又少了一个说话的人。”
“你放心去吧，其他事我会盯着的。”
......
老秦的尸体准备抬去斩妖司解剖，之后会被火化。
斩妖司的同僚将老秦的物品全部清点完毕，放在四四方方一个木箱子里。
一辈子到头，也就剩下这么点东西。
吴德信抹了抹湿润的眼角，“林沐，老秦的东西就交给你处理了。”
林沐没有拒绝。
他也希望能从老秦的私人物品里能找到敌人的线索。
他已经被激怒了，下定决心反击，要以牙还牙，一定要将那些不择手段的刽子手绳之以法！
回到一科住处，关上房门，他一件一件的清理老秦的遗物。
这些物品斩妖司的同僚都经手过，大件物品案卷里要备案，早已被清走，留下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私人物品。
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一本黑色外壳的笔记本上。
“老秦记。”
脑海里记忆蓦然打开，原主跟老秦在一起时，有一次老秦曾提到过这本笔记本，说他要是有一天老了，就写一本老秦记，记录一些年轻时候的趣闻。
他翻开书籍，上面是一些凌乱的文字，像是记账一样记着某年某月，谁谁谁欠了多少钱，谁谁谁上了多少礼金，后面是一些人名、地名。
年轻时的风花雪月最终落笔成了一行行枯寂的数字。
林沐要是早点知道，说不定还要回一句卧槽！
记账没有规律，或是几天一记，或是几月一记。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在最后一页上，最新的记录显示，给河阳城的范先生送了一百斤面，时间就在两天前！
这是最后一条线索。
或许找到范先生，就能验证这本老秦记只是单纯的记账本还是老秦特意留下的暗语。
将所有东西塞入储物戒指，林沐起身前往案卷室。
名义上说，他只是临时借调到一科，人事关系还在案卷室。
现在老秦死了，案卷室空无一人，他觉得可以先将案卷室的工作做完，一科有任务再出任务也是一样。
“身份！”
暗卫的声音没有丝毫变化。
林沐从怀里掏出斩妖令。
“验证失败，立即离开，否则杀无赦！”
冰冷的声音让他眼神一颤。
这才过了多久，就将我踢出案卷室了？
咔嚓！
这时案卷室的铁门打开，一名中年男子站在阴影里，缓缓说道：“你是林沐吧？我是新任案卷室主事廖楚发，你的人事关系已经转到一科去了，若有不明之处可以直接询问一科主事。”
说完，铁门哐当一声关紧。
林沐呆立当场，老秦尸骨未寒，人事变动就已经落定，一切好像计划好的一样。
步步紧逼，这些人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他神色平静的转回一科，正好遇到吴德信面色铁青的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大人，我的人事关系已经调到一科了？”
吴德信眉头紧皱，将林沐招呼进来，随手将办公室大门关上，这才说道：“看来你已经知道了，还有一个不好的消息。”
“什么消息？”
林沐深吸一口气，做好了应对最坏局面的打算。
“河阳城鬼族为患，那边人手紧缺，上面决定派你前去河阳城斩妖司分部支援，调查鬼族之秘。”
吴德信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本子，递了过去，“去了那边，就用这个路引。”
林沐接过一看，路引上用的是化名陈余，河阳城本地人氏，家住东区第七巷。
路引是新做的，上面的印章都很新。
给他换一个全新的身份，这是吴德信能想到最好的办法。
去是必须要去的，换个方式去，或许能降低一些风险。
“我替你争取了一下，将你升任队长，到了那边，不至于身边无人可用。”
吴德信叹了一口气，“在天水城，咱们几个老家伙还能罩着你，去了河阳城，一切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万事小心应付，等过了这一关，我再想办法把你调回来。”
“还有五天才去报到，你可以多做些准备。河阳城距离天水城也就五百多里，想回随时可以回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