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万灵天国」建立到彻底统治人类，整个过程没有超过六个月……”
山岛伊子长吁一口气：“像我这种旧时代的余孽，如今只不过是藏在阴暗地底的过街老鼠罢了。”
沐羽沉默着，无从发表意见。
毕竟「万灵天国」能在六个月不到的时间迅速崛起，这个世界的人类自身就有很大问题，外部威胁还没彻底清除干净，就急着开始内部消耗，你们不被灭谁被灭？
“那你说的世界剥离又是怎么一回事？”沐羽询问道。
“这个啊……”
山岛伊子本来不是很想回答，不过考虑到是老朋友，她还是松口了。
“其实「万灵天国」的动乱刚爆发时，我们虽然镇压不住，但是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因为我们可以向外界寻求帮助。”
“我们周边就有一个超级大国，灵能科技的水平远超我们一两个时代，只要能得到他们的帮助，区区「万灵天国」根本掀不起什么水花。”
“但是……”
“他们拒绝了？”
“不……是我们断联了。”
山岛伊子语气中充斥着无力感：“本来一切都谈妥了，那边也答应第二天就派遣部队过来协助我们镇压动乱，然而当天夜里，我们就被一股异常强大的力量包围，我们的国土被这股力量扯进了一处亚空间，随后坠落到灵海之中。”
“我们失去了一切外援，直到那一刻，绝望才真正在人们的心中开始蔓延。”
嘶——
破开空间穿越的力量？
作用对象还是这么大一片土地和数亿人口？
这听着怎么那么像是神阶仪式啊……沐羽心里开始慌了，他越想越不对劲。
神阶仪式是比高阶仪式级别更高的一类仪式，直接对标的阶位便是伪神级别的曜黑阶，先前在「命运之骰」副本中，阿诺所使用的「神降仪式·血骑士」便是神阶仪式中的一种。
但是，神阶仪式与其他仪式有着最本质上的区别，高阶仪式对标深红阶，是因为这类仪式可以发挥出深红阶的领域之力，仪式的力量源泉本质上属于世界规则的一部分，只要满足仪式条件，哪怕你是华紫阶甚至是湛蓝阶的觉醒者，其他深红阶也无法进行干涉。
但是神阶仪式不一样，这类仪式的力量源泉本质是源于神明，也就是伪神及以上的存在。
简单来说，高阶仪式与深红阶属于同级关系，共同存在又互不影响，而神阶仪式与曜黑阶属于从属关系，先有神明，再有神阶仪式。
如果这件事情真的与神阶仪式有关，那就说明这片大陆的陷落，与神明脱不开关系。
森谷和也会放弃消灭人类，说不定也与这存在联系。
又是神明！又是神明！又是神明！
有完没完了还？
怎么出个差都能遇上这么多破事儿啊！
沐羽内心无比抓狂，他只想好好度个假，怎么就这么难？
“大概就是这样，后来我获得‘原始之力’并且和其他地区的几位中型事务所的所长碰面，最终在末日的最后时刻，建立起了「反抗军」，一直苟延残喘至今日。”
山岛伊子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一直怀疑，森谷和也那家伙是不是故意留着我们，否则以「万灵天国」的实力，我们没有理由能撑到现在。”
沐羽点了点头，这点他非常赞同。
尤其是他意识到「万灵天国」背后也许站着一尊神明时，他更加肯定这种猜想。
并不是「万灵天国」需要人类的存在，而是那背后的神明需要人类的存在。
所以会是哪位？
灵海、幻蝶……
沐羽迅速在脑海中翻找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雨之蝶·芙伊黛诺」
算了，想这些有什么用，就算运气差也应该有个限度，总不至于背到会跟祂直接撞面吧？
“对了！既然你来了，那你有没有……”
山岛伊子看向沐羽，眼前一亮。
既然上一次森谷和也是沐羽杀的，那这一次说不定也有办法可以扭转局势。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便被沐羽无情打断。
“没有。”
开什么玩笑，当我是谁呢？神明吗？说杀就杀啊，当人家那么多护卫和万灵军是吃白饭的吗？
他别来找我就不错了……
等等！
沐羽忽然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我问你，这些灵体的精神网络时不时共享的？”
“对啊。”山岛伊子点了点头。
“那是不是他们见到什么、遇到什么、做了什么，最终都会传到森谷和也那边？”
“对啊。”山岛伊子理所当然地答道。
“……你觉得森谷和也是个小心眼的人吗？”
“你觉得呢？”
山岛伊子反问道，她已经猜出来沐羽为什么会这么问了。
“哎呀，不用担心啦，姐姐我会保护你的。”
“哪怕他出动了‘死神’你也会保护我吗？”
“姐姐我突然觉得，你还是应该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
唉。
沐羽叹了口气，果然以前太过嚣张，现在就得遭报应了吗？
可问题是，当初嚣张的也不是他啊！
他甚至都没过到瘾，结果现在债却落到他头上，不公平，实在太不公平了！
沐子君：？
合理，毕竟我平时作威作福太多，现在偶尔遭到报应，其实也很合理，相当合理。
沐羽不敢在多想些什么，他还是把心思放在如何应对森谷和也接下来的报复吧。
早知道就让老三别戴面具了……
沐羽真是悔不当初，不戴面具的话，说不定森谷和也还认不出来，毕竟当初老大宰他的时候就是戴着面具。
现在倒好，白鬼面具本来就有很高的辨识度，再加上森谷和也那种一看就是睚眦必报性格的人，这会儿估计已经开始讨论关于沐羽的一百种死法这个课题了吧。
“你……”
山岛伊子刚想说些什么。
沐羽却摆了摆手：“算了，这事情我自己解决，而且我们还得完成任务，不可能真的在据点里窝到结束，既然已经知道森谷和也会找上我，那我也可以利用这点给他布置陷阱。”
“想要杀我？那就得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山岛伊子笑了笑：“你还真是有自信啊。”
沐羽耸了耸肩，心想反正他又不会死，大不了就把复活币拍森谷和也脸上呗。
“好了，我没问题了，今天也不早了，明天见。”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