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内发生了什么事,岑曦不知道,也没向薛邶打听,如果是能说的事对方肯定会先开口,她只知道第二天一早她去的时候已经人去物空,丝毫看不出有人停留过的痕迹,收拾的很干净。
而下午的时候,薛邶特地来了一趟兰岗大队,正大光明从村口进入,找了岑曦,送了一网兜的吃食,趁着两人在外头散步没有旁人的时候递上了一个厚厚的信封,“上头让我转交的,是给你的奖励。”
岑曦勾唇看着薛邶,“你既然说了不会把我报上去,那这奖励怎么也该是给你的吧。”
薛邶嘿嘿笑了,“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是给我的奖励,但本就该属于你,是你的功劳,你那个吐真粉很有效果。”
岑曦利索拿过信封装到口袋里,是她该收的,撒香料、药粉可都不是便宜的东西,好在药材好找,可手艺是无价的。
“那边事忙,接下去一段时间我很可能会没什么空闲。”薛邶歉意道,“等事情告一段落我就来找你。”
岑曦表示理解,点了点头。
“我先走了。”薛邶把人送回知青点,然后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兰岗大队很快传扬开了一段佳话,薛科长追媳妇,知道对象闹矛盾赶紧来求和,各种好礼不要钱的送,离开的时候还恋恋不舍。
岑曦打电话,薛邶亲自来的事情仿佛有了原因和结果,倒是让人不好判断,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既然薛邶不让岑曦掺和这些事,她就安安心心当自己的小知青,接下去的日子就是忙着帮余玲玲收拾东西。
“明日先去把火车票买了,其余东西都不急,大包的直接寄过去,自己少拿些。”岑曦安排的井井有条。
“东西不多,我拿得过,这些木箱啥的就不带去了,这几日我去村里问问有没有社员想买的,我便宜点都给卖了。”余玲玲说道,她用过的箱子可不好意思给岑曦用,对方用的可是新的呢,她买来都是二手的,再一转手就成三手了,配不上自家岑曦。
翌日,八月十八日,两人睡到自然醒,余玲玲起来煎了鸡蛋灌饼,又煮了几个白煮蛋,今日要去县城,一路上费时间,她就没做汤汤水水的早饭。
这个时间点已经没有牛车了,两人走去的公社,坐上去县城的班车,等两人到了县城已经是吃午饭的时间了,不过早饭吃的晚不饿,所以直接往火车站。
黑县火车站位于县城的北边,离镇上距离较远,汽车站还有直接去火车站的车,一天足有八班,按着火车发车时间定的班次。
岑曦和余玲玲上了车后,车内几乎全部坐满、站满了人,全部都是大包小包,她们老老实实待在最前头空些的地方,也就站了二十分钟就到火车站了。
跟汽车站比起来,火车站里头的人那是翻了好几番,每个人背着麻袋,还不止一个,进到大厅,买票的人排起了长龙。
黑县火车站这个点是通南通北的,连西串东的,规模不算小,所以人多。
余玲玲去排队,让岑曦去边上找个地方坐。
售票厅里的长凳上坐了不少人,没有空位了,不过岑曦刚走到边上,有四个人起身,招呼一辆火车的人上车,位子一下子空出来了,距离最近的岑曦随便挑选,她就坐在了最靠边的地方。
往嘴里塞了一颗巧克力,岑曦就安安心心看周围了,余光时不时注意余玲玲的进度。
“小同志,你是哪班火车啊?”
边上刚刚坐下的一位穿戴齐整的妇人突然跟岑曦搭讪了起来。
岑曦转头看去,妇人瞧着三四十岁,头发是利落的齐肩,穿着白色衬衣,军绿色裤子,脚上一双白色镂空凉鞋,打扮称得上时尚,这个年代最为流行的打扮,当然也不是谁都可以有条件这样打扮,而是那些有工作的城里人才流行这样的穿着,至少在县城岑曦看到的多是这样的打扮。
但眼前这个妇人却给岑曦一股子违和感,打扮得跟城里人差不多,可坐姿、眼神和气质总给她一股子土气,就是那种绣花枕头烂稻草的感觉,四不像。
“我不坐车。”岑曦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但还是如实回答了。
“不坐火车?那是来买票的?”
岑曦眉眼一挑,“大娘你呢?是来坐车的?去哪呀?在哪里上班呀?出去做什么?”
妇人似乎有些意外岑曦的接连发问,但愣了一下后回道了,“我是县纺织厂的,这次是出差去黑省。”
“哦。”岑曦点了点头,不再问了。
“这位小同志呢?”
“我是陪人来的,在这等人,哪里都不去。”
妇人嘴角微微抽搐,但依旧没有放弃,接着问道,“瞧着小同志细皮嫩肉的不是咱们黑县人吧,倒是像南方的,南方女同志长相好,说话温柔,让人瞧着就喜欢。”
“大娘不用说了。”岑曦一副我懂的意思,然后斩钉截铁的拒绝,“我有对象了。”
“而且我对象就是县里上班的,没准还认识大娘你呢,是在纺织厂吧,不知道大娘是哪个部门的?”岑曦反问道。
妇人呵呵笑了笑,但眼底一闪而过的心虚岑曦抓到了,这人瞧着是个骗子啊,说话没几句真的,听着也就夸奖自己的话是实话,可疑。
“我是做财务工作的,原来小同志是陪着对象来买票的。”妇人没有再多问,而是递了一颗奶糖上来,“请你吃,我瞧着小同志格外投缘,跟家里闺女似的。”
岑曦看了一眼奶糖没有接,而是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把糖,有巧克力、奶糖、水果糖,“大娘你自己留着吃吧,我有。”
岑曦当着妇人的面拆开了一颗巧克力,慢条斯理的放入嘴里,还不忘补充一句,“最近我奶糖吃多了,更喜欢这个巧克力。”
妇人的脸色强忍着没有变,但笑容有些僵住了,仔细看还能看到她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
“窦姐,咱们的火车来了。”不远处快走来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高高壮壮。
岑曦边上的妇人起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