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他问不出口，但又不能就这么两眼瞪两眼，一起笑嘻嘻吧。
醒了想，林希道：“还不是他的那群老臣们，天天吵嚷，这不合规矩，那不合礼法，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还没说什么，就一个个非要去撞柱。”
闻言，卫子舒：“这还不简单，你就让他们撞去呗。”
林希：？？？
林希：妈耶，今天遇见了个活阎王！
他就是吐槽一下，并不在意卫子舒能够给出什么建议。
他还以为卫子舒会竭力维护他曾经的臣子们。
没想到啊，没想到，他直接开口让他们去死。
不过，想到攻下皇宫的那一天，卫子舒直接送死的那几人，好像也是他自己的臣子，林希感觉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了。
为了不暴露自己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林希面色如常，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卫子舒继续补充道：“是他们自己决定要撞柱，你怕什么？”
林希：我怕他们一个个都来真的，我拉不住。
卫子舒给自倒了一杯水，润了润嗓子，“撞就撞呗，要是撞死了，你给他一个风风光光的大葬，不就得了。”
林希：那要是没撞死呢？
不对，林希惊恐，他怎么能如此自然地想到‘没撞死咋办’这种想法！
他被带偏了！
彷佛知道林希在想什么，卫子舒一脸无所谓，“要是没撞死，那就让太医院治去呗，宫里养着他们，不就是为了治病？治谁的病不是治？”
一瞬间，林希有种豁然开朗，醍醐灌顶的感觉。
他竟然觉得卫子舒说的话该死地有道理。
但下一刻，他赶紧垂眸，压下这种可怕的想法。
‘就让他们撞去呗，就让他们撞去呗……’
卫子舒的话像什么病毒一样席卷林希的脑海，肆无忌惮地充斥着，如魔音绕梁，一遍又一遍，挥之不去。
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
他赶紧反驳，“不行，若他们当真撞死了，还一群群都去了，一下子少了那么多官员，朝廷还怎么运转？”
卫子舒像看傻子似的看向林希。
亏他先前还夸这小子是个人才，怎么这会儿这么笨呢。
林希弱弱回视，眼珠子微微晃动，神色懵懵的。
怎么了？他脸上有脏东西吗？
下意识擦了一把脸颊，没摸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林希这才松了口气，但随即，他又深深疑惑。
小暴君干嘛这么看他？
卫子舒长叹一口气，很想问一句‘你傻吗’。
身为囚犯，要有囚犯的自觉，不能因为对方没有下狠手，就蹬鼻子上脸，问一些明显找死的话。
万一对方脸皮薄，被质问之后，恼羞成怒，禅位诏书也不要了，不管不顾，非要挠死他可怎么办？
因此，卫子舒怜爱地看了一眼林希，随即给他出主意，“官员少了，你再招啊，急着进宫当牛做马的人多的是，三条腿的骡子不好找，愿意顶替他们的人还不好找吗？”
看着一脸恍惚的林希，卫子舒压低声音继续道：“你要是想，再好好运作一下，把你自己的亲信安插进去，也不是不可行。”
卫子舒的声音仿佛恶魔的低语，一字一句全部钻进了林希的耳。
“他们要是真死了，不正好方便你安排自己的亲信嘛，你想想啊，下面要全都是你自己的人，谁还敢威胁你，谁还敢动不动就撞柱？”
林希：嘶！好有道理啊！
虽然林希没有说话，但他的表情已经公然告诉大家，并且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他心动了，他对卫子舒的说法狠狠心动！
看着逐渐误入歧途的主角，系统888泪流满脸，[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卫子舒！大魔头！你没有心！你为什么要教坏主角！]
卫子舒也很疑惑，“你为什么要这么维护他？”
系统888大声道：[因为他值得！]
妥妥一个资深小迷弟的样子。
卫子舒摆摆手，不与它争辩，他很无辜道：“我只是给他一个建议而已，听不听在他，这怎么能叫教坏人呢？”
“再说了，统哥，他都是一个成年人了，别一口一个教坏，好像我是个坏叔叔似的。”
系统888很不服，[不用我污蔑，你本来就很坏！]
说他坏，卫子舒没有反驳，他随意敷衍道：“行吧，行吧，随便你怎么说喽。”
在卫子舒跟系统拌嘴的功夫，林希终于回过神来。
他轻咳一声，掩饰般喝了一口茶，“先不说这事儿了，你好好休息，我还有别的事儿需要处理，先走了。”
林希脚步匆匆，落荒而逃，仔细看还能看到他眼中的慌乱以及脸上的恍惚。
他是真的不敢继续呆了，再呆下去，他真怕自己一不小心真的采纳了小暴君的建议。
想想真是太可怕了。
卫子舒轻笑一声，他的手指不自觉敲击桌面，发出有规律的‘哒哒’声，“统哥，你觉得他会……”
话音未落，系统888打断了他，[不会！]
卫子舒哂笑，“别断言这么早嘛，统哥，你看他明显就是心动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
系统888捂住耳朵，[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主角才不像你这种小人！]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系统888赶紧息声，并小心翼翼打量卫子舒的反应。
卫子舒当然听到888骂他小人，不过这会儿他心情好，不打算跟它计较。
但面上，他还是要装一装的。
只见卫子舒眼神一戾，嘴角下压，气势逼人，“呵，那咱们打个赌呗，就赌林希会不会采纳我的意见。”
系统888哪敢继续说什么，连连应道：[好，行，都可以。]
卫子舒没提彩头，系统888也没提。
虽然没有彩头，但一人一统都很好奇，林希究竟会怎么做呢。
一个未来的善良，大度，救万民于水火的开国圣君，在前期帝位不稳的时候，面对恼人的臣子，他会怎么做呢？
是体恤他们，关心他们，理解他们？
还是干脆放飞自我，再也不管他们，任由他们撞柱而死呢？
林希到底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