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是为何啊,老爷!”管家不解。
但听郑昭继续道:“你啊,还是读书太少,有智但却不多!”
“当今陛下以弱冠之姿掌权登基,适才两月有余便几乎扫平了匈奴全境,将那水草丰富,牲畜肥美的辽阔草原纳入版图,此功此绩便是较之当年横扫六国一统中原的大秦始皇亦是相差无多。”
“如此雄才大略,称其为一代圣主明君毫不为过。”
“倘若我等大族屯田不交,只怕要不了多久便会迎来大汉铁骑!”
说道此处,郑昭眼中闪过一丝火热:“再者说......那可是名垂青史的功绩碑啊!吾郑氏一族世代于荥阳经营,在荥阳也算是说一不二的名门望族。”
“试想一下,若是郑氏一族在吾郑昭手中荣登功绩丰碑,受世人敬仰,那将是何等的风光无限,又将是何等的光宗耀祖!”
“而借助这个荣誉,吾郑氏子弟日后也算是有了入朝为官的门槛,吾也有了脸面去面见下边的列祖列宗!”
“所以...这田地吾郑氏不仅要交,还得交的大张旗鼓!汝这下可明白否?”
“老爷高瞻远瞩,是老奴目光短浅了!”
“哈哈~,无妨,你我主仆也只是站的高度不同罢了,管家看不到实属正常!”郑昭现在很是高兴,仿佛已经在功绩碑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号一般。
随即或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急忙又道:
“管家!快,快去将府中半数...不!九成,将府中九成之数的田契取上,再找几个下人敲锣打鼓,吾郑昭要亲自去献田!”
“九...九成?这...”
“这什么这?汝当那些个世家是摆设不成? 反正都要交田,本老爷又怎能让那几个老家伙的名号排在我郑氏上头?”
“荥阳功绩碑榜首者,只能属于我郑氏一族!速去!”
同一时间,荥阳纪氏。
纪氏家主纪德也收到了官府下放的消息,起初的他同郑昭一样瞬间便明知晓了刘彻的意图,但紧接着这纪氏家主便陷入了苦恼当中。
“哎!看来那功绩碑榜首之位与我纪氏无缘了!”
“此话怎讲啊老爷,放眼整个荥阳,能在田地方面压我纪氏一头的也就只有郑氏一族,难道那郑氏还能将自家田地尽数上交不成?”
“哼!你懂个甚?”
纪德面色通红,憋了好久都没能憋出半点粗鄙之言,最终只得忿闷无比道:“郑昭那老家伙这些年为了压我纪氏,所做的绝户事可少了?”
“要是吾所料不错的,那老家伙怕是已经带着田契走在前往官府的路上了。”
“不好!”说到此处纪德当下就是一惊,赶忙起身道:“速去将族中九成田契取来,吾也得赶紧前往府衙才行。”
“就算争不过他郑氏,也决计不能让别家排到我纪氏前头!”
九原孙氏,
“娘的,老子不过了,将田契给老子取来,我就不信那些个老东西还能跑到老子前头!”
九江张氏、弘农杨氏......等等有名有姓的名门望族在刘彻诏令下达之后,俱是不约而同的取了家中田契直奔当地官府而去。
为了家族的荣誉也好,为了名垂青史也罢,亦或是为了在功绩碑上之名比他人靠前,总之这些个平日里将钱财田地看得比什么都重世家大族就跟上赶着似的,生怕自家土地比别家交的晚了。
这等前所未闻的‘盛况’当即便成了各地最为独特的风景线,日后更是成了大汉百姓茶余饭后的一桩乐谈。
而导致这一幕出现的始作俑者,此时却怡然得处在未央宫中长乐,书案上放得是卫子夫亲手泡的茶水,身边侍候的也是卫子夫本人,品茶亦品茶,好不快哉~
……
恢儿~
“启禀将军,左贤王部逃遁之匈奴已尽数斩杀,左贤王连同其王庭成员尽被我军俘虏!”
“好!做得不错,且将赵破奴与本将唤来!”霍去病神采奕奕,眼中精光闪烁,似有星辰自其而居。
“喏!”
不多时,赵破奴奉命赶来。
“将军,不知唤末将前来有何吩咐?”
眼前少年虽不足弱冠,但赵破奴对其的敬仰却已然升到了顶端。
随着左贤王部覆灭,霍去病自身的气质也已经完全不能同往日而喻,从最初那个‘意气风发少年郎’彻底成为了如今这个‘仪神隽秀汉家将’。
而从一开始便跟随于他的赵破奴自是将这一切变化看在眼中。
当然,不止是赵破奴,就连霍去病麾下的其他将士也是一样,如果说那些越骑将士最开始只是听从刘彻诏令,不得不从霍去病将令。
那到了现在,将士们对霍去病便早已成了发自内心的尊敬,说句大逆不道之言,以目前之情形,哪怕是能调动整个北营的虎符在前都远不如霍去病的将令好使。
但刘彻却不会因此而心生猜疑或者说心怀芥蒂。
猜疑臣下,永远都是帝王最为无能的表现。
咳咳,扯远了,回到正题。
待赵破奴来至近前后,霍去病目视远方,轻声道:“破奴,本将观前方那座山颇具巍峨之态,可是有何名头?”
“将军有所不知,前方那山名为狼居胥山,乃是匈奴人心目当中的圣山,亦是匈奴的祭祀圣地,每逢春五和秋十匈奴人必会在此举行祭祀典礼,祭天地,拜日月,唤狼神!”
“哦?竟是匈奴圣山!”霍去病目光灼灼,面上则终于浮现出一抹与之年龄相匹配的神情。
但听其朗声喝道:
“传本将令,则令万骑 快马行至狼居胥山加土封堆,另取匈奴祭天金人,本将要于那匈奴圣山代陛下告天封禅,封狼居胥!”
“这...”赵破奴不禁有些急了,刚欲开口规劝便听得霍去病坚定道:
“不必多言,陛下乃本将姨丈,亦是本将十六为将最大的底气与倚仗!”说着霍去病拱手朝长安方向一拜,进而再道:
“姨丈之胸襟,非海可量,吾霍去病此举也非是图谋其他,眼下匈奴刚灭,本将要做的不过是尽诛匈奴之心,以防其死灰复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