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宁看着这个姜嬷嬷的眼神就有些意味深长。
“那不如姜嬷嬷来说说，这应该怎么办呢？”
绿芜机灵的搬来一把椅子，方清宁睨了一眼这促狭的小丫头，抚了抚裙摆坐下。
姜嬷嬷闻言，像是受到了鼓励，半仰着下巴道：“大小姐既然问了，老奴也就不客气了。
大小姐眼看着就要过及笄礼了，身边早该有个教养嬷嬷教导礼仪。
否则日后嫁到了别家，岂不是让人笑话咱们方家没有规矩。”
方清宁目光平静的看着姜嬷嬷，什么都没有说，可也能感觉到底下的人看向自己探询的目光。
姜嬷嬷又道：“老奴也知道您身边的白芷、绿芜姑娘是您身边的贴心人。
可她们到底年纪小，许多地方做的不够周到，姑娘也该好好思虑一番才是。”
方清宁点点头，嘴角微微勾起，眼中却没什么笑意：“姜嬷嬷说的是，只是，让谁来管比较合适呢？”
说完眉头微微蹙起，好似对这个问题十分为难。
姜嬷嬷“哎呀”了一声，挺起胸膛，十分豪放的拍了拍。
“大小姐放心，夫人早就安排好了，老奴便是夫人派过来，专门为大小姐排忧解难的！”
姜嬷嬷说的起劲，被方清宁轻飘飘的眼神一扫，打了个激灵，才想到来之前府里的传言。
改口道：“不是夫人……是秦姨娘，对对对，秦姨娘。”
刚才的趾高气扬消失不见，额上不停的渗出汗珠，顺着额角流到下巴，沾湿了领口。
连方父都被楚老太君用鞭子抽了，她一个奴才，自然不敢再称呼秦氏为夫人。
可以说，秦氏这十几年来在方府潜移默化的布置被楚老太君那一鞭子毁了大半。
偏偏她还说不出什么。
绿芜眼珠转了转，有些疑惑的问方清宁：
“小姐，奴婢听姜嬷嬷的意思好像是秦姨娘，想管咱们院子里的事情？”
姜嬷嬷被绿芜一句话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忙道：“老奴，老奴不是这个意思？”
绿芜反问：“那姜嬷嬷是什么意思呢？”
姜嬷嬷跪在地上，不停的摇头，却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
说是，就是将秦氏想插手方清宁院子里的事，摆在了明面上。
虽然秦氏的确是那般吩咐姜嬷嬷的，但如果这件事暴露出来，秦氏第一个就会拿她开刀。
说不是，姜嬷嬷刚才的话，便是蓄意想要挑拨秦氏和方清宁之间的关系，到时候，她同样也得不到好下场。
刚才还在趾高气扬姜嬷嬷，转眼间就被绿芜这个刚才她还看不起的小丫头问的翻了车，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之前或是有自己的小心思，或是被姜嬷嬷撺掇过来闹事的人，都没了声音。
“嗯？姜嬷嬷怎么不说了？”
方清宁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漫不经心的问。
半响，方清宁扫了下面惶惶不安的众人一眼。
“我不管你们是哪里来的，也不管你们有什么目的，既然来了，就别跟我耍心眼子。
想好好干活的，就听吩咐，安安生生过日子。
只想来这里挑拨离间，折腾有的没的，那我劝你们最好早做打算。”
说完，也不看下面众人的反应，转身进了内院。
绿芜等方清宁进去，道：“大小姐的意思你们可明白了？”
“明……明白了。”
绿芜板着脸，倒是有几分唬人。
“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干活？”
众人一哄而散，独留姜嬷嬷还瘫坐在原地。
绿芜拎着裙摆，走下来将姜嬷嬷扶了起来。
笑眯眯地说：“姜嬷嬷别往心里去，大小姐也是怕您不小心担了这挑拨地名头却不自知。
大小姐最是心善，自然不会责罚您，只是您也要多为自己打算，不然哪天……”
绿芜没有将话直接讲明，只点了点就不在多言。
等姜嬷嬷走了，绿芜才蹦蹦跳跳的跑到方清宁面前请功。
“小姐，我的表现不错吧？”
她可是专门观察了青荇好几天，才将那冰块脸学的差不多。
方清宁看着身边脸色好似黑了不少的青荇，决定还是不告诉绿芜她刚才学青荇的事情已经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