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行絮刚走出大厅,步入拐角就被人扯住手腕,阴影笼罩他整个身子。
握着手腕的大手紧紧的像是生怕人跑了,身后是滚烫热烈的气息和男人不稳的心跳。
不远处,身穿黑色冲锋衣的冰雪一样的男人挡住了青年,两人对峙着。
“絮絮,跑什么?躲了我这么久……”
耳边乍然听到熟悉的声音,行絮鼻子一酸,但第一反应还是想跑。
行絮没想着用蛮力,挣脱不开,心脏砰砰的,嗓音不自觉带上的哭意,“你认错了……”
陆俦心软,嘴上却强硬,“行絮,别以为戴个口罩我就不认识你了。”
少年被他死死箍在怀里,摘了眼镜和口罩,黑眸漫起水雾,视线偏向一侧,是和行絮完全不一样的脸,清秀但不侬艳。
陆俦却不信,带着薄茧的指腹摸到少年耳后,浅色的眸子摄人心魄,少年猛地抓住男人的手腕,“别摘……”
男人无意逼他,放松对他的钳制,但不是能轻易挣脱的,定定看着少年一会儿,视线落到少年抓着自己的手上,细白柔韧,粉色指尖打着颤,可怜至极。
“为什么一声不吭地走了?”
少年沉默不语,显然还在气头上。
“……我当时不是怪你,如果他对你不怀好意,你瞒着我,你想过后果是什么吗?”
少年还是不说话,趴在他胸前,不一会儿,男人感受到湿意,用力克制住自己,闭上眼睛又睁开,“我错了……”
说完声音又放柔了,手臂将少年整个抱起,大掌轻拍,“你总得让我知道我错在哪里了……”
“对不起,絮絮。”
轮椅压过石子的声音引起了陆俦的警觉,他侧过身子,半挡住怀里的男孩。
驰叙白在外面很少拿下黑袍,但为了哄行絮,他破例一次,拍拍手,对男人怀里的少年伸出手,“小朋友,如果累了就和我回去睡觉吧。”
行絮飞快抹了下脸,眼皮四周和鼻头都红了,挣扎着想要下去,陆俦脸色不好,手越发紧了。
“絮絮,事情还是一次性说清楚好,我不想生气,我们已经四个月零七天没有说话了……”
陆俦手指摩挲少年脸上泪痕,眉眼阴郁。他快疯了,一想到找不到的少年可能在别人怀里,被人哄骗,被人疼爱他就难受得不行,心脏像是被人挖出踩碎践踏……
他转头面对轮椅上的男人,扯出笑容:“是和平基地的驰先生吧,絮絮这段时间麻烦你了,他之前和我闹了矛盾,才负气离开,希望你不要插手我的家务事。”
从陆俦说出第一句话他就隐隐有种熟悉感,再看看躲在男人怀里落泪都不愿意走的少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家务事”三个字在驰叙白口中来回琢磨,他轻轻笑出声,眼里都是笑意,“小朋友,我这几日情况不太稳定,记得回来。”
行絮抿唇,心中愧疚,“驰叔叔,我马上就会回去了……”
陆俦没有再为难他,只要留出时间,那就有机会解释。
——
顾西浦想去找少年,身前突然出现了不速之客,楼彻寒神情冰冷,半步不退。
青年估摸着不惊动大厅,被人围观的可能性,找机会制止楼彻寒。
“让开!”
楼彻寒暗中蓄起冰刃,语气咄咄逼人:“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陆俦不会伤害他,你在怕什么?”
“你是通过什么手段哄骗他和你离开的你自己知道,他本来就是我们的。”
“你有自信能够比得过陆俦吗,只要能,我就放你过去。”
说这话的时候,楼彻寒内心嘲讽自己,他们的处境都是一样的,谁也取代不了那个男人在少年心中的位置。
顾西浦经过掩盖的眼眸划过一抹红光,在听到楼彻寒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泄了气,自嘲笑了笑。
所以行絮等的就是这一天吧,解除误会,重新回到那人身边。
顾南溪在接到消息那一刻就赶来了,为了防止目标太大,他一直留在屋里。
没想到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还是出现了。
巷子尽头早已没有人,徒留三人在这里对峙。
“哥,”
顾南溪看到面无表情却难掩失落的青年,内心地兀一痛。
连他哥也比不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