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几人将就着吃一顿早餐就要开始上路了，他们需要一边收集物资一边击杀沿路的丧尸。
临行前，陆俦递给行絮一把手枪，教他如何使用，“……对准丧尸的眉心，眼和枪的走向要一致，这样才能保证最大可能击杀。子弹打在丧尸手脚部位只会让他停顿一下，并不会影响他的行动。”
行絮点头，表示会了。
楼潇潇看着他细胳膊细腿的，有些怀疑，但不能表现出来，大不了他们保护他就好了。
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在后备箱放了一部分水和食物，加上一大个背包。
城市边缘的超市药店很少，最多有个加油站，便利店什么的，物资收集很缓慢。但丧尸游荡较少，零零散散，适合行絮练手。
不远处，一个丧尸正趴在地上啃食，青黑和暗红交织，腐臭的气味飘荡在空气中。
行絮按照陆俦教的，视线和手枪平行，他之前在游乐园也玩过扎气球的游戏，原理是一样的。
子弹按照原定轨迹射出，打在丧尸肩膀上，丧尸发出嗬嗬的怒吼，一瞬间青黑的脸面向行絮，追着车来。
虎口被震得发麻，但是还能忍受，手心都是汗，少年紧了紧手枪，准备二次射击。
少年呼出一口气，身后，热烈的气息迎上来，男人骨节有力的大手包裹住他的手，声音有些低，“凝神，手腕再抬高一点……”
对焦成功，男人的手指压着少年的，扣动扳机，还在后面疯狂扭曲身子跟着车跑的丧尸扑通倒了下去。
行絮偏头看他，男人赞许，“很棒。”
楼彻寒虽然在开车，但是眼神时不时往后座看，能够第一次使用手枪就适应枪的后坐力，看来行絮也不是像表面那样弱不禁风。
消音手枪没有引来丧尸，但是丧尸的怒吼声能。像是召唤一般，公路上的丧尸渐渐多了起来，又跟在车后面追，这个画面是极其恐怖的，行絮昨天睡觉没有看到，现在往后一看，霎时有了逃命的紧张感。
“坐稳。”楼彻寒冷声道，踩紧油门，“丧尸似乎敏捷了不少。”
楼潇潇看着被撞也要前仆后继送命的丧尸，他们速度的确快了。
“看来丧尸也在更新换代。”
楼彻寒将车停在山丘上，厉声道：“所有人下车，行絮留在车上。”
三个人对车围成一个保护圈，行絮打开天窗，从里面探出半个身子，举起手枪，照准扑上来的丧尸就是一枪。
适度紧张的氛围能够帮助人提升，行絮就是这样，他一枪就打中了那个要钻空子的丧尸，接着第二个，第三个，少年的脸变得越来越冷，小脸绷得紧紧的。
几十个丧尸，三个人都发动异能，很快就杀光了，远处还有零零散散想要往这边跑的，他们已经没有心情去管了，开着车就跑。
三人显然是经历过体能训练的，大气都不带喘，行絮有些恍惚，呆呆坐回车里，待陆俦握住他的手，他才知道自己手凉得吓人，手心都是汗，关节都有些僵硬了。
“没关系的……他们已经不算人了。”
陆俦把他的脸掰正，靠在自己肩上，一下一下摸着他的黑发。
行絮没有惊惧的情绪，他只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拿起枪，凡是男孩子都会对枪和车这类东西有着别样的兴趣，更别说拿着枪保护别人。
少年心口胀胀的，说不清什么感觉。
他脑海里忽然划过之前不经意看见的色彩，在丧尸脑海里，棱角分明，像矿石一样，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陆哥，”少年抬起头来，脸上露出犹疑的神情，“你说丧尸头里会有东西吗？”
他用手比划，“像矿石一样。”
陆俦认真听描述，反问他，“你看到了吗？”
行絮摇摇头，又点点头。
楼潇潇接话，“这是不确定，没看清吧？下一次我掰开那东西的脑袋看看就知道了。”
开了几个小时，终于找到了一座大型商场，有五层。
变异的丧尸估计有很多，但整座大楼静悄悄地，透露着诡异的气息。
门口有保安的大铁棍，陆俦捡起递给身后的行絮，“拿好。”
铁棍大概有两米，适合较远距离攻击。
楼彻寒看了一眼少年，这铁棍是实心的，但是少年拿着毫不费力，陆俦也是随手就拿给少年，似乎并不担心他拿不动。
行絮和楼彻寒的视线对上，又移开，跟在楼潇潇和陆俦身后，寒哥似乎不太喜欢他。
一层是一些衣服首饰，末世天气多变，需要添置衣物。
陆俦护着行絮，楼潇潇看大厅四周，楼彻寒谨慎走进门店，下一瞬腐臭味传来，一只变异的丧尸狗正龇牙咧嘴对着他们，牙齿尖利，粘稠的涎水顺着下巴滴落。
丧尸狗后腿下蹲，一个弹跳跃起两米，朝着楼彻寒头部攻击，大嘴张开，被楼彻寒一个水球砸出去，身子重重撞在衣架上，发出警告的嘶吼。
丧尸狗反应很快，知道敌不过下意识就想钻进衣服掩盖逃跑，丧尸狗跑得极快，楼彻寒几个冰系异能砸不到。善后的楼潇潇将门拉上，丧尸狗逃不出去，反而被电的抽搐，身上冒出黑烟。
楼潇潇匕首对准狗的头部重重挖了下去，果然触碰到一个东西，强忍着恶心挖出一个黑漆漆的东西。
楼彻寒手里出现细细的水流，冲洗干净后，那个东西的真面目出现了，是一个黄色的晶状体。
几人对视一眼，楼潇潇随手拿起一件散落的衣服包裹着晶体拿起，“这是什么？”
“之前丧尸脑海里并没有这个东西。”楼彻寒接话，曾经有人被咬了半个头导致丧尸化，里面没有这样都晶体。
陆俦面露严肃，“丧尸进化出了没有的东西，变得敏捷了。”
如果丧尸一直进化，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恢复理智，这里的理智不是他们之前的记忆，而是一个有组织有条理有思维的丧尸，那么人还有生存空间吗？
现在的丧尸人们尚且抵挡不了，进化之后不知道有多少人会遭殃。
几个人脸色都不好看，行絮看着他们，“那你们的异能没有增长吗？”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少年有些紧张。
行絮顶住压力，接连发问，“你们的异能是一开始就是这么多吗？寒哥手里的水球一直是这么大的吗？”
楼彻寒手里凝出一个水球，由小变大，和正常男性的头颅一样大的时候停住了，“只能这么大，最开始只是水流。”
陆俦握紧少年的手，无声给他鼓励，“我最开始只是打火机一样的小火苗。”
“那是怎么无声无息变强的……”楼潇潇摩挲自己的下巴，突然打了个响指，“哥你记得我那一次护送群众异能用尽晕倒吗？”
见楼彻寒点头，楼潇潇继续说，“那一次之后我的异能应该就变强了，尽管遇到相同的情况，我的异能都没有再枯竭。”
陆俦顺着她的话说，“这么说，异能枯竭能够使异能进化？”
几人心思各异，暂停了交流，黄色晶状物被他们收了起来，现在当务之急是收集物资。
排除店里的危险之后，几人开始找自己尺寸的衣服，每人找了各个季节的衣服，通通塞进陆俦的空间里。
陆俦的空间还不算大，大概只和三十平的房间一样，除了衣服，药品之类占地面积最大的食物，毕竟末世里生产停滞，人类只能暂时靠已有物资生存。
行絮跟着三人上二楼，他背后突然有一种阴凉的感觉，就像被冷血动物蛇类紧紧盯着一样，视线暧昧地扫过他的全身，少年汗毛都竖起来了。
环视一周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在队伍最后的楼彻寒察觉到少年打了个激灵，低声询问，“怎么了？”
少年抿唇，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脸颊有些红，“……我感觉有人在看我。”
楼彻寒暂时没发现什么不对劲，但是一栋商场折磨安静显然不符合常规，一层他们只发现一个丧尸，只能握住少年另一只手，“别怕，跟紧。”
牵上少年，男人才发现少年的手心都濡湿了，细软修长的手乖乖被自己握着，因为紧张不自觉收紧，就像握住救命稻草一般。
洁癖和理智告诉他应该马上甩开，但是他紧了紧少年的手，继续警惕观察四周。
与此同时，商场对面顶楼站着两个人，不约而同收回在少年身上的视线。
“我喜欢他。”
“你要把他抓来陪我，顾南溪。”
顾南溪显然一副青年模样，栗发微卷，澄澈的蓝眸里没什么情绪，精致冷白的脸面无表情，就像一台精密运转的仪器。
“他身边的人很厉害，抓不到。”
顾南溪的声音清凌，语调平平，勾起了他身边小团子的布满。
小团子简直就是缩小版的顾南溪，唇呈现不健康的红色，苍白的脸颊鼓鼓，蓝眸隐约闪过一丝红光，稚嫩的声音响起，“你不去我去，到时候不许和我抢他。”
“你会伤害到他。”顾南溪终于垂眸看他，十分认真客观地说出这句话。
小团子甩开他的手，从顶楼跃下，声音散落在风中，“不，我会保护他……”
顾南溪望着自己被甩开的手，认真的神情有些茫然，蓝眸波动一瞬，恢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