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那你可要好好跟师姐说说一个所以然来。”
二殿下本想把花轿里的空间整顿一番，最终还是停手，惨白右手停在空中颤巍巍一下，最终还是保持原样，右手也交叠放在腹部，保持端庄姿态。
当年，她死在这里，被向天帝和她闺中姐妹，两人以天鹅羽贯穿心脏和天灵盖，钉死在这里。
自那以后，她一直保持这个模样，大红花轿也一直保持这个模样。
“我这棺材比普通棺材更刺骨冰寒，你最好拿几件师父给你的佛器抵御。”
现在，让二殿下做出改变，她一时间也不知道做什么，最终还是退回到舒适圈，不为他人做任何改变。
当年，她就是太信任，太迁就他人了。
“师姐，我是想验证一下，我的九窍玲珑心是不是正确的。”孔尚香好奇打量四周，大红花轿的空间比想象中要大，就像是一个豪华的女子闺房装进了一个普通的轿子里。
玄妙的是人们在外面看到的，却又是二殿下端坐在普通的轿子里的样子。
二殿下忽然来了一些兴致，将轿子外的桌子和椅子收回轿子里，“什么意思？”
此刻，外面所有人都无法看穿大红花轿里面，二殿下和孔尚香究竟在干什么和说什么，孔明棋他们的心都悬了起来。
孔尚香端坐在大殿下旁边，她感受到一股冲天的悲恸与怨气企图冲入她的灵台，侵染她的九窍玲珑心，害得她双眼迷离，瞬间两眼血红且妖异。
“醒来！”二殿下放声一喝，“快念诵师父的地藏道经。”她也被孔尚香吓一跳，这小丫头不知死活，竟然坐到她旁边。
“师姐，抱歉，是我冒失了。”孔尚香一脸惊骇，噗噗噗，连连拍打自己胸口十几下，“还好我这样的，放在奇幻话本里，是一等一的女主角，大女主。”
“你要怎么验证？”二殿下哑然失笑，被孔尚香给气乐了。“你要我出手？怎么帮？”
其实，她知道孔尚香是因为看了太多话本才来棺山月岭斩妖除魔，要以孔雀大明王嫡系之威名，荡平棺山月岭。
“师姐，你是深渊魔界的皇族，深渊魔灵。你天生能唤醒别人的原始本能，如今你不幸罹难，变得更加强大，你体内的魔灵宝血，恐怕已经是死魔灵阴血。”
孔尚香越说越兴奋，双眼既有些害怕，又充满期待和兴奋。
“那么，是不是表明你的死魔灵阴血可以唤醒修真者体内最恐怖的阴暗面？我想让师姐滴几滴死魔灵阴血在扶桑树下，看看唤出来的那个柳惊鸿，究竟是暴虐癫狂的嗜杀恶魔，还是坚守信念克己复礼的翩翩君子。”
“你……”二殿下没想到孔尚香竟是这么个想法。
二殿下还以为孔尚香会来劝自己，柳惊鸿多么多么好，她通过九窍玲珑心看得出柳惊鸿不是骗人的。
“你不怕我的死血，会让柳惊鸿当场死去？这可不是儿戏，这是形神俱灭的，无法轮回的那种死。”
二殿下甚至还想过孔尚香会凭仗自己是二殿下的师妹身份，带上师父一起，为柳惊鸿来求情，希望二殿下出手帮忙的。
“你不会让他形神俱灭的，他活着比死了更好玩，不是吗？师姐你太无聊了，过段时间，我和师傅去了上界殴打，不对，度化那些傲慢的道子、圣女、魔种、佛子们，就没人陪你咋办？”
孔尚香已经开始适应这个看起来很温暖，却跟死宅一模一样的大红花轿空间。
“总不能是你那恶臭的大哥吧？我觉得如果柳惊鸿能够通过我们的测试。那让柳惊鸿活着，可能比死了更有用。至少他能成为你在凡界打发时间的玩具，难道他不愿意当你的宠物，你就不能单方面把他当宠物来养马？”
她这里摸摸，那里摸摸，啧啧称奇，这些家具无不散发着生命力量，唯独周遭气氛是死的，二殿下也是死的。
“何况师父在这里，他可是很想拉柳惊鸿去第十九层地狱发展，他觉得柳惊鸿这个肉身臭皮囊束缚了柳惊鸿本该强绝霸道的灵魂。我觉得把柳惊鸿放到第十九层地狱，太禁锢柳惊鸿的惹祸能力了。”
孔尚香看二殿下的时候，也感觉亲切了一些，很多事物果真要自己亲自体验才行，否则别人给你的描述都是浮光掠影，带有别人自己的情绪在其中。
“师姐，你是不知道，我听师父说柳惊鸿对功德点斤斤计较，似乎十分害怕身上再增多因果天链。他想要赚取更多的功德点，是为了斩断身上一切因果天链。师父不动他想要做什么，我也不懂他想要做什么。”
说着，孔尚香脸上泛起无尽的好奇与些许害怕，看向一旁的二殿下。
“师姐，你来自深渊魔界，应该更了解一些，你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吗？”
她终究还算是半个活人，见到二殿下这般模样和轿子里的阴森气氛，不害怕才怪。
二殿下没想到孔尚香竟然说出柳惊鸿这么大一个秘密，柳惊鸿想要获得更多功德点？还想要斩掉身上因果天链？
难道，柳惊鸿装得太真实，就连她阅人无数的紫瞳魔灵眼都能骗过？
恐怕，柳惊鸿身上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那么她的死魔灵阴血的的确确对柳惊鸿有用，而且能够唤醒柳惊鸿内心深处那个最阴暗邪恶的魔性。
二殿下沉吟片刻，缓缓开口说道，“我认为柳惊鸿可能是想斩掉自己身上的罪孽，不想让别人发现他可怕的过往？”
她的目光不由看向那棵扶桑树，死鱼眼在那一瞬间闪烁紫光，下一刻又消失不见。
“想要成就仙帝道果的修真者，从来不怕背负更多因果天链，就怕背负的因果天链不够多，无法达到与天地法则面对面抗衡的地步，反倒被天地法则压在地上消灭。”
“对吧！对吧！对吧！师姐，我也跟你一样，打心底这么认为。所以，我想要你帮我验证一下，是不是我的九窍玲珑心都无法看穿柳惊鸿的本质。”
孔尚香像是找到知己一样开心，对着门帘外，扶桑树方向挥舞着拳头。
“如果世界的死魔灵阴血真的让柳惊鸿嗜血入魔，那他真该死，真该被师父奴役做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