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怎么回事？我们还是进不去？”
“难道华龙道的考核还在进行？”
“怕是这蛙族小妖惹恼了天子山的无上存在，一定要他陨落在这里？”
“柳惊鸿手上两把散发混元之气的仙宝，连大罗金仙都能杀，天子山还有谁能进入华龙道杀他？”
“对呀，还不如让柳惊鸿通过考核之后，再引出去强杀夺宝。”
“他一直在华龙道上，分明是耽误我们的仙机。”
“……”
其他被堵在华龙道入口处的考核者比柳惊鸿更着急。
有人想要借此浑水摸鱼，看能不能除掉柳惊鸿。
有人见到柳惊鸿英姿卓绝，硬生生按下贪婪，只能等待柳惊鸿赶紧离去。
毕竟通过考核需要一年时间，大部分不是败在他人手中，而是消耗在路上。
“前辈，这是怎么回事？”公孙又晴心中早有答案，可还是不敢确定，毕竟她对下界其实不是很熟悉。
“有人想要让他死，一部无缺的经典，两把疑似混元灵宝的仙器，一件无名仙甲，这个理由足够了。”梁志诚回答得很干脆，甚至不避讳天台上还有其他考核者。
“有意思。”洪麟脸上难得露出淡淡笑容。
如此说来，杨金木从十年前就一直盯着柳惊鸿身上的法宝，那么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你们呀……”公孙又晴摇摇头，虎眸光芒流转，她听得出柳惊鸿询问杨金木的意思，她也曾经查过杨金木的动向，可惜毫无进展。
“师尊不想造太多杀戮的。”莘怜云长叹一口气，脸上愁云密布，可惜祖龙脉之灵也身不由己。
柳惊鸿一直观察华龙道的变化，华龙道上其他人也在观察变化，没有人敢轻易妄动，没有人知道对方有没有后招，只能加速的恢复巅峰状态。
他们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华龙道的气氛陷入十分窒息的状态。
嗡，一声震天嗡鸣，整条华龙道仿佛活过来一般剧烈颤动。
一头仙鹤虚影从虚空降落，横着踩在盘龙石台的龙头之上，高达百丈之余，炯炯燃烧仙火的眼眸犹如两轮月亮，目光覆盖整个龙宫宝境。
“怎么回事？我无法调动体内妖力！”
“天啊，我的法宝怎么不听使唤，自己收敛入体？”
“我的丹田和灵台全都被封禁！”
“……”
华龙道上的考核者们惊慌失措中，一个个退出人形，变换出自己的本相原身，或百米妖鹰，或十丈灵雀，或千丈蛟龙。
吼吼吼……
伴随着一阵阵咆哮，华龙道上的迷心幻阵再次激活，考核者们眼眸灵光被疯狂的杀戮掩盖。
柳惊鸿敏锐察觉到考核者们双眸之中除了一片混沌的杀意，就只有柳惊鸿的身影在其中，他的心瞬间阴沉了下来，“只针对我？”
柳惊鸿尝试几次，再也无法调动体内灵力，就连贯日枪和开物天弓也都回到体内，召唤不出，“是我把他们想得太好了。”
换做其他人，只怕必定会在一群大乘期巅峰的大妖或灵禽的攻击下碾成肉饼。
“肉身搏斗？这不该是体术考核的内容吗？怎么回事？”
“考核玉牌龙雕全红，不局限于任何形式，全都针对其弱点来了。”
“水族之中，蛙族体术最差，也最扛揍，元婴期的癞蛤蟆，怎么可能抵挡得住两百多头蛟龙，一百多头灵禽，三十多头妖禽的围攻？”
“他体术考核的成绩是不错，可是再怎么逆天，也不可能空手面对这些恐怖的家伙。”
“毫无悬念的虐杀，他真的得罪了了不得的人，身上重宝怕是天子山圣地截获了。”
“可恶……”
龙宫宝境中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纷纷投来目光，本来觉得柳惊鸿很可恶，很可怕，现在大部分人又觉得柳惊鸿有点可怜，一个愣头青，只能被玩死。
“好，好，好。”柳惊鸿活动身体，噼里啪啦作响，身上褶皱的皮肤，如同果冻一样晃荡，整个人就像刚从泥潭之中走出来的泥人怪物，唯独手肘伸出的两把骨刀显得十分突兀和妖异。
若骨刀再大些，与整条手臂连在一起，那岂不是跟鱼鳍一模一样。
“大鲵和蛙族结合生出的杂种？”
“怎么从未见过这种模样的妖怪？”
“人类与我们妖类结合，都没有这么奇怪的物种。”
“可能来自深海的异种……”
人们思索许久，依旧对柳惊鸿的本相原身毫无印象。
“他倒是很自信。”荆忆寒喃喃道，脑海中浮现出柳惊鸿在体术项目中的惊艳表现，特别是最后放过阵灵。
别人不知道那阵灵是天子山祖龙脉的唯一子嗣，按理来说这样的恩情，会被特殊照顾才对，太反常了。
“师叔，我父亲被调离天子山了。”荆忆寒将手中的纸鹤递给公孙又晴。
“好事。”公孙又晴露出灿烂笑容，那四颗虎牙犹如钢杵。
梁志诚三兄弟将目光从龙宫宝境之巅收回，再次转向华龙道之上。
刚刚收到指令，用尽一切办法让柳惊鸿在考核之中“意外死亡”。
经过一番争论，以及公孙又晴的加入，终于将这件事定了下来。
柳惊鸿必须死！
不管付出多大代价！
柳惊鸿身上的无上仙宝，必须归于天子山，送上仙界增添一分底蕴。
哇啊啊，龙宫宝境忽然一片哗然四起。
祖龙脉华龙道这个巨大火药桶终于引爆了。
事态发展与所有人想象中不同，柳惊鸿没有选择退缩，竟然主动朝着敌人奔去。
“他在找死？”
“他好狂！”
“他一只蛙族妖怪，他怎敢？”
“天呐，这一定是幻觉……”
柳惊鸿在众人惊呼之中，一拳打爆一只火鸦的头颅，骨渣、脑浆、血液、羽毛洒落一地。
柳惊鸿踏在无头火鸦的身体，纵身一跃，一把抓住一条千丈蛟龙的龙角。
那模样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蚂蚁企图撬动一只巨型螳螂，画面显得滑稽且可笑。
呀！
众人又是一阵惊呼。
柳惊鸿以手肘骨刀在龙脖处划开，绕着画成圈，紧接着双脚蹬上天，用惯性将龙头狠狠的踩到地面。
嗷嗷嗷，伴随着一阵阵不甘的龙吟，柳惊鸿踩爆龙头，红色夹杂着金色血液洒落而下，柳惊鸿却已快速避开，腥风血雨之中，不沾一滴污秽恶血。
柳惊鸿杀势不减，一路杀到华龙道入口处，血流成河，残肢败体遍地，骨渣脏器撒落，一股腥臭味早已弥漫整个龙宫宝境。
这就是赤裸裸的单方面屠杀，而且因为没有使用道术，所以任由这些残肢败体铺满整条华龙道。
“咦，你们看规则又变了！”
“人形，所有人都幻化做人形！”
“这一次，柳惊鸿该死了吧？”
“总不能——”
人们还没来得及反应，嘲讽的声音也才讲到一半，接下来的一幕惊得人们像被人扼住脖子一样，说不出话来，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柳惊鸿变作人形后，相貌变得更加丑陋，那张脸就像是一朵萎蔫的菊花。
他手肘处依然伸出两把骨刀，所过之处，不是被劈成两半，就是被拦腰截断，或是被柳惊鸿一拳打爆头颅。
柳惊鸿就像是仙界下凡的仙王，用最简单最直接的路数，出拳，出刀，出腿，凭仗着始祖幼鲲恐怖的身体强度，依然是单方面孽杀。
不过，这一次柳惊鸿更加飘逸出尘，一滴血都没有沾染道袍，骨刀如玉一半温润又晶莹，不留一丝血。
“来自仙界月亮之上的蟾宫，人们俗称广寒宫的弟子无不是以仙术称霸一方，他可能不是上界下凡，而是凡间土著。”
“从未见过炼体，擅长体术的蛙族，哪怕九龙纹寒玉蟾也不行。”
“他究竟是人还是鬼？听说他在体术考核中，曾击败过阵灵，而且还是突破修为禁制的阵灵，看来此事不假。”
“元婴期是骗人的吧？他一定是用先天灵宝欺骗了所有人！”
“……”
看着一个个死去后，人形变回本相原身的尸体，已经挤满了整条华龙道。
要知道，祖龙脉的华龙道长万丈，宽百丈，将其铺满一地残肢败体，场面何其惊悚，血腥味铺天盖地，未死的元神在游荡哀嚎、咒骂，却不敢近身夺舍，就怕和敖羡一样的下场。
柳惊鸿站在一条龙头的龙角之上，回望尸山血河的华龙道，“唉，本座只是一个路过的仙君，为何总是要逼我，这因果又多了。”
他每杀一条生灵，就感受或多或少多一股难以言明的天地秘力在周身凝聚，应该就是所谓因果。
死了，全都死了。
短短一个时辰，空荡荡的华龙道被两百多条蛟龙和真龙的尸体残骸，一百多只灵禽尸体残骸填充成尸山血海。
“我没记错的话，这算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梁志超神情从始至终都没变，让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些什么，作为正午太阳的化身，炽热的象征，他却一向表现得最冷淡，好似没有一丝感情。
“该结束了吧？”莘怜云早已跑到洪麟背后，用头挤着洪麟的臂膀间，通过一条缝看那恐怖血腥的一角，身体还在止不住的颤抖。
这一幕，这浓厚血腥味，让她想起自己悲惨的遭遇。
“还没结束。”洪麟拍了拍莘怜云冰冷得泛白发青的手。
什么？
竟然，还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