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你也知道,我的耐心不是很多,要么给你十分钟收拾东西从我家滚出去,要么我让人请你们出去!”
她故意加重那个请字的读音。
陈丽华厚着脸皮装没听到,搂着两个孩子立在原地就是不肯挪动半步。
“行。”她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御河公馆所在的别墅区有一支专业的安保队伍,平常负责处理别墅区的纠纷。
陈丽华觉得她这行为很侮辱人,“就算你不承认,我也是你名义上堂嫂,难道你觉得把亲戚赶出去很光彩吗?”
沈湾冷笑,“你也知道你们是群不光彩的货色啊?”
“而且……这房子是我妈留给我的,我想轰谁走,就轰谁走!”
陈丽华被她堵得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这死丫头说得没错,房子不是他们老乔家的,她闹也没理。
更何况她确实不应该在这时候和她起正面冲突。
“你还有八分钟。”她提醒道。
陈丽华抓着两个儿子的手回房间,泄愤似的把鞋跟踩得嘎吱作响。
不一会儿她提着行李箱下来,带着儿子直直往门口走。
沈湾懒懒地喝住他们,“站住!”
“把行李箱打开,我要检查。”
上回那俩熊孩子离开时还想偷偷顺走一尊巴掌大小的玉佛。
那玩意儿可是上等的玻璃种,价值不菲。
吃她的、用她的、还想偷她的,一家子全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你不要得寸进尺!”陈丽华有些咬牙切齿。
“对付你们这样的人,当然得谨慎一些。”
沈湾自然知道她们这回肯定拿不到值钱的古董,她就是单纯想给陈丽华添堵罢了。
只是没想到陈丽华直接把行李箱扔地上,牵着孩子的手走了。
这做派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多有傲骨呢?
月亮在她脚边溜达:“喵呜~”(铲屎的,你要紧不?)
她抬手,指腹摸到额角明显的破皮感,这才隐隐感到一些痛意。
“真晦气!”
……
不多时,去医院送饭的张萍回来了。
原来乔老太登机前突然病发送医,现在乔建国一个人在医院守着。
张萍看到她额角破皮且红肿的伤口,气得大骂乔大伯一家是白眼狼。
今晚老家那群人必定到达京市,到时候免不了一场鸡飞狗跳的闹剧。
沈湾披了件外套就直接往外走,她不能让乔建国独自面对那群“讨债鬼”。
张萍忧心忡忡,却也只能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默默祈祷。
沈秋小姐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他们父女俩平安顺遂。
沈湾在医院找到乔建国时,他正倚在病房外的座位上假寐。
她靠着旁边的位置坐下,只是轻微的动静也能让他马上惊醒。
“乖宝,你的头怎么了?”
乔建国睁开眼就看到她头上的伤口,“是谁干的?”
两人早上视频时还好好的,怎么一回来就受伤了?
“爸……”沈湾抱了他一下,“你受苦了。”
她说的不是辛苦,而是受苦。
来的路上,沈湾就把痛骂自己了一顿。
她只考虑自己的喜恶,没考虑爸爸的为难,明知道老家那些人是什么德行,还留爸爸一个人面对,实在太自私了。
乔建国哄小孩似的拍着她的背,“多大点事……”
沈湾平复了一下情绪,“奶奶怎么样?”
“暂时抢救过来了,不过医生建议得尽快做手术……”
乔奶奶年事已高,又是心脏相关的手术,风险有点大。
乔建国不可能越过兄弟姐妹直接同意这个手术,只能通知他们过来商议。
“现在医学技术那么发达,奶奶一定会没事的。”
女儿的宽慰还是让他紧绷了一下午的情绪放松下来。
乔建国带着她去处理伤口,免得感染。
好在只是皮外伤外,只要注意点就不会留疤,不然乔建国现在就想把那个伤了女儿的兔崽子吊起来打一顿。
对于女儿把陈丽华母子赶出家门的事,乔建国也没觉得有任何不妥。
要不是老太太拦着,他早就想那么做了。
护士过来通知他们乔奶奶醒了,两人赶忙过去。
病床上的乔老太戴着鼻氧管,不知道是清醒还是糊涂,乔建国喊了好几声妈都没反应。
“奶奶?”沈湾试着叫了一声。
乔老太浑浊的眼珠子动了动,费劲地找到一些焦点,依稀可见一个熟悉的轮廓。
她干裂的唇瓣微微张着,“秋……阿秋……”
沈湾一怔,秋?
奶奶是在唤她母亲的名字吗?
“奶奶,我是沈湾,您的孙女,还记得我吗?”
“是……小湾啊……”少女的面容逐渐清晰,乔老太终于看清是谁,伸手去回握她。
“你怎么……都不来看……来看奶奶……”
沈湾心中有些酸涩。
上辈子从她上大学后,就再也没回老家过年了。
后来奶奶突发冠心病时她已身陷囹圄,连去见老人家最后一面的勇气都没有。
乔奶奶身体损耗得厉害,说了不到几句又昏睡过去。
晚上九点,乔大伯和乔小姑两家人都到了。
大堂哥乔林,二堂哥乔森行李齐全,似乎打算长住。
“老二,你到底怎么照顾妈的?在家里好好的,怎么来你这儿就出问题?”
乔大伯一来也不先关心老母亲状况,直接不分场合地向乔建国发难。
“大哥,你这说的什么话?”乔芳出来做和事佬。
“你又不是不晓得妈一直都有这个病,怎么能怪二哥呢?”
“芳子,我知道你从小就跟老二亲,但也不能睁眼说瞎话,妈的病在老家可从来没发作过……”
乔大伯坚持认为是乔建国疏于照顾,才导致乔老太突发疾病。
这时,被沈湾赶出去的陈丽华母子三人也掐着点赶过来告状。
陈丽华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他们是怎么被沈湾欺辱的过程,成功挑起乔大伯的另一股怒火。
他看了眼大孙子手背果然有被猫抓过的伤口,新仇旧账一起上。
“沈湾,你这个——”
乔建国直接打断他将要脱口而出的污言秽语,“再说一句,别怪我不念兄弟情分。”
“老二,难道我作为她大伯连教训晚辈的资格都没有吗?”
乔大伯喘着粗气,口中的唾沫星子乱飞,沈湾不动声色地往后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