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变得暴怒无比，眼白褪去逐渐变得一片漆黑，两颗长长的獠牙不知什么时候凸出嘴角，
十根黑指甲在墙壁上刮起火花，凶狠的目光不断在卫生间扫视，恨不得找到发声的女人把她撕碎，
他现在内心只有一个想法，抓出鬼域的主导者，把他镇压在地狱公寓下，让千里荒坟里的亡灵们将他分食，
他承认自己不是圣母，看到谁都要救，甚至在赶来的路上也想过跑路，不管这破事儿，
但真正看到在鬼域影响下，一个个人在癫狂中死去时，
张扬愤怒了，这是人不是猪狗，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剥夺别人的生命？
安静了会，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天黑请闭眼”
张扬感觉脑袋微微一晕，很快那种晕眩感消失，然后就没什么不适的地方了，
他竖起耳朵，仔细分辨声音的来源，最终把目光投向窗户。
半开的窗户有一团很淡的黑雾，声音就是从里面发出来的。
“天黑请闭眼”
语调不变的声音再次从黑雾传来，
张扬的身体像是免疫了，根本不受影响，他抬手就朝黑雾抓去。
“刷！”
黑雾消散，很快又聚集在一起，无意识飘荡着。
舒婷妹纸摇摇头道“没用的哥哥，这黑雾只充当诅咒的媒介，攻击它没有意义。”
说着，舒婷妹纸看向窗外嘀咕道“也不知道小贞找到那只厉鬼没有。”
张扬眼睛恢复正常，整个人冷静下来，
最后看了眼地上的尸体，张扬关上卫生间的门，快步走到秦寿身边，
“刚刚有没有听到天黑请闭眼？”张扬的声音有点急，刚刚诅咒都找上自己了，秦寿警官估摸着也不能幸免。
秦寿茫然摇摇头道“没啊，没听到。”
张扬狐疑看看他，松口气，没被诅咒就好，
讲真这位秦警官虽然屁事多，脸皮厚，给的抓鬼经费也少，
但张扬真不希望他出什么事，毕竟像他这种一心为人民服务的警察已经很少见了。
“里面的人呢？”秦寿指着卫生间问道，
尽管那男人做了很超出人类道德的事，吃人和杀人，
秦寿还是希望男人能得到法律的审判，而不是让他在这里自生自灭。
“死了”张扬的话平静中带着冷漠，
“啊？死了？”
“嗯，死了”
再次得到张扬肯定的答复，秦寿颓然叹口气，不再纠结为什么那男人会死了。
离开“007”别墅，张扬他们继续往前走，
越往里走，黑雾越浓，四周静悄悄的没一点生气，时不时能看到道路边惨死的住户。
忽然，张扬停了下来，
秦寿也有点发愣看向前方，
黑雾中走出一群人，七八个男女手拉手，
他们蒙着眼，一排人把道路都占满了，慢慢摸索前进。
“他们是人吧？”秦寿小声问道，
张扬观察一会儿，点点头，
这些人行走的动作很正常，不僵硬，皮肤也很红润，应该不是鬼。
走近了，靠前的女孩停了下来，她穿着蓝色校服，好像是G市第一中学的学生，
人群混乱一会，也停了下来，
女孩犹豫会，冷静开口“请问你们是救援队吗？”
其他人则表现得很紧张，因为这种环境下遇到的多半不是人，
他们都见过听过身边的人惨死，所以神经高度紧绷。
张扬在心里给女孩点了个赞，遇事不慌这一点很难得。
“我们是救援队的，你们别怕。”
秦寿的话让人群安静下来，但他们没有睁开眼睛，七嘴八舌问道
“警察同志，求求你救救我女儿，她睁眼了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
“对啊，你们赶快救人！怎么来得这么慢！平时交那么多税给你们吃干饭？”
“妈的，要是我儿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等着被投诉吧！”
“就是！警局门口都给你们堵死，看你们丢人不！”
……
叽里呱啦一大串吐槽和威胁让秦寿的脸很黑，抬手指指他们，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警察也是人，不是茅山道长，人到事除。
还是那个冷静的女孩开口了，她让众人安静下来，“那个警察同志，你们赶快救人吧，我们就先出去了。”
“对，赶快把路让开，我们要出去了！”
秦寿苦笑答应了，示意张扬跟他一起让开道。
张扬站在原地没动，沉声开口“你们还是老老实实找个地方躲起来，等灵异事件过去吧，现在走不出去的。”
张扬的话让人群骚动起来，
但很快那个校服女孩开口了“警察同志，你没看过吗，鬼杀人都是有规则限制的，我们只要蒙着眼走出鬼雾就安全了。”
“这……”秦寿无言以对，只能看向张扬，
张扬见那个脾气很冲的秃顶老头又要开口，直接道“谁他妈现在想走，老子弄死谁！”
讲真张扬也不想管他们，但看他们去死又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没办法只能用话威胁了。
秃顶老头气得直发抖，抬手指着张扬和秦寿吼道“操尼玛警察威胁人是吧？都冲过去，不能听他的在这儿等死！”
这话让所有人像是打了鸡血，手拉手冲了过来。
张扬无奈摇摇头，让开条道。
那些人就像运动员一样凶狠冲过赛道，秃顶老头儿还朝后面竖起个中指，像是在说：老子就冲过来了，怎么滴？
秦寿没生气，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真心祝愿他们真能逃出去，
可很快，秦寿脸上的表情僵住，
远处，黑雾中冲出辆高速行驶的小轿车，
那些人听到汽车引擎轰鸣，下意识睁开了眼，汽车的轮廓逐渐放大，
“砰！”
小汽车撞进人群，
就像打保龄球一样，男男女女飞了起来，飞出七八米后，大口吐着血倒在地上，
个别倒霉的身体直接被汽车碾压过去，内脏从嘴里喷出来洒了一地，
一个蓝色校服身影飞了过来，好巧不巧滑到张扬脚边，
女孩嘴里冒着血，颤抖着伸出手去抓张扬，含糊不清道“求……求求你……救我”
张扬看着她逐渐涣散的瞳孔，抬腿把女孩的手踩下去，认真道“安心去吧，你活不了了。”
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