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加入魔族已经数百年了,也帮助魔族拿了些几十个大陆了,按说魔族的势力已然无敌了吧,为什么重楼还要不断侵略外域?”经过一段时间的畅聊,顾子渊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魔族至今为止已经奴役了近百个大陆了,可那毕竟是奴役,被征服的那些种群时时刻刻都在积蓄力量挣脱统治,他们缺少的只是一个能夺天地造化的领袖罢了。”
“领袖?”
“不错,就像你这样的。”
“嘿嘿嘿,谢谢。”顾子渊挠挠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这些人即便现在没出现,但是百年后、千年后,一定会出现的,届时魔族就会彻底失去统治权,你知道魔族人不事生产,他们获取生产资料的唯一途径就是奴役,如果这些被征服的族群陆续脱离魔族统治那就变相意味着生产力的倒退,这是那些穷兵黩武的莽夫们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他们需要玲珑镜?”
“你很聪明,东土真是神奇。”聪明人说话一点就通,顾子渊的表现总是时不时引得夏尔马侧目。
“可是那镜子有什么用?”顾子渊眉头一皱,魔族为了那面镜子可是发动了那么多次战争了,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相传玲珑镜能携带是宇宙初开时遗留的精华自行结合形成的至宝,功用没有详细的记载,但是有一条,它可以作为神魂的容器,和万物都不排斥的容器。”
“容器?”
“不错,你可以理解为你的身体。”
“懂了,可是魔族要这个干什么!难道魔族还有人要重塑肉身吗?”
“你见过重楼了?”
“见过了,还交过手。”顾子渊的脑子里一下就想到了那个雌雄同体、男女音不分的恶心怪。
“他不是真正的重楼!”
“啊?什么意思。”
“真正的魔尊无法离开魔域,这不过是他的分身罢了。”
分…分身,分身都这么恐怖,那真正的重楼得厉害成啥样啊。
“所以他要得到玲珑镜,好把自己带出来,然后巩固他对殖民地的统治。”
“不错!可惜,这么多年他都失败了,尽管他知道玲珑镜就在这片大陆上。”
“你知道魔军之前进攻天择的事情?”
“听说过。”
“他们怎么败的?”
“无数圣人用命将魔军赶走了,魔族似乎很畏惧文道。”
原来如此,这样的话顾子渊一切就解释的通了,为什么圣冢会在那里,为什么那些圣人会这时候苏醒,他们都是带着使命来的,想到这里顾子渊不禁有些鼻酸,圣人们连死了都还要护送大陆最后一程,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呀。诶,不对呀,自己也是圣人,难道以后自己也要进圣冢变成灵体一直睡着等着魔族来?不行!绝对不行!
“有没有什么一劳永逸的法子,比如说消灭魔尊本体?”
“不可能,因为你们找不到魔域,就算找到了你们实力不够,我们天竺举全国之力也不是重楼分身的对手,不得不以我为质才能保全族群性命,据我所知,天泽大陆没有至圣,甚至连亚圣都许久不曾出现了,沉睡在西陲的那些人都只是灵体而已,肉身不在,实力最少要打七折,联起手来也不是重楼本尊的对手。”
“那不是完犊子子了,圣冢里的圣人灵体处早有耗尽的一天,魔族一千年来一次,这造圣的速度拍马也赶不上啊。”
“笨!重楼本尊打不过,可以去干掉分身啊,重楼每一万年最多能制造一具分身,只要消灭了这具分身,那就可保天择万年不受魔族侵扰。”
握了棵草,你不早说!顾子渊还以为夏尔马也没办法呢。
“不过这也不简单,需要一名亚圣来催动玲珑镜的洪荒之力才行。”
“亚圣,妲己、祖龙好像生前都是亚圣修为吧。”
“要货真价实的亚圣…”
顾子渊一听脸又黑了下来,现在整个大陆哪里有亚圣,自己差不多都要成人族天花板了。
“感谢你提供的情报,这个事我再去想办法,你这边有什么诉求需要我转达吗,我可是听说你想要离开魔族自立呢。”
“恩,魔族行事与我佛主张大相径庭,这几十年来我一直在寻找机会脱身,可无奈实力低微插翅难逃,等等,你们难道不杀我吗?”反应过来的夏尔马不再严肃,其脸上似乎出现了光。
“嘿嘿,虽说佛门来历不正,又勾结妖族为祸荆南,但也确确实实是保护了百姓,罪不至死,至于迫害朝廷官员也可以算是个别行为,若你愿意率领佛门戴罪立功,驱逐妖族,我可以替你向人族三国请命,宽恕你的罪过并且允许你在三国之地传教,但绝对不可干涉各国内政。”作为接受过良好教育的蓝星人,顾子渊深知佛教对稳固封建统治的作用,若是佛门无心干政的话,孙亮的统治一定会比以往顺利的多,而且这是一个文道世界,儒学将在佛学的加入后孕育出更强烈的生机,这不失为一桩好事。
“当真?”
“顾某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何况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我怎么会骗你呢。”
“好,我答应你。”
没多久,你将两人谈话的内容告诉了孙亮和周瑾,不过把你俩人的来历隐瞒了起来,毕竟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两人对夏尔马决定倒戈一事还拿不准主意,是顾子渊做了些思想工作才让周瑾替她解除了禁足。
“一切都是看在顾圣的面子,希望你好自为之。”周瑾话刚说完,顾子渊便带着夏尔马离开了建业,与此同时,从扬、交二州集结的各郡援军也将在半个月后齐聚桂阳,试图一举击碎孙铭的野心。
桂阳城内,此时正心、正定、正方、正元四人围坐在一起,虽然鲁康并没有给他们下达任何的刑罚,但他们也知道自己离奔向西天极乐不远了。
“也不知道师祖怎么样了。”正元大口喝下一杯茶水,喃喃问道。
“或许已经被吴王处决了吧。”正定摇了摇头,随口搭了一句。
“胡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乌鸦嘴。”正元可是她那位师祖的脑残粉,虽然实力低微,但他确实是最忠心耿耿的那一个。
“吱呀”一声,光线顺着房门的缝隙洒落了下来,一道曼妙的人影出现在了屋内。
“师祖!”
“师祖!”
正元等人不自觉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生怕是出现了幻觉。
“师祖,真的是你啊!”正元站起身,跑到夏尔马身前扑通一下跪了下来。正心等三人也纷纷跪了下来,一口一个阿弥陀佛。
“师祖,咱们快走,只要您还在,佛门一定能再度光耀人间的。”
“对呀,师祖,咱们不要立国了,就找个小地方好好修佛就好了。”
“好!好!”夏尔马眼含热泪地扶起了地上的四人,离开天竺数百年,这还是她头一次体会到人情的温度。
“正元!”
“弟子在!”
“向天下佛门发出号召:即刻起,为苍生念,凡我佛门弟子齐聚荆州桂阳郡,扫平荆南妖孽,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弟子遵命,可师祖…”正元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去吧正元,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已经和吴王达成和解,江东答应让我们戴罪立功,从今往后便不再干涉我们传教。”
“真的?是!师祖,弟子这就去办。”正元说着便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师祖,朝廷可信吗,会不会又和那孙铭一样?”正心疑惑道,他们现在是真的怕了,如果再被欺骗,那佛门就真的完了。
“放心,有江东镇国的保证,这一次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
顾子渊的大名三人也是如雷贯耳,在得知是镇国半圣给自家师祖的承诺后也不再迟疑,立即召集旧部安排了起来。
一时间,天下佛门都躁动了起来,南下之势更甚从前。
“启禀大王,活动在各郡的佛门纷纷开始南下,他们的目的似乎是荆州。”
“王上,白帝城来报,数以万计的佛门正在永安渡口东出荆南。”
许昌和成都的两位人王此刻也是坐立不安,都迫不及待得想知道荆南的变动。
与此同时,扬州和荆南交界的丘陵山地,一支百人的小队正在飞速地朝着桂阳移动着,仔细看他们个个书生打扮,衣袍染血,而一群蜈蚣精正奋力地追逐在他们身后。
“诸位再加把劲,前面二十里就是桂阳地界,很快就能和大部队汇合了。”
“小的们,切莫跑了那群文人,抓住他们本王重重有赏。”
“啊~兄台救我!”一位跑的稍慢一些的书生很快就被一只千足蜈蚣追上,利足一下就刺进了他的小腿,鲜红的血液瞬间浸湿了裤衫。
正当蜈蚣精还想继续下手时,一卷画轴从天而降,把妖兵的脑袋砸了个稀巴烂。
“多谢国甫兄搭救!”
是李国甫,他祭出了自己的文宝。眼见领袖都停了下来,义军队伍也退了回来,很快妖族就包围了上来,把李国甫等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义军们站成同心圆,将后背交给了最信任的同伴,歌声悠扬,感天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