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院长,昨日深夜傅强夫子的别院内发现大量学子聚集,一个时辰后刚才陆续离开,而且是先灭的灯,再走的人,属下猜测可能与佛教有关。”第二天一大早就有心腹跑到冉霜的办公室打小报告。
“哦,傅强?没怎么听说他和佛门有关系呀?证据不足不能诬赖好人,再多加收集些情报吧,对了,学子们审问的如何。”冉霜端坐在木椅上,眼中闪过一丝严肃。
“有进展,又审出几个偷摸拜佛的学子,昨天深夜已经全部关了禁闭,除了刘连还没有找到。”
“刘连,我可记得他挺机灵的,怎么会被佛教蛊惑呢。行了,我知道了,再审再报。”冉霜挥了挥手,心腹就退下了,转而拿起了左侧的一本论语。
随着下人端进来一杯茶水,冉霜很快就进入了每日的早学时间,这么多年了,她这个习惯一直保持的很好,或许这就是她竜成为为数不多的女院长的原因之一。
“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咚咚咚~”正当冉霜看的入脑入心之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进来。”
随着房间门被推开,冉霜抬头一看竟然是傅强,他怎么来了,难道是昨夜的事情?冉霜心里一阵疑惑,但脸上还是保持平静的样子。
“原来是傅夫子,什么风把夫子吹到我这里来了。”傅强作为书院的老人,修为也仅次于自己,冉霜还是给出了应有的尊重。
“傅强见过院长,打扰院长早学了,实是有要事禀告。”傅强的脸色黢黑,显然是昨夜没怎么休息好。
“没关系,傅夫子请坐,不知是什么要紧事,弄的夫子这般着急。”冉霜起身,亲自给傅强沏了一杯茶。
“是这样的,昨夜有一些学子找到我,想让我帮他们解解困。”
“哈哈哈,傅夫子乃是书院中流砥柱,学子找你解困不是常有的事情嘛,何必一大早着急忙慌的。”冉霜假装不知道昨晚的事情,循循善诱地想听傅强自己说出来。
“院长误会了,要我解困的不是别的,正是学佛之事?”
“学佛?”冉霜佯装微怒看着傅强,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是,正是学佛之事,昨晚十多个学子找到我,他们都悄悄入了佛门,平时和我关系不错,来找我是希望我来院长这里帮他们说说情,同意他们佛儒双修。”
冉霜皱了皱眉头,平时对傅强忠厚的印象,加之刚才听到的汇报,他已经多半相信了傅强说的话,心中不免对傅强竖起了大拇指,这才是好同志呀。
“那你如何回复他们的?”
“自然是按照书院的要求,劝说他们停止学佛,经过一个时辰的努力,他们也答应我退出佛门,以学业为重。这是昨夜来找我的学子名单,这里面还有一些是资质还不错的学子,还望院长看在我这张老脸上不要立即关他们禁闭,再观察观察不迟。”
看着递过来的学子名单,以及傅强那一脸的真诚之时,冉霜心中已经百分百相信了傅强的言辞,当即把名单摆在一边,给了对面一个赞许的微笑。
“傅夫子不愧是书院栋梁,有你在,我安心多了,夫子放心,这些人我会密切关注,没有准确的证据之前,我是不会关他们禁闭的。”
“院长仁爱,傅强感激不尽。”
“哈哈,说起仁爱,哪里比得上傅夫子,夫子这般为学子请命,倒是令冉霜感动不已。”说着冉霜还微微点头示意。
“哪里哪里,打扰院长早学了,这杯茶算是我给院长赔罪了。”傅强表面笑呵呵,端起冉霜刚给他泡好的茶,眼睛却是一直盯着冉霜的茶杯。
“好,这礼我接下了。”说着冉霜也高兴地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水递到了嘴边。
俗话说早上开兴就能开兴一整天,今早冉霜得心情还是不错的,自己的强硬手段不但没有引发动乱,还得到了这样一位夫子的支持,看样子书院有望很快就步入正轨了。
在傅强的注视下,冉霜缓缓咽下了茶水,但就在眼角低下的一瞬间,她看见了那张昨夜聚集的学子名单,上面郝然有刘连这个名字,女人的直觉让他顿时感觉到不对劲,在傅强房中夜聊、和佛门有关、失踪了没抓到,一切怎么都感觉有些蹊跷。当冉霜饮毕抬起头看向傅强时,她心里的不安就更加强烈起来,因为傅强的脸上浮现的是一副从未有过的阴狠表情。
“傅夫子,你…”突然一股无力感从冉霜身体内部袭来,她想挣扎着调动文气却发现难以办到,就这么昏倒在了傅强面前。
傅强身处第一现场,没有丝毫的慌乱,原来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首先是茶,冉霜那杯茶是他命人沏的,其中就加入了失心丹研磨后的粉末,然后主动交代昨夜的“实情”取得冉霜的信任,最后借机找她喝茶达成目的。至于后手,想必那沏茶人早已死在了荒郊野岭,大早上根本没有人会到院长办公室来,根本就是死无对证。
收起了自己的茶杯,拿走了桌面上的学子名单,恢复好房间内的一切,伪造成冉霜一个人在早学的现场,傅强就悄悄地走了。失心丹啊,那可是连圣人都扛不住的毒丹,尽管药效不足,但是让一个大学士睡个几年没有丝毫问题,接下来只需要等人发现院长的异常,自己再出来主持局面就好了。
果不其然,就在一个时辰后,所有的夫子都被紧急召集到了教务办公室,召集人正是之前四郡交流会的许喆夫子,而傅强是最早到的一批,做贼多少会有点心虚的嘛。
“许夫子,这么早召集大家何事啊。”
“对呀,这么连文钟都响了,院长大人哪里去了。”
人越来越多,有的夫子也忍不住问起了许喆。眼看人来的差不多了,许喆这才道出了原因。
“诸位,院长大人被发现昏倒在自己的办公室内,我们在其桌上的茶水里检验出了失心丹的成份……”
“什么?”
“失心丹?”
许喆此话一出,在场的父子们都懵了,这意思是院长被毒死了?
“许夫子,此事当真?可有请人勘明现场?”这时站在最前面的傅强问出了心中最想知道的事情。
“诶,已经找人看过了,现场没有别人来过的痕迹,应该是院长一个人在早学,而且那个给院长泡茶的下人也不见了。”
“该死,这一定有人故意下药!失心丹,那可是连圣人都挡不住的毒丹,究竟是谁要害我鄱阳书院!”一位黄姓夫子当即就发起飙来。
“黄夫子稍安,我已请医家高手看过,此丹药效过期良久,院长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不知会昏迷到何时…”
房间里的夫子们闻言后开始躁动起来,私语声不绝于耳,一种慌乱无措的紧张氛围在众人心中弥漫开来,院长被毒,那可是江东几百年都没出过的事情。
“诸位,诸位,静一静!”这时候傅强站了出来。
“现在不是我等交头接耳的时候,这明摆着是有人要故意加害院长,当务之急时找到那个沏茶的下人,同时将情况速速上报州府和太学,对了,再将院长身体不适的消息告知书院,以免有心之人借题发挥!”傅强神情严肃地讲出了接下来的步骤,当然这都是他提前准备好的,但是这无疑让大家找到了主心骨。
“哎呀,傅夫子言之有理啊,关键时刻还得看傅夫子。”
“嗯,老傅所言极是,诸位不要着急,院长不在书院还有我等,切不可自乱阵脚让敌人有机可乘。”
“好,傅夫子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傅夫子,还请您来安排一下大家吧。”
在众夫子你一言我一语的嘈杂声中,傅强很顺利地就被推到了风口上。傅强面色庄重地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实则心里已经乐开了花,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嘛。
“诸位,安排不敢当,此时院长不在,我等更应该团结一致才是,还请许夫子给众人做个指示。”傅强朝着许喆拱了拱手,转移了大家的目标,表面推辞,实则抬高群众对自己的认可,这招不可谓不高。
“不可不可,论资历论实力,还是傅夫子来领导大家比较合适,大家觉得如何?”许喆不过是院长秘书,就算是他有这个心,他也不敢呐,他可不是傅强的对手。
“对呀,书院不可一日无主,就请傅夫子做个分工吧,我等一定服从。”
“民愿至此,还望傅夫子不要推辞。”
许喆朝着傅强行了一礼,做出请的手势示意傅强站到人前来。傅强表现的一副很为难得样子,一动不动,许喆这种人精岂能不知他的小心思,当即就强拉着把傅强拽了上来。
“许夫子,这可是为难我咯。”尽管傅强嘴上这么说,但身体还是很诚实的站到了大家面前。
“承蒙诸位厚爱,傅强忝列此处,若是所言所为有不当之处,还请诸位多加批评指正。”
“傅夫子谦虚了。”
“我们一定听从从夫子指示。”
“既如此,傅某就按照刚才的思路给大家分工。请王夫子带队,秘密搜寻投毒之人下落,切记不可张扬,以免遭来非议;再烦请许喆夫子将书院的情况报告州府和太学,言明利害;最后请剩余夫子做好舆论引导,按照原本分工主持各类业务,若是有学子问起,就说院长身体不适不太方便,如此诸位以为如何。”
“我等遵傅夫子谕。”众人齐声行礼,也在这一刻,傅强内心的征服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