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虚弱的身体丝毫掩盖不了魔玄语气中上位者的霸道。
“一段时日不见,哥哥怎么连我都忘了。”魔音娇嗔,显然是一位魔女。
“嗯?原来是老七呀,你怎么这么快,其他兄弟姐妹呢~”
“大哥、二哥和老六还在路上,我和四姐已经到了。”
“老四也到了,她怎么没和你一起。”
“四姐擅蛊惑,她已经潜进大陆了。”
来人正是七魔王魔洪,擅隐匿之术,照她所说,那魔族八位魔王已经到了五位了。
葭萌关外,一位蒙着黑头巾的牧羊人正赶着牛羊入关。
“来人止步,牧羊人,你这赶着成片的牛羊是要往哪里去。”
“回官爷的话,小的这是要去成都锦里大酒楼送牲口去的,还望官爷行个方便。”黑头巾下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说着还从怀里掏出几个铜板递给了关卡守卫。
得了好处自然与人方便,牧羊人很快就过了葭萌关,赶着牛羊朝着成都方向而去。
西境战场,由于魔人们没有克制文气的好办法,只得和联军们僵持在戈壁上,这些天也发生了几场大大小小的战役,虽然新魔王的隐匿能力给人族添了不少麻烦,但终究破不开联军以人族为核心的战阵,就这样消磨了足足月余的时间。
不过蜀地这段时间可不太平,不知什么时候起,成都民间兴起了一个教派,谓之曰“佛教”。说来也奇怪,这佛教兴起不过月余,却已经收纳了数万教徒,现在整个巴蜀民间都在宣扬佛法,不少家庭都私自立起来了佛像,日夜诵念佛经以保取平安。
“禀告王上,佛教已经深入蜀中百姓,各家各户都在悄悄打造佛像,内阁来报,蜀中不少官员也入教了,据传佛教的势力范围已经东至江州,就连荆襄之地也有不少人跟风入教。这是黄大人从民间收缴来的佛教教义,请大王过目。”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刘堪看着竹简缓缓念道,这开篇确实引人入胜。“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哼!当年三国未立之际,有妖道张角自创黄天教,举教众百万在中原造反,致使饿殍千里、民不聊生;西蜀建国之初,张鲁在汉中又创五斗米教,以粮收民,手控西川粮道,以权谋私,宗教之弊有如人心之毒,其害更胜于兵乱。来人!”
“在!”
“命令礼部黄崇火速查清佛教的来历,收集其祸乱之罪证,务必将其扼杀在摇篮之中,绝不可令其在巴蜀发展壮大。”
“是!”
西蜀征东将军府,关放正陪着小莲在庭院中赏花。
“小莲,你说咱们的孩子是像你还是像我啊?”
“自然是像你英俊潇洒、正义凛然的好。”
“不不不,还是像你温婉如水、贤良有方的好。”
“贫嘴。”
关放摸着小莲微微隆起的腹部,对这个人与妖的爱情结晶极为重视。
“对了,放哥,我的丫鬟小努怎么换走了,今早来了个新的丫鬟。”
“嘘~小莲,此事慎言,有家丁举报,说在小努的房中发现了供奉的佛像。”
“啊,你是说小努不声不响地入了教?”
“正是,前些日子礼部黄大人还特地找了父亲一趟,说是张叔父在外领兵,锦官城内若是有突发事变还要依靠将军府,让我们时刻做好准备,父亲打听之后菜察觉事情的严重性,这才从咱家开始彻查,被说你的小努了,我好养马的随从都换了俩个了,都是因为家里有人入教受到牵连。”
“放哥,那佛教究竟什么来历,那教徒有那么可怕吗?”
“小莲你有所不知,西蜀受教徒之害深矣,数百年前,昭烈先王就曾剿灭过汉中的五斗米教徒,那些教徒们个个悍不畏死,为了心中的那些教义不惜抛妻弃子,与人为恶,宗教都是吃人血馒头的,一旦让其发展壮大,想要根除就是血与火的厮杀了,前车之鉴,西蜀决不能存在任何民间教派。”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
锦里大酒楼的一出包房内,一位裹着黑色头巾的人正双膝盘坐敲着木鱼,在他身下的空地上正以同样的姿势盘坐着一群人。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
台上人念完了之后,底下坐着的人也跟着念了一遍。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
经文的诵念声此起彼伏,香火缭绕下显得一片安静祥和。底下的信徒们个个神色庄重,好似在接受着佛的洗礼。
“尔等入我佛门,今后当以慈悲为怀,杀生饮酒之事即刻起杜绝,佛祖自会保佑尔等及尔等家人平安顺遂。”
“谨遵教主谕!”
像这样的入教仪式每天都会在西蜀的各大酒楼内一波又一波地进行着,起初只有那个裹着黑头巾的教主主持,后面发展地越来越快,一些最早入教的信徒们也成为了新的接引者,他们也将这一套学的有模有样,于是整个锦官城就陷入了学佛的狂潮。
本来劝导世人向善并没有错,也利于统治,但是信徒太过集中,对当地一定会带来沉重打击,最直接的是肉贩子没生意了,酒坊的酒减产了,渔夫也不打鱼了,这给经济民生造成了巨大的影响;而且谁也不知道这个教派真正的目的是什么,现在整个大街上上的人见面都是双手合十、微笑行礼,俨然有取代孔孟周礼的趋势。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那黑巾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现在整个成都经济萧条,失业众多,就连部分书院的学风也受到了影响,大家都是去探讨佛经的内容而疏忽孔孟之理,长此以往我西蜀民生将如何,文道将如何!”黄崇此时正在办公室里大发雷霆,从手下的调差情况来看,佛教正是一个月前在城内突然兴起的,为首者是一名裹着黑头巾的男子,不知其年龄、籍贯,亦不知其生平简历,让调查人员无从下手。
“大人还是早下决断,现在锦官城内的教众已近五万,这些人如果真的聚在一起必会引发治安事件。”
“怎么决断,人家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不仅没有人家还导人向善,劝你慈悲为怀,修来世因果,老夫要是轻举妄动,礼部的大门恐怕都坚持不到第二天。”
这正是最棘手的地方,人家一没有作奸犯科,二没有离经叛道,不过是宣扬自己的信仰主张罢了,而且还顺带安抚群众,巩固统治阶级地位,这让官府根本无处下手。
与此同时,苍梧的动作也没有停止,荒乾和荒坤两兄弟伙同孙铭带领火蜥蜴一族不停地在交州一带奸杀掳掠,惹得当地官府全军出动,交火多次官兵也没什么进展,反而令妖魔们更加疯狂,整个交州南部地区已经是乌烟瘴气,谈魔色变。
“两位兄弟,这几天可还滋润啊。”
“多谢了铭兄弟的大力丸,这些天我们兄弟可是通畅的很啊。”
“诶,区区草药,何足挂齿,来,贤弟这里还有很多,两位老哥别省着,尽管拿去吃。”
“嘿嘿嘿,那就谢谢铭兄弟了。”
看着两位魔人逐渐发黑的眉心,孙铭暗自窃喜,这两个憨包估计现在还什么都没发现呢。
“呼…呼…”两个魔人喘着粗气,靠在一起,身下则是不停颤抖地蜥蜴少妇。
“大哥,我怎么觉得最近神志越来越恍惚勒,有时候总是心不在焉地会去想别的事情。”
“诶,我好像也有这个感觉,你说会不会是咱们兄弟俩最近过的太舒坦了,荒废了修炼啊。”
“有可能啊,大哥,好些日子我们也没和荒魔王联系了,大王不会怪罪我们吧。”
“嗯,说的也是,得找个机会给上面汇报一下情况才是。”
两兄弟略微休息一番,又开始了征伐,丝毫不觉得是吃的东西有问题。
西境,联军大营,各族首领正在议事。
“诸位,月余来我等与魔族也小规模交兵几次,除了新来的七魔王给我军造成了一些困扰外,总体来说战局依旧处在可控局面。”熊无用首先分析道。
“诸位还是不可大意,魔王们正在陆续赶来,除去被顾圣干掉的五魔王,我们依旧还剩下七位魔王和那位神秘的魔尊,处境并不好啊。”
“胡丽族长说的是,我西蜀来报,最近有人在成都大兴宗教,恐怕也是有心之人借题发挥,另有图谋啊。”
“岂止!我东吴的人族叛徒又在交州掀起风浪,而且据可靠消息,这些人似乎和之前在天水郡作乱的魔族搅和到了一起。”
“诶,大陆不怎么太平啊,如今牵一发而动全身,大家可不能松懈呀。”
与此同时,在深渊中蛰伏着的魔族们也不好受。
“大陆联军甚是狡猾,我们根本近不了那些文道修士的身,若是大哥二哥在就好了,水火既能远程杀伤,对人族伤害又大,实乃上上之选”。魔荒一脸愁苦,对着老三和老七发着牢骚。
“哦,我说最近怎么喷嚏打的起厉害,原来是八弟在想我们呢。”
“哈哈哈,被人挂念的感觉可真好。”
魔荒话音刚落,远处的黑暗中便传来两声打趣,随即深渊便开始震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