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路看来,想要把速度提升一个档次,除非再次打通体内的某些穴窍或者经脉才有可能,他也是抱着姑且一试的想法。
算算时间,此次闭关长达四十七年之久。
七年不到,那个神秘之地的血腥杀戮就将开启。
返回天海城一年多,稳固修为三五几年,以及去到那处的年余光景,时间上并无多少盈余,堪堪够用。
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宋风雨把六星拱月刃炼得如何了,他隐隐期待并憧憬着。
收回念头,王路振吼一声,声息直透远空,把他无尽的喜悦一醉方休般地洒意抒发。
“走!”
《纵越云间》身法展开,如一根离弦穿云箭,风驰电掣地留下无数残影,消失于狂波猛浪里。
王路由不得心里一颤,他是越跑越快,越跑越尽兴。
从四百丈一息,蹭蹭蹭地来到六百丈的第一极限之速,在他以为不能再快时,变得更为强悍的肉身爆发出一股无形的推动之力,生生把速度又一次拉快了五十丈。
直接打破瓶颈,突破极境,简直匪夷所思,把他固有思维完全颠覆。
“哈哈哈哈哈哈!”
乘风破浪间,遥不可及的南海留下了他一道道地开怀大笑。
只不过,企及六百五十丈,身体已然紧绷,再快下去,定会伤及肉身,解体崩毁也不无可能。
他本想回程中凭借元婴期的强大灵觉,以及对天地大道更进一步的感悟,把《纵越云间》重研推演,想想还是算了。
速度作为自己的一大杀手锏,当下的境界全然够用,他担心在陷入深研的过程中,无意识地把时间错过,那就太得不偿失,就有点因小失大了。
仙藤那家伙给到两百年的期限,弹指间六十多年。
时间如水啊,哗啦哗啦地就流走了。
至于孔华和前来南海找寻麒麟血脉的逍遥子,连自己之事都忙得焦头烂额,无法分身。
唯有遇到,再把因果给了结吧。
嗯?
想到葫芦,王路寒意大起地骤然按下身形。
以前葫芦还洋洋洒洒地趴在金丹上吸附金丹的精华之气,成就元婴了,不仅动静全无,连它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这太奇怪了!
不会被元婴吞噬了吧?
着急忙慌地把体内各处寻了个遍,就是没有看到葫芦的踪迹。
元婴感应到王路迫切的召唤,迷糊地睁开双眼,想了一阵,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表示从来就没有看到过。
奇了,怪了!
葫芦不见了,小绿和绿鸟也跟着消失,王路有了一丝极为不妙的感觉。
好在四方定天鼎仍在。
元婴小口一吐,蓝光幽幽的四方定天鼎来到身前。
凝视着稍微有一缕灵性的定天鼎,他明白此鼎一定知道一些什么,只是灵智太过于低下,就像夏虫不可语冰般,根本无法交流。
看着仿似有些委屈的四方定天鼎,王路深深地长叹了一口气,任由浪花席卷,波涛袭来,久久伫立,风雨不动。
或许很久很久以后,才能再看到你们了。
一天一夜,王路如石雕般凌空僵立,他在体内疯狂地找寻着小绿葫芦和绿鸟,毫无线索,一无所获。
此时,虚空之穴,小绿如陷入深睡的一粒微点,发出丝丝清濛绿光,只不过,绿光忽隐忽现,明灭不定。
小绿是在用自己的本源之力无意识地竭尽所能把活命的时间拉长。
而仙藤葫芦也几近做到了它能做到的极限。
在最后磨灭之际,把小绿吐出,用王路体内最微小的虚空之穴减缓它本源地流失,如若超过两百年之期,或许还能把它的活命之机再延长数年。
其实,葫芦也极其诧异,虚空之穴,唯有达到特定境界,方能自人体生出,但是,王路仅仅元婴期,就令其幻化而出,实在难以想象。
也正是因为虚空之穴的神奇出现,它才敢用为数不多的本源,蒙蔽天机,躲过雷劫,瞒天过海把“破婴丹”三个字送至王路神魂。
力保他能顺利结婴。
在差不多耗尽本源,又与之融为一体,希冀利用此穴,或许得以苟延残喘一些年岁。
王路脸色阴沉,几乎要滴出水来,阵阵心烦气乱涌起,怒火渐渐自体内滋生燃烧,就在此时,胸口处那块不规则的温润白玉旋即散出一道冷冽如冰的神秘气息瞬间把他的无名怒火熄灭。
时也命也,算了,走吧。
带着内心深处巨大的怅然若失,王路风一般离去。
由于速度加快,法力浩大,以及肉身变强,一亿五千万里的距离,没有打坐恢复过一息,就那样几乎前无古人爆炸性地狂飙,连很多凶残海兽唯恐避之不及,远远躲开。
开玩笑,此人如同魔神一样,怒气冲天地横冲直撞,奔越之间,势大力沉,直把周遭方圆五里内的洪波巨浪死死按下,一冲而不见。
速度之快,就算它们长出翅膀仍力有未逮。
此人,霸道凶悍得,超乎想象。
一年零两个月,一片广袤无边的陆地远远在望,一座巨大的城池映入眼帘。
王路放缓速度,快速越过广场,从城门一穿而过。
一别四十八年,利用“邱清荣”的身份,回到了天海城。
每天从南海返回的修士多如牛毛,穿行于人潮涌动,左转右行,过街踏巷。
三个时辰,夕阳西下,黑幕拉开。
千家万户灯火憧憧,行到一座占地半亩不到的小型院落前,王路拉动铜门紫色环扣,“叮叮叮叮”,有规律和节奏地扣动八次,默然原地等候。
此地为天海城边缘区域,家家户户紧挨彼此,在寸土寸金的天海城,能有这般大的房屋,也算得上身家丰厚了。
门前挂着两盏世俗的濛濛风灯,两点昏黄微光从油纸透出,把王路的影子映脱得飘忽游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