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之处,是一间圆形密室。
密室没有一个出口,亮如白昼,一具人形骷髅躺在一把凉椅上面,他的骨骼泛着一层黝亮光滑的黑光,他看起来躺着的时候极为惬意,很是舒服,却没想到,灭顶之灾突如其来,瞬间被灭掉神魂,直至死去都还保持着原来散漫的躺姿。
或许,这才是整个九岳宗被灭的真正的原因,是一种神秘而强大的力量所为。
骷髅腰间别着一个储物袋,王路走了过去,不知为何,也许是死者为大的原因吧,他恭敬地双膝着地,给骷髅磕了三个头,这才把储物袋拿起。
神识一扫,储物袋空无一物,只有一块黑色悠远却又看起来历久弥新的玉简。
在他把玉简从储物袋中取出,储物袋如烟云般化为细微光点,消散一空。
王路默默地收下玉简后,突然好似岁月轮转,沧海桑田,他就那样毫无反抗和知觉地被传送到了山顶。
山顶紫色天梯依旧,王路试着攀登天梯,却怎么也登不上去。
三个时辰过去,何蝉也被传送出来,看到王路,对他展颜一笑,随即找了个安静之处,伫立。
又过了一个时辰,浑身是伤的黄焰也被传送了回来,不过却堆着满脸的笑容,他看了一眼王路二人,便匆忙下山。
半个时辰后,陈雅儿终于出来了,王路心里的大石悄然落下。
陈雅儿一看到王路便满眼欢喜的走到他的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半刻钟不到,突然,王路三人身上的接引令牌同时亮起,令牌形成一个白色光圈,把他们起来,转眼间便被接引出了秘境。
当然此时隐藏在山中的黄焰和在裂谷旁满脸不甘的鬼泣也被接引出了秘境。
不过,江培却始终未能走出九岳宗。
茫茫无边的湖泊上,一艘楼船严阵以待,百里瀑布像是被一把巨大的剪子剪开般,静悬在半空。
陈柱四人全力催动七星斜月大阵,光门凝聚,五个光圈由远及近从光门中跳跃而出,瞬间来到了楼船之上。
光圈破碎,五个身影显现而出。
王路五人刚到楼船上,就被安排在了楼船二楼的一个房间,静候消息。
时间如一只蜗牛,一息一息地缓慢前行。
半个时辰后,只听一道威严声响传出:“回宗。”
不一会儿,光门散去,楼船离开湖面,向外极速飞去。
正当王路五人惴惴不安的时候,钟宜雪面带微笑的走了进来:“诸位小友,毋须紧张,我宗自会兑现承诺,现在大家好好休息,等回到宗门,自有安排。”
说完后,钟宜雪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陈雅儿,便离开了。
楼船破云穿雾,高速前行,一晃三天过去。
房间中的五人均沉默不语,黄焰打破沉默开口道:“各位道友,虽然秘境中我们五人基本没有交集,却是最为有缘。最后时刻九岳宫的开启如果少了在座中的任何一位,我们都不可能有这样一个得到传承的机会。”
“哼。”
一声闷哼从鬼泣而来:“你们四个倒是得了好处,老子却是眼睁睁地看着你们风光,还贡献了一颗无价之宝的晶石,你们打算如何补偿我?”
“呵呵,原来那枚破空而来的金色晶石是道友寻到的,我还以为老天爷相助,不过依照你的说法,难道你就躲在暗处,想要来个渔翁得利,把我们一网打尽。”
何蝉不客气回道。
宝物有缘者得之,你没有进入九岳宫,说明就与你无缘,这怪得了何人。
“放屁,我是被困在山中的大裂谷处,以我鬼泣的为人和修为,对付你们犯得着吗,你们根本没有资格。”
鬼泣怒道。
“哟,原来是小有名气的鬼泣,怪不得吃了大蒜,口气那样臭,我看你的为人也不咋的,不然为何遮遮掩掩戴着个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相见?”
何蝉讥讽道。
“本人问心无愧,堂堂正正,不与你这般的小女子争论,世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鬼泣反唇相讥。
“哼,藏头露尾,遮遮掩掩,不是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便是罪大恶极之辈,有本事把面具摘下,让大家见识见识名扬六毗鬼泣大人的真面目。”
何蝉闻言,怒道。
“好一张尖牙利嘴,我们彼此彼此,你又何必易容,大家仔细地看你易容后说话的嘴型,明显别扭,就你这点焕骨功,何必拿出来丢人现眼?”
鬼泣“嘿”地冷笑,反击道。
“好,好,很好,恭喜你,你已经彻底成功地把本小姐激怒了,下了船我会好好地让你看看我的庐山真面目。”
何蝉气急而道。
她本对自己的易容术很是自信,自从进入修仙界,基本上就没有人能看穿她的易容术,没想被鬼泣一眼看破,她已暗藏杀心。
“嘿嘿,请阁下放心,在下定会用心好好地欣赏欣赏。”鬼泣一脸地坏笑。
“你...你...啊......”
“大胆!”
“何方肖小!”
何蝉气得正要暴起杀人,楼船突然剧烈晃动,五人纷纷稳住身形,外间一片喧哗喝骂之声不断传来。
“五位小友稍安勿躁,遇到点小事,一会儿便好。”
就在五人走出房间一看究竟的时候,秦暄从容而来,径直走到主位前,坐了下来。
秦暄表面镇定,实则心神紧绷,也不知是谁走路漏了九岳宫的消息,青灵山的李青玄和天雷门徐云海带领各自门派把楼船堵在了半空。
两艘巨舰呈夹击之势左右把梦幻宗的楼船的合围。
一名英姿飒爽、棱角分明神色冷峻的黑衣修士凌空而立,他的身边是一个短须短发、异常魁梧的男修,二人气息均不在陈柱四人之下。
陈柱开口道:“不知二位这般兴师动众拦下我宗楼船所谓何事?”
天雷门的徐云海打了个哈欠道:“陈宗主,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秘境出世,贵宗捞了不少好处吧,我们两家也不要什么,就请五位小友到鄙门去做做客而已?”
“什么五位小友,我看徐门主怕是在哪儿道听途说,听信了谣言?”
陈柱沉着道。
“哈哈,贵宗白虎榜已全军覆没,只余下陈阁主孙女一人,你们这次那可是准备充分啊,连护宗的七星斜月大阵也用上了,不知是否为道听途说?”
徐云海好像有恃无恐继续道:“所以,还是请五位小友出来,给我们谈谈秘境中的一些趣闻异事,也让我等涨涨见识。”
“两位师兄消息还真是灵通,我们前脚离开,你们后脚就跟上,李师兄是念及着秦暄师姐,那徐师兄念叨的又是谁呢?”
方玲妩媚笑道。
黑衣的李青玄一听到秦暄二字,脸色一阵变幻,他叹了口气传音道:“徐门主,我二人暂且离去吧,毕竟我们七宗也算同气连枝,这等事还是让老祖们操心去吧,今天我们也不过是来探探虚实,既然情况已明,任务也算完成了。”
徐云海看了一眼李青玄道:“青玄兄,情之一字伤人啊,好吧,就由老祖们烦心去吧。”
徐云海不动声色地对四周传音道:“撤退。”
十几个呼吸,原本一触即发的宗门之战,烟消云散,一场危机就这样在方玲轻飘飘的一句话中度过。
陈柱、方铃以及钟宜雪三人均感到事情不会如此简单。
陈柱对二人道:“两位师妹,我们能做的就是把他们五人安全地带回宗门,出发吧,至于以后之事,回宗后,宗主自有安排。”
钟宜雪满脸寒霜:“回宗后,必须详查是谁泄密了此次行动,看来安静久了,一些人便忘记了自己是魔道中人。”
楼船三楼的一个房间,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突然睁开微闭的双眼自言自语道:“也不知秘境中,小雅儿到底有什么收获,还真让人期待啊。”
又接着喃喃道:“看来是要去会会那几个老不死的了。”
说完,老人如同一缕轻烟,宛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