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加油，快站起来呀，刚刚涮我玩的时候你不是挺厉害的嘛？”
又一条藤蔓缠在了裴谣脚上，粗壮的绿纸一圈一圈裹住脚踝，那层皮肤被刮破，周围逐渐泛青。
裴谣有些脱力地倒在地上，徒劳地动了动手，藤蔓却将她举到半空中。
艾芝笑吟吟看着她，“你们人类好菜，内心敏感又脆弱，实力也不怎么样，造物主为什么要创造你们？”
被吊在空中的感觉不太好，裴谣第一次这么无力，她试图凝起空刀，手指刚抬起来便被藤蔓打断，半截手指挂在手上，一晃一晃。
剧烈的疼痛袭来时，她的脸白了一瞬。
艾芝打了个哈欠，对之前裴谣骗自己玩的事情非常不满：“没有任何生物与非生物需要你们，反而你们依赖我们才能存活。”
不过人类在她这里也是有点用的，至少看到他们崩溃的神色时，自己会很开心，有一种其他植物被一坨鸟屎砸到、自己在旁边嘎嘎乐的快感。
她是一株异化藤蔓，实力不是普通人类可以抗衡的。
[笑得越甜的人，捅刀子的时候也越快！！你们有没有发现刚才地上那个柳斯绍，他背上的洞口和这个藤蔓的粗细好像差不多啊！！]
[原来她真是植物成了精。]
——
伊引休看着裴谣，眼底情绪不明。
她好像是故意的，从激怒这株植物一直到被吊起来，都有一种刻意的成分在。
为什么，不想比赛了吗？
总不能真被幻境弄得想去自尽了？
他不觉得裴谣是这么脆弱的人。
——
艾芝嘴上说个没完，裴谣却没什么反应。
被讨厌的人类忽视了个彻底，艾芝有些不爽地让藤蔓缩得更紧，血液流动受阻，裴谣的四肢开始泛青。
她这才开口，“你怎么不杀了我？”
艾芝：“……有毛病吧你。”
[难道裴谣也发现末世是幻境了？她是不是想看看人死后会不会从这里出去？]
[大气层！]
林澜听到了裴谣的声音，往这边走来，鞋底踩在枯枝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艾芝和裴谣齐齐往这边看。
不知想到什么，艾芝迅速回过头，捕捉到了裴谣还没来得及收回的目光，开心道，“队长，原来你们认识呀？”
藤蔓堵住了裴谣的嘴，她被迫发出呜呜两声，一根粗壮的枝条往她脑袋上一甩，便被迫晕了过去。
艾芝故作懊恼地跺脚，话却是对着林澜说的，“我朋友被藤蔓困住了，我一个人救不出来。”
[不要信不要信！]
林澜看向裴谣，对方被藤蔓紧紧束缚着，四肢无力展开，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我需要做什么吗？”
艾芝见林澜应得这么快，有些诧异，随即又很快敛起神色。
“她被困在上面，需要将绑着她的藤蔓割掉，你能去救她吗，我得在下面对付其他藤蔓，脱不开身。”
艾芝话音刚落，一根巨粗的藤蔓便从地底钻出，直往她的脑袋上撞。
艾芝坚强道：“你先别管我！去救裴谣！”
林澜：“好。”
说完她迅速往裴谣那边走去，没有丝毫停留。
艾芝：“……”
嘿，什么人啊。
她冷笑一声，徒手掰断了自己召唤出来的小玩意，下一秒便见林澜转过身，又走了回来。
艾芝：“？你怎么回来了？”
林澜认真地看着她，“我不会爬藤蔓。”
“……”
艾芝把手背在身后，指挥着那些绿色枝条降低高度，等差不多两米时她再次开口，“裴谣下来了，你快去救她！”
林澜应了一声，往裴谣身前走去，周围不时有藤蔓钻出来，往她身上招呼，林澜被打了几次后行动阻滞，学会了避让。
艾芝看她这么努力，摸了会下巴，也跟在了林澜旁边，“我、我有点害怕，你能和我聊聊天吗？”
林澜被藤蔓打了一下手腕，脚步下意识顿了片刻，然后才道，“好。”
艾芝见状，加大了藤蔓的攻势，“你真好，愿意救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
林澜：“我认识的。”
艾芝顺势引起下一句话，“那你们关系肯定很好吧，真羡慕。”
这话有点熟悉，莫名地和以前看过的霸总文里某一段剧情重合。
林澜有些发怔地看向艾芝，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
那一本霸总文和其他的不太一样，恶毒女配一开始并没有打压女主，而是以好朋友的身份说一些话，林澜当时没有看懂，小六便让她把这些内容记住，以后慢慢体会。
但其实她记得的也不多，只是对刚才那一句印象有点深，小六当时告诉她，这句话不是真心说的。
林澜不明白为什么。
但后面女主的回答她现在已经忘记了。
艾芝见她认真看着自己，不由问道，“怎么了？”
林澜：“我该说什么？”
艾芝：“啊？”
林澜耐心解释，“你这句不是真心说的，我该回答什么？”
艾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拜托，林澜可是走过霸总世界的人，怎么会看不出你现在的小伎俩。]
[可现在是末世啊。]
[嘘，里的人人性是互通的。]
艾芝没有告诉她该回答什么，林澜也便不再开口，专心躲着那些藤蔓。
“……”艾芝看着她行动如常的样子，有些心梗，缓了片刻后换了个说法，“你很想救出裴谣吗？”
林澜：“想。”
地上冒出更多枝条，严严实实地堵在了裴谣面前，艾芝跌坐在地上，面无表情且情真意切道：“我走不动了，你继续加油，一定要救出她啊。”
“好。”
艾芝没下死手，藤蔓顶多抽出一道血痕，林澜又不在意这些疼痛，很快便来到了裴谣面前。
艾芝一改刚才不悦的神色，笑眯眯地动了下手指。
人类或许惧怕死亡，自己的，亲友的。
但没有人能对希望的破碎无动于衷。
比如，攀登世上最高峰，在一步之遥时跌下山崖。
比如，穿过层层藤蔓，被抽打了无数下，以为能救下的人，却在顷刻间死亡。
艾芝眼底绿光闪过，巨型藤蔓破土而出，瞬间就刺穿了那人的胸口。
时间好像一下子静止了，落叶、血滴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一点一点落到了地上。
林澜看向裴谣身前的血洞，躲避藤蔓的动作顿在半空，她眼底流露的情绪近乎没有，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冷漠。
半晌，她伸出手，缓慢地在身前轻轻一点。
空间开始扭曲，飞出的藤蔓缩回地上，溅在草地的血滴飞起，聚集着回到了破碎的胸腔，伤口自边缘处一点一点凝和。
飘落下的落叶升起，打着转回到了树上。
所有事物尽数被倒放，时间回溯到了几分钟以前。
艾芝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完好无损的裴谣，以及已经看向自己的林澜。
——
伊引休迅速坐直身体，双目紧紧盯着林澜。
旁边传来单飞文被呛到的咳嗽声，几人的目光齐齐聚向了某一块屏幕。
……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