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谣他们离开那天的中午，南方基地便收到了克瓦格出现巨型蘑菇的事情。
班松听到消息后，来到了沈越的实验室，苦大仇深地坐了下来。
沈越正在弄试剂，这些瓶瓶罐罐里的液体很稳定，他怎么搞都不反应。
“异能测试仪的制作遇到瓶颈了？”
班松先点头，又摇头，“克瓦格出现了巨型蘑菇。”
“什么时候的消息？”
“刚才，”班松看着沈越的动作发呆，“人会变成丧尸，蘑菇会变异，那……其他植物是不是也会？”
沈越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你发现了什么？”
“基地昨天新收的一位木系异能者，可以用藤蔓进行攻击，但测试仪没有测出她的异能，”班松揪了揪自己的头发，“不排除她是比较特殊的异能者，但是……也不排除，她是植物成了精。”
仪器内部的晶石可以感应人体异能，只要显示线路与感应连接得当，是不太会出问题的。
在摒弃一切特殊原因的情况下，木系异能应当被检测出来。
但是并没有。
在刚才假设的条件里，要么是晶石没有检测到她的异能波动，要么，这根本不是异能。
无论哪一种，都能证明对方并不是人类，至少不能称得上普通人。
班松开始回忆，米陵他们的工作是如何辨别异能的，似乎只是让人亮个相，能变出包子便是生活异能，能捏出火就是五行异能……
那能操控植物的植物精，似乎也能被判定为异能者。
“这个想法是不是太荒诞了？”
班松揉了揉僵硬的脸。
沈越看着面前的书，缓缓摇头，“事情很有可能便是你说的这样。”
他以手代笔描摹着上面的特殊符号，“或许便是因为植物异化，有了自己的思想，所以也形成了自己的文字，我能看到类似伞……更像蘑菇的文字，这很可能是他们的语言。”
班松凑过去看台上那本书，有些愣怔，“我看到的也是蘑菇的符号。”
沈越停下手，有些诧异地看他，随即指着其中一个符号，“你把它写下来，我看看我们眼里的文字是否一样。”
班松照做。
他每用笔划一道痕迹，沈越心里就跳一下，最后他写完，沈越把纸片对光，仔细看着上面的纹路和粗细线条，半晌才道，“一模一样。”
接连试了几个字，他们看到的内容几乎完全一样，有一些细节不同大概是笔触原因。
班松：“只有我们两个能看到吗？”
沈越点头，“目前来看是这样，其他人看这本书，见到的都是些普通又随机排列的字，并不能组成什么含义。”
“为什么是我们……”班松开始回忆这个世界的点点滴滴，没什么收获，又扒拉出以前的记忆。
他缓缓松开抓着头发的手，和沈越的目光慢慢对上，两个人异口同声道，“赤莱。”
班松顿了顿，捂住脸，“我觉得这很离谱。”
这不都是数据生成的模拟世界吗，怎么还联机？
沈越：“……我也觉得离谱。”
他们有些不太敢相信得出的结论，但似乎觉得真相可能就是如此。
他们都进过那只蘑菇的肚子。
沈越捏了捏眉心，“你试试看能不能联系裴谣他们，小心那个木系异能者，我试试化感可不可以解读这些文字。”
……
没用的种族应当成为我的肥料，供给我的生长、强大，这是比他们本身的生存更有意义的事情。
赤莱如此，人类如此。
为了强者献出自己卑微的生命，成全一个伟大的灵魂，真令人感动。
我窥见了这个世界里，人类的进化与繁衍，他们身上有着旺盛的生命力，天生便应该为我所用。
尝试用对付赤莱的方法对付人类……
去包围他们的蘑菇上了餐桌……这群人怎么什么都吃。
寻找马桶，失败。
原始赤莱都会做的玩意，人类世界还没发明出来？？？
等待，等待。
马桶终于出来了，可以用古法吸取生命力……
他妈的，解放了？
你们人类，没有王吗？？
一个庞大的种族，没有统治者吗？？？？？
操。
无聊，无聊。人类怎么还不死，有没有蘑菇来教教我。
……
沈越的头一抽一抽地疼，等意识再次清醒，已经又回到了实验室。
刚才脑子里讲话的声音也消失了，沈越坐在地上，随意地摸了把额头。
一手汗。
他捏了捏手腕，再次闭上眼睛。
……
看见有人自杀。
好奇他们在想什么。
咦？有人看我日记？
滚开滚开。
……
沈越的意识被弹了出来，他捂着脑袋，里面的刺痛较刚才重了许多，像被人重重打过。
所有的思绪仿佛被拧断后团在了一起，当他想尝试着抽出一根仔细思索时，只能感觉到沉重和繁琐。
末世和蘑菇王有关。
还有呢？
沈越攥着头发，有些狼狈地喘气，后脑勺靠在冰冷的操作台边缘，带了点镇静的效果。
脑海里的线索露出一角，被他扯开。
末世，蘑菇。
……幻境
摧毁意志，恐惧。
——
柏漠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黑了，他躺在家里客厅的沙发上，他爸拿着电视遥控器，有一下没一下地换着频道。
“爸？”
他围着柏父转圈，“你不是出国谈生意了吗？怎么回家了？”
柏父冷淡地应了声，看都没看他，“你的零花钱停了。”
柏漠：“？？？？”
柏父：“你喜欢的那款限量版跑车我买了。”
柏漠迅速换上笑脸，亲切地扑过去：“谢谢爸！区区零花钱，我根本不在乎。”
柏父慢悠悠说出后面的话：“然后送人了。”
柏漠：“……”
他默默坐回沙发上。
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巨型蘑菇：“……”
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