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看见男主的目光从酒杯落在了衣服，最后慢慢转到了林澜脸上，它的脸默默塌掉，只觉得这次剧情可能又要崩掉了。
本来应该是恶毒女配的单人秀场，在男主房间换衣服时发现一场豪门秘辛，这下好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是故意的了，怎么去怎么去！
男主肯定会拒绝她的！
小六下线，开始自闭。
迎着席绪的目光，林澜把杯子还给他，说道，“我衣服脏了。”
他拿过空了的酒杯，轻轻握住了底部，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林澜刚才触碰过的地方，但那片温热依然传了过来。
一下子就传到了他的手心，他将目光落在了上面，抿了抿唇。
“嗯，脏了。”席绪回她，然后把酒杯放在前面的桌上，和空了的可乐瓶摆在一起。
他没有去问为什么这样做。
“我想去换衣服。”
席绪出声，“我衣柜里有几件没穿过的。”
他知道，她只是想花钱。
林澜说过，她喜欢花钱。
席绪下意识想去翻自己的账本，手却停在了前身的扣子处不再动作。
那些衣服是沈依云以前给他买的，他现在也不知道价钱。
林澜摇了摇头：“我带了衣服的。”
“好。”席绪放下手。
他们去了外面的停车场，林澜从车的后备箱掏出一个大大的盒子。
席绪很自然地伸手接过，稳稳让它靠在了自己的怀里。
席绪带着林澜上楼时引起了这边很多人的注意，这次家宴本就带着一丝联姻的性质，现在席绪这样，要么是已经商量好了，要么是对这次联姻的公然反抗。
但他们更想看后者。
“那是哪家姑娘，我怎么没见过？”坐在沈依云附近的一个人看过去，看着他们的背影好奇发问。
“应该是林家的，我看见她和林季新他们坐的一辆车过来的。”
沈依云：“林家的女儿？”
她似乎只见过林映宜。
“对，应该是林季初的女儿。”
沈依云咬着水果，好一会才从脑子里扒出一点回忆来。
二十年前，林季初正处在事业上身期，官场脱不开身，很难顾家。也就是在这时，他的女儿突然失踪，林季初和许颖便抛下一切事物在全苍浦寻找，后来据说找到了，但一家人都深居简出的。
“他们夫妻俩一天也没个人影，很少在这样的公共场合现身，那孩子也一样，神秘的很，这次倒是出现了，”旁边的人感叹道，“说起来我还没见过林家那个小丫头呢。”
沈依云淡淡一笑，忽视了明里暗里试探的目光，继续去挑盘里的水果。
她见过，看上去很乖。
“那是谁，我怎么从没见过。”
林映宜顺着同伴的目光看过去，一口酒差点呛到喉咙口。
“世界上这么多人，你每个都要见吗？”
“也没有，就是好奇。”林映宜身边的人迟迟没有收回目光，苍浦这里的同龄人她基本都见过。
“别看了，就是上去上个厕所，”林映宜去挡同伴的眼睛，“下面人那么多，厕所没位置很正常。”
走在楼梯上往下看，一片乌压压的人影，到处觥筹交错，交谈声点缀着灯影向下投落的光。
席家的家宴，几乎邀请了苍浦所有地位与权势的核心人物，气派无比。
“好多人。”
林澜收回目光，专心往上走楼梯。
“家宴三年一次，几乎全商界的人都会过来。”席绪解释道。
这只是一个大型的社交场合，每次家宴都能促成许多合作，也能彰显席家不可动摇的地位。
林澜：“林家也有吗？”
“林家从来没有办过。”
有人说这是林家的衰颓之势，也有人说是林家主因为一个女人从此一蹶不振，再也没有当初的野心。
席绪脚步不停，只是在身侧的手微微动了下。
父亲说他们都是放屁。
“我在外面等你。”席绪开了灯，退回门外。
林澜探出脑袋向他确认：“这是你的房间吗？”
“……嗯。”
门关上后，席绪靠在墙上，眼底的光跃上了眉梢，他低头看着地面，仔细数着地板的纹路。
他仿佛从来没看过它一样，把线条从头数了一遍又一遍，数着数着他停了下来，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道，“以前我没见过你。”
他从没在席家家宴上见过林澜。
这声音低到近乎不可闻，像是情人间亲密的呢喃，在外不可说，不可听。
不一会门开了，他们视线交错，屋内细微的光从林澜身后滚落，向外四散成无数的小星星，差点闪瞎席绪的眼。
这衣服很闪，满身布灵布灵的亮片片。
林澜穿着店里买来最贵的衣服，随意理了理耳朵旁边的碎发，和席绪说：“我们走吧。”
“盒子不拿走吗？”
席绪看见屋里没有盖上的大盒，提醒她。
“我待会还要上来换衣服的。”林澜摇了摇头。
席绪摩挲了下手指，“你带了几件？”
“五件。”
她要全部弄脏。
席绪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好，要我把红酒拿上来吗？”
“不用，我要在下面给别人看。”
席绪愣了一下，先说了声“好”，又问了句“谁”。
林澜看着他，认认真真回答，“所有人。”
恶毒女配，要告诉所有人，她，有钱，超有钱，超级有钱。
小六说来这里的人基本都非富即贵，这种行为只会引起大家的反感，这是恶毒女配栽跟头的第一步。
于是，林澜就穿着闪亮闪亮布灵布灵的裙子，和席绪坐在了原先的位置上，当了这家里的一个新光源。
沈依云捂住自己的眼睛不去看，看来刚刚席绪是上去给人家送礼物去了，就是这衣服……，为了他的自尊心，沈依云决定对席绪的眼光保持中立态度。
她喝了口酒，还是没忍住，给席绪发了条关于女性服装搭配的审美推文。
片刻后，林澜拿起酒杯又倒在了身上，亮片润了酒色，泛着水润的光泽，而席绪只是静静看着她。
等她弄完后，席绪又带着她上了楼，然后再下楼，如此反复了五次。
在第五次看到席绪和林澜往上走时，林映宜实在看不下去了，她掏出手机，用力私戳林澜。
——你尿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