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带队大哥的7.2寸不烂手机，他们成功出了鬼屋的门。
“下次害怕的时候记得往对象怀里钻。”他默不作声看了眼席绪，低头凑近林澜，声音压得很低。
他可是看到了，那男生的手总是下意识放在她身后，确保第一时间可以拉住人，但却没有什么其他的肢体接触。
没等林澜回答，大哥就走了，只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他，一个不留名的雷锋。
“我们是对象吗？”被大哥直接的话说得懵了懵，林澜直接转头问席绪。
刚上线的小六:【……？】
“什么象？”席绪把绳子递给工作人员，再回过头便只听到了模模糊糊的几个字节音。
他从裤兜里掏出纸巾，抽出一张擦了擦手上的污点，这些是刚刚在鬼屋里蹭到的。
“不是了。”林澜摇头。
【男主提醒我了，我们是人，应该是对人才对。】
【……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忘了什么东西？】
林澜:【？】
小六觉得要么之前传输给林澜的词典是盗版，要么……
它传输的资料也遵循人类大脑的遗忘曲线。
按理来说不应该。
【林澜，你还记得我之前传输的Timed文库吗？】
林澜语速飞快:【不记得了。】
她不要在出来玩的时候学习。
小六的心沉了沉，【你可能需要学点东西了。】
事情比它想象得要复杂，按理来讲它的数据库是可以完全传送到人脑且不被遗忘的，但林澜现在的表现分明不是这样。
要么是她的大脑受过损伤，要么是……
【你是不是故意的！就是想逃避学习！】
林澜:【我下次一定努力。】
小六再次愤愤下线，可恶。
中午的太阳有点大，席绪退出手机浏览器的搜索页面，撑开伞遮在了林澜上方。
“你还想玩什么？”
伞的阴影投了下来，林澜望向前面转啊转的设施，眼睛亮了亮，伸手一指，“我想玩那个。”
席绪跟着看过去，高大的摩天轮慢悠悠地顺时针旋转，每一个仓室也跟着它的轨道在轮回。
但等他们过去时摩天轮已经停了下来，工作人员在入口标志处挂上了维修的牌子。
“不好意思，刚刚摩天轮运转突然卡顿了，我们正在寻找原因。”
林澜看了一会才移开目光:“我们去吃饭吧。”
她的语气有点失落。
“我明天再带你来。”席绪伸手想擦擦林澜的眼角，刚抬起一点才发现那处没有眼泪。
“可明天要去席家的家宴。”
她本来就是为了这件事请假回的苍浦，不然她还在臧游训练。
席绪握着伞骨的手指更加用力地蜷紧，又慢慢松开，“那后天。”
“我没有很想玩。”
林澜下意识说了这句话。
说出口以后，连她自己都愣了下。
她明明，还挺想玩的。
想坐在摩天轮的一个小小的吊舱里，从里面往外看世界，看远方的山脉湖泊，河海烟雾。
听她这样说，席绪也没坚持，只说了声:“好。”
游乐园配备有餐厅，席绪照着地图找到了开业酬宾正在打折的一家。
林澜对着菜单点了很多东西，旁边的服务生欲言又止，想开口提醒又怕惹顾客不高兴。
席绪没要林澜递过来的菜单，他声音随意，“我不挑，都吃。”
“我没点你的分量。”
所以得他自己来，不然没得吃。
服务生:“……”
是……是大胃王来探店吗。
席绪闻言接了过来，随意点了几样菜式。
“太少了。”林澜提醒他。
“……？”
服务生没忍住开口，“我们这里，剩菜是要称重的，超过的按斤数多付款。”
林澜:“我有钱。”
席绪:“她有钱。”
服务生:“……”
服务生下去后，席绪摩挲了下自己的手指，“这是很正常的。”
玩了一上午，他现在才找到机会说这个。
“什么？”林澜没反应过来他说什么。
“你喜欢花钱吗？”席绪反问。
他神色平淡，犹如以往见过的无数次，眼底宛若静潭般没有波澜。
恶毒女配应该就是喜欢花钱的，会在明天的宴会上穿高档的礼服，会在饭店点最贵的菜肴，会随意地把一张卡甩在随便一个人的脸上。
林澜慢吞吞地说，“喜欢。”她，是恶毒女配。
她的声音像是使用一个月以后的牙膏，把字节一点一点挤出来。
“喜欢就去做，”席绪没有听出来，他嗓音清润得像是晚间的风，吹散所有的焦躁与炎热，“做你想做的。”
做喜欢的事情是很正常的。
有人喜欢省钱，有人喜欢花钱，有人爱宅家，有人爱旅游，有人喜欢男人，有人喜欢女人，这都是很普遍的爱好。
他其实想说，林澜，你没有不正常。
林澜看向席绪，眼神逐渐变得坚定，“我想吃一下午的饭。”
“好。”他也想。
“我不想参加明天的家宴。”
“好。”他也不想。
林澜大着胆子说道，“那明天我们都不去了。”
席绪:“好。”
林澜眼角弯弯，“我们来坐摩天轮。”
他看向她，轻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