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有天道在观看她们未来相遇的这段剧情。
绫罗彻底放开自我,编织出比天道所作还离谱的幻梦。
她用女身给予了程橙橙最旖旎的一夜。
看看看,叫你个死变态看个够!
程橙橙双睫颤动,小心翼翼睁开,四下一环顾。
脸红耳热的男男女女,载酒春情,吹箫夜约,女伴相邀簇笙歌……
这是,回到了南风馆。
再看座前绫罗,不禁脸上羞红。
难道……之前种种只浮生一梦尔?
“程小姐,大梦初醒,对于谜香梦境可还有印象,能否为我等品评一番?”
良宵苦短已过半,几位玩累了的女客相携簇拥而来,好奇地问。
程橙橙手支太阳穴,恍惚地虚望着与她对饮之人,喃喃道: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一直只有我一个人,
我很孤独,不知生的意义……
直到不知哪天起,我闻到一阵花香,沁人心脾;
有清风轻拂我,治愈我心;
有花叶为我起舞,把我取悦。
我知道,有一个我看不见的存在,
始终在陪伴着我,希望我欢笑。
梦里寂寥,醒来时分,眼前人……是你。”
被深情凝望的绫罗,不自在的调整了下姿态仪表。
相携而来的女客们,原本期待着能从程橙橙口中听到什么“活色生香热辣旖旎”的内容。
结果就听了个这,心里不免想着“啊也不过如此”。
但再转眼一打量灯下桃花眼氤氲的胡为,瞬间感觉自己内心被击中了。
明白了什么叫做“一眼万年”。
看着他就整个人如迷了神魂,看了一眼还想再看亿眼。
顾不得冒昧唐突,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若有此人相伴,女又何求?
“夜深了,我们胡为公子也该晚歇了,诸位,若不舍明日再做陪。”
一直默默侍立胡为身旁的晓辉站出来,挡在前方,言语赶客。
眼神示意胡为他该回房歇息了。
绫罗配合后退。
冲眼睛还黏在“他”身上舍不得分离的女客们微笑作别。
眼神扫到程橙橙时,顿了顿,鼓起勇气上前相邀:
“我对你一见如故,一眼万年。
觉得我们之间有浓愈沧海桑田的不解之缘,
心里有许多话想要与你单独说,
你可愿与我秉烛夜谈一番?”
……
“吱呀”一声,门窗关好,隔绝掉外界的嘈杂与窥探。
烛火摇曳中,绫罗牵起程橙橙的手,直奔榻边:
“夜深了,我们躺在榻上,一身舒坦的慢慢谈。”
程橙橙不解发难:
“你对我说你叫绫罗,他们却叫你胡为。”
额……
绫罗狡辩:
“经那一场幻梦,万年相伴下来,
你对我来说是灯塔,是救赎,是信仰,
我再不会对你撒谎。
我的确叫绫罗,这具身体也的确叫胡为,
绫罗是女人,胡为是男人。”
程橙橙扭头盯向绫罗:
“什么意思?”
“我,一个叫绫罗的女人,住在这个名唤胡为的男人身体里。”
“真有意思,继续。”
程橙橙板着脸,貌似来了兴致。
绫罗头疼,决定使用渣男惯用伎俩,装睡。
冷处理,糊弄过去。
翌日。
心中有事,程橙橙醒得很早。
眼睛不大能睁开,看东西都一片模糊。
耳边就响起绫罗的男声,游鱼出听:
“你醒了,我候了你一晚。”
揉揉眼角,程橙橙终于看清当前,她十分不解:
“你把我们头发打结做什么?”
绫罗看着她笑,眼弯弯灿若星辰。
献宝也似拿出今早做的两把扇子,边打开展示边将腹稿一骨碌说出来。
“这是我用相思木做的相思扇,是一对,
一个给你,一个留我,
只要你愿意,我将我俩的‘永结同心发’烧掉施个法术,
以后就算我们两个相隔万里,想起对方时只要拿出扇子,
就能见到彼端之人的生活影像,
一解相思之情不说,还能留影留话哦!”
程橙橙瞟过扇面的她俩美人对饮图,题着绫罗不甚正经的风月诗。
以及扇柄上刻的字,手心不自觉磨挲着红豆珠串。
心中默默念读“一两红豆两两相思共生缘”。
耳畔是绫罗似贴耳的蛊惑呢喃。
程橙橙转目看她。
她就明晃晃的用男狐的那身皮囊诱惑你。
她甚至还早早沐浴焚香过,一大早就对你笑。
对你眨巴眼,对你说些心泛涟漪的话。
对你做些搅乱你心神的事,真真是心机又残忍,可恶透顶。
程橙橙恨恨闭眼。
绫罗不再言语,就这样乖顺候在一边对她歪头笑。
等她做决定。
眼前耳边俱没了引诱。
却还闻得见扇子那入侵感极强的酒香。
蔷薇玫瑰,清冽狂野又浓烈。
将程橙橙记忆一下拉回昨日种种。
举杯邀醉,一梦万年,温情相伴……
结果她对她说,她是个男人身女人心。
“你!”
程橙橙气闷,心头发苦:“你想烧便烧就是。”
绫罗得逞地勾起嘴角。
眸子划过程橙橙发白起皮的唇瓣。
自袖中掏出早准备好的小剪刀,咔嚓一声剪断两人相连的结发。
捆绑上相思对扇,打个死结,起势施咒:
“结发同心,山海不移!”
结发同心?山海不移?什么跟什么?
程橙橙听得眉头直皱,想说什么又忍住。
于她没可能的人,多说无益。
又想绫罗并不无知却还那么肆无忌惮撩拨自己。
分明故意,更憋气了!
绫罗法术引导两人心火将结发燃烧。
烬后留下扇柄一圈燃印。
丝丝缕,千千结。
似思虑,似心结,道不尽,百转千回。
绫罗将其中一把折扇塞进程橙橙手心:
“成了,你收好吧。”
并提醒:
“南风馆夜市只持续到朝食完,
白日里是帮帮酒馆的营业时间,
趁还有时间,你先去洗漱收拾一下吧。”
程橙橙听了睁眼,眼尾一片薄红。
眼中有雾气翻涌,倔强埋头一声不吭。
接过折扇收纳好,闷头去隔间洗漱。
望着被大力关上的推拉门,绫罗不禁摸摸属于胡为的脸。
遥望梳妆镜,身体一定,暗骂一句:狐狸精!
连天女程橙橙都能为这皮相所惑,真真是——
狐惑意颠倒,臊腥不复闻。
嗯?
绫罗突然警觉,怎么有一种窥视感?
好强烈,在镜子边!那里有什么?!
绫罗狐疑地一步一步走过去。
屏息摸索镜子边置物架上的窟窿眼,抠开暗门。
熟悉的人偶。
萝莉身少女面,小小一只扎双马尾。
漆黑如墨染的双眸盯着她,眨都不眨。
她开口,冒出天道的声音:
“我看你玩得很愉快呀,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