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男人放下档案，轻笑一声。
"皇..黄公子，晚膳好了。"门外有人喊道。
“进。”
门轻轻推开，一人躬身拎着食盒进来，丝毫不敢抬头。
直到出了门才敢抬起。
一转眼夜轩到了发银钱的日子，他刻意提早出门一些，绕到另一边，这里离卿雅苑很近，他想要的东西只能在这边买到。
他把东西揣好，看了眼天色，便加快了脚步。
“让我进去，你们让我进去。”
一个身子瘦弱破烂的妇人坐在门口撒泼。
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白胖的小少年，少年拿着一个鸡腿啃，靠在墙上看热闹，不时出声：“妈，你没吃饱饭啊，声音这么小，大姐怎么可能听得见。
我都要困死了，你今天说一定给我买蛐蛐的。”
白胖的少年身上穿的是价值不菲的绸缎衣裳，妇人身上打的都是补丁。
看出来母亲很疼他，这话说的让人心寒。
夜轩摇头叹息，声音还在继续，他莫名听着有些耳熟。
在哪里听过呢？
他想了一路也没想到，一直到回了家，他还有些唏嘘。
他还跟凌知梦说了。
她说：“谁摊上这样的父母倒八辈子霉了。”
她盛饭的时候还在想是谁这么倒霉。
夜轩是回来的早，要是再等一会就能看见王妈妈把两人打一顿扔到了路中间，差点被人踩死。
“呸，当时卖的痛快，现在想吸我心肝的血，没门！”
王妈妈又上前踹了一脚，哎呦一声。
妇女脸上痛快一些："该，叫你打我。"
王妈妈一扬手绢捂住鼻子：“真臭，紫丫头快给我拿鞋来。”
妇人眼瞅着老鸨换上了一双新鞋，踢过她的那双鞋扔到了路过的垃圾车上。
她脸色一阵清白，被羞辱急了，直接气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她还躺在地上，她的个大儿捧着两个肉包啃得正香。
肚子咕咕叫了两声，她咽了一下口水，“儿？娘也想--”
少年听见声音，直接把大半个肉包塞进嘴里，“怎么了娘？”
妇女想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就听小少年继续道：“娘，继续啊，你答应给我买蛐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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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轩见她愤愤的像个河豚，有些好笑，“凌姑娘，给你的，持家辛苦了。”
“真好看，相公帮我戴上。”她眼睛闪亮，垂下头方便夜轩。
栩栩如生的红梅簪子戴在她的发间，给她不施粉黛的小脸都增添了些气色。
他又在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攥在手心，有些羞涩：
“这个也给你。”
竟然是一盒胭脂，凌知梦心神微动，踮起脚尖--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脸颊上，有些痒，他紧闭双眼，一时不知该有什么动作--
幸好，凌知梦喜滋滋的去照镜子了，他才得以喘息。
胸膛起伏剧烈--
他走到书桌抄了一遍道德经，才又起身道：“今日发了工钱，给你。”
“相公这是承认我正妻的位置了？”凌知梦调笑道。
夜轩手一抖，赶紧把银钱放在桌子上。
他钻进被里还能听见女子的轻笑，用被蒙住了脑袋。
两人睡了几天都没问题，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出了问题了。
夜轩的身子像是碰见了一团火一样，理智消失殆尽...
他有些失控。
窗外轰鸣震震，窸窸窣窣的声音穿进室内。
像是下起了雨，淋的他舒服的喟叹一声。
这一夜比之前的每个梦都要真实。
余韵未尽，他难得的不想睁眼。
胳膊有些酸痛，身子也有些疲惫，他下意识的动了一下。
手指蜷缩攥紧，“相公，我累死了，别动。”
女子的声音有些哑，呢喃出声。
夜轩像被雷击了一下。
昨晚--不是梦？
他伸出手直接抽了自己一巴掌。
凌知梦赶紧按住他。
“相公，你这是做什么？折腾了一晚不累吗？”
夜轩无法面对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凌知梦娇嗔道：“你不累，我可太累了，昨晚按了你一宿。”
夜轩垂头自责。
“你昨晚好像中邪了，手舞足蹈的，幸好我力气大，按住了你。”
“按住了我？”
“对啊。”
夜轩睁开紧闭的眼睛，这才发现她里衣整齐的穿在身上。
她还在说，夜轩紧锁的眉头越来越松，昨日那些--翻云覆雨的画面...
他脸腾的红了。
夜轩啊夜轩，亏你是个读书人，
他垂下头，扯了扯被子挡住，空气中好像散发着某种莫名的气味。
凌知梦被他闹腾的清醒了，“相公，你闻到了吗？”她抽抽鼻子：“有些——”
“——？怎么会——呢？”
他眉头皱起，……不敢抬头，鼻尖轻动，疑惑的紧
凌知梦越凑越近，他往后躲，“凌姑娘...”
"我知道了！"
他咯噔一下。
“对不...”
"外面下雨了。"
凌知梦起身推开门：“难怪这么——。”
你们体验过绝处逢生的感觉吗？夜轩感觉到了。
他给凌知梦做好早饭，吃都没吃就找借口跑了。
一连几日夜轩都跑的风风火火，他每当路过卿雅苑都能看见那个妇人和孩子。
妇人更瘦了，孩子好像又圆了些。
威逼利诱被母子二人用遍了，他也没见那人的女儿出来。
他摇头，和黄与还忍不住说起此事。
黄与欲言又止，想了想说道：“夜兄，你可是得罪了人？”
“不曾，有何事？”
黄与把有人调他档案的事情说了，说是被人盯上了，怕是会给使绊子。
黄与家境不错，有亲戚在宫内当值，消息很是灵通。
夜轩微愣，随即笑道：“若天命如此。”
“夜兄，你真的看的开。”
就听夜轩又说道：“我便去告御状，每年五月，圣上必南下，我必告，圣上廉明，必然会查。”
夜轩已经把路想好了。
他早有打算，人心险恶，凡是必将做两手准备。
“能是谁呢？”黄与嘟囔一句。
夜轩有些疑问，他并无仇家，父母更是从未前往长安。
会试当天，夜轩穿着凌知梦给做的新衣裳，跟着同行人一起进了考场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