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看黄历,差不了。
拜佛加转运,一加一大于三,绝对灵。
夜轩这两天顺利的找到了活计,在一个富裕的人家,教小孩子习字,一个月二两银子作为报酬,可谓是出手大方。
他试了两天,主家满意,孩子也喜欢他,学的起劲,这几日吃喝都在主家吃的。
凌知梦也如愿登上了灵山寺。
这一路走来,山边的树林里小鹿,松鼠,猴子,好奇的看着她们,见到人还晃脑袋要吃的。
村民认为这是山中有灵,这些动物都开了灵智,这才取名为灵山寺。
她把王妈妈捐的香油钱给了门口的小沙弥,让小青在外面等着。
她把硬币粗细的香插在香炉里,跪在蒲团上虔诚一拜,念念有词:“保佑佛祖让我尽快完成任务,最好今日就找到男主,增进感情。”
她许完愿,磕了三个响头才起来,额前都红了一片。
她刚出去,就被眼尖的小青看见了:“小姐,你这也太用力了。”
“这样灵。”
出了寺院的门,小青赶紧从随身的布袋里面拿出一个鸡蛋,在她额头上滚了几下:“这样是让妈妈看见怕是要心疼死了。”
整个卿雅轩里谁都知道她是王妈妈的心尖尖,磕破块皮都要找大夫瞧瞧,养上个三五天。
灵山寺不在长安城内,等马车进了长安城,凌知梦便打发车夫回去了。
“等下。”她叫住车夫,对着小青说:“你回去给我拿些银子,我今日想逛逛。”
她们出门急,手里只带了几两银子,也被凌知梦捐香油钱了。
心越诚菩萨越办事。
她是这么想的。
她逛逛,好给菩萨创造些机会。
小青一听, 也跟着车夫回去了,她是万万没想到,这一下子人丢了。
凌知梦不常出门,吃穿用的要么王妈妈送,要么小青出去买。
街上人多,她便戴上了面纱。
她左逛右瞧的就走到个人少的街上,两边连卖东西的小贩都不少,只有几个扯嘴的婆娘,坐着马扎靠墙坐着嗑瓜子。
太阳已经西斜,她打算顺着原路返回。
“滚开,别挡了小爷的路。”
马蹄踏在青石板的噼啪声,鞭子挥动的爆鸣声,连男人不屑的声音一同响起。
“丫头快跑。”
"往东跑.."
"不对,是往西跑..."
凌知梦被声音喊得脑袋发蒙,只来的及“啊”一声,人就已经失去了意识。
“没事,没事,还有气,也没出血,躺会就醒了。”
坐在小马扎上的几个妇人起身,探探鼻息,摸摸脖子,放心的,坐回了马扎上。
每每有人过来她们就会提醒一句:“别踩着人,看着点。”
“你们怎么不扶起来?”有路人呵斥道,作势想要去扶。
“又不是我们撞的,我家男人挣得少,万一讹我,我可没钱赔。”
路人收回了手,轻咳一声走了。
他还有老母亲要养。
夜轩手里拿着一把折扇,走向家中。
这题字折扇是主家赠送的,推脱不掉,便带了回来。
老远便看见一个身着素衣的女子躺在地上,她的左袖子掀起些,露出了莹白的肌肤,上面带着些血痕,像是擦伤。
他加快几步,走到跟前,女子睫毛纤长,垂出一片阴影,细腻的额头也带着挫伤。
有些熟悉,面纱不透,他一时想不出是何人。
“姑娘!姑娘!醒醒!”夜轩拍拍她的肩膀。
“小书生,等她睡够就醒了,可别担些风险,赚点银钱不容易,我们坐这看着,不让人踩她。”
夜轩这才注意到远处的几人,地上摆了成片的瓜子皮,怕是坐的时间不短。
他拧了下眉心,不赞同这些人的做法。
他的表情被几个妇人注意到:“小伙子,看见我这身衣裳了不?”一个妇人扯着嗓子喊。
夜轩的视线落在妇人的衣服上,打着补丁的破麻衣。
就听妇人又说:“我以前穿锦衣,救人救的,只能穿麻衣...”
夜轩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她身后的破屋子,有些难言,也理解了这妇人的做法。
他轻轻启唇;“谢谢提醒,我辈读书人不可见死不救。”
“得罪了。”他对着女子说了一句,毅然的抱起女子走进了一旁的医馆。
“无事,胳膊上有些擦伤,涂点药三两天便好,等她睡醒了便能回去了。”大夫捋着羊毛胡摇头晃脑的说道。
夜轩都能闻见大夫胡子上的一股中药味。
他想起一个重要的事,“大夫,她手臂不会留疤吧?”
“不会。”
听见大夫的话他松了一口气,拿出20文钱递给大夫:“大夫,你等她醒了直接让她回家吧,我就先走了。”
夜轩给她掖了掖被角,转身就要走,被大夫叫住了:“你给她上了药再走。”
夜轩有些为难;“男女授受不亲。”
老大夫吹胡子瞪眼:“不亲也得亲,你给上药,顺便看看那个胳膊有没有伤。”
“等你回去再发现,老头我可是要收费的。”
下一秒,夜轩的手里被老头强制的塞了一小盒药膏。
夜轩叹息一声,在心里默念“得罪了。”
他掀起被角,给她的手臂细致涂抹上药膏。
左手涂完放回被里盖好,他拿出女子另一个胳膊,袖子刚挽上去,他身子就僵住了。
“公子,你没事吧?”
一个小姑娘冲进燃烧的院子里,把他没有力气的身子扶起来;“坚持下,出了这个门就好了。”
“别睡,千万别睡。”
“在坚持一下,还有十步。”
“真棒,还有九步...”
清脆的声音鼓励他,用瘦弱的身子支撑着他,忍着浓烟烈火给他打气。
他的脑子已经混沌,凭着本能往外挪。
“小心。”他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右挪了下,差点摔倒。
“啊~”女子痛苦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支撑他的手臂一下子卸了力,一股烧焦味从身边传来。
他这才勉强回神一些。
他看向女子,她的胳膊上一个被烫了一个银锭子大小的伤口,皮都没有了。
他低头一看,地上一块烧焦的门梁。
联想到那股推力,他几乎瞬间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