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和她磨磨唧唧说话的春荷嘴里往外淌血,溢出的血迹顺着下巴滴在地上。
吧嗒吧嗒的溅起一些细小的尘土烟雾。
她的一条手臂也是血淋淋的,一道剑伤斜着横在大小臂上,血肉外翻,深可见骨。
而春荷正盯着祁宴看,她眼中如泣如诉,带着幽怨和不可置信,好像在控诉一样..
我靠,这俩人不是有一腿吧!
凌知梦挪动身体往后挪了一步,为了不崩人设她脸上还挂着惊恐。
刚刚还谈笑风生的人,突然一身是血,放着是谁也会怕的。
祁宴的余光看见她的动作,脚步不着痕迹的往前一挪,把她的视线挡住。
她只能看见前面的坚实背影像一堵墙一样挡在前面,就听他淡淡道:"本王看你的眼睛也不想要了。"
他是对春荷说的。
身后的凌知梦又打了个颤。
祁宴回头看了她一眼,在梦里不是说了不怕他?
口是心非的女人。
春荷被拖走之前,求救的看着凌知梦,用那只好手不停的指着嘴巴。
应是伤到了舌头,她一张嘴血水就从嘴边流下,只能发出“嗬嗬~”声。
幸好是白天,这在夜里怕是要吓死几个。
春荷被严青拖走了,祁宴也跟着离去,身上泛的冷意连阳光的温热都盖不住。
只有她站在原地,看着凭空出现的四个黑衣侍卫整理一路拖拉的蜿蜒血迹,动作异常熟练。
像是同样的动作做了上百遍一样。
一种寒意在心中升起,她这才意识到祁宴可不是她想的那样人畜无害。
空穴不来风,市井里传他心狠手辣是有道理的。
春荷被拖走前是向她求救的,做出的意思她看懂了。
大概就是我是跟你说话声音大了,才惹怒了王爷,你救我。
她不太信。
她只想做任务,赚钱钱。
她还是顶不住好奇心,到底是为什么,难道真的是说话声音大了?
她旁敲侧击了很久,祁宴都不说。
她偷偷问严青,严青挠挠头:“因为聒噪!”
严青随便找个由头跟她说了。
实际上,春荷是对头国家的死士,目的就是为了杀祁王爷。
埋的很深,这次也是刚查出来, 他们还没等动手她就先动手了。
今天在门口春荷是使了暗器的,被他及时伤了舌头。
夷陵国的死士会用舌头吐出细如牛毛般的小针。
凌知梦可不知道这些。
只当严青认真在说。
她只感觉运气不错,捡了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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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傍晚,她站在王府的大门内,听着街上小贩的叫卖声,兴致缺缺。
她等的人连个影子都没见到。
从问完严青后已经过去三天了,这三天里,她连祁宴的面都没看见。
她从书房等,又跑到青竹苑等,没见人,这才跑到大门口等,看看能不能截住人。
她从天气黑蒙蒙的时候就过来了,一直等到天色乌黑,连个人影子也没等到。
倒是等着个小贩来。
她拿着私房钱买了坛酒抱到合欢花树下,支了两个小马扎,又跑去厨房找了个大碗。
找了些下酒菜,要了些点心,坐在树下就着花香品起酒来。
她不喜酒,只能喝出辛辣味,这小贩卖的是桂花酒,纯度低,说是不醉人。
甜滋滋的好喝,她不自觉的就多了些,脸颊上也多了些酡红。
她晃着脑袋看向走近了人,恨恨的瞪大了眼睛,控诉道:“你还知道回来?”
“唔~你知不知道我等了多久。”
她语气含混,说话间还带着酒香气,掰着手指查道:“1.2.1....唔~好几天了。”
她起先理直气壮的小手叉腰,然后说出的话越来越委屈。
系统急的大喊:“别耍酒疯啊,宿主,宿主。”
“真吵...”凌知梦拧眉,切断了对话。
系统:....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丢其人也..
它这么一想也释怀了,用能量化出了一盘瓜子,喜滋滋的看 戏。
祁宴感受她满身的酒气,视线落在树下的悠哉小桌上。
他走上前,弯腰拎起坛子晃一晃,很好,只剩下一点点。
他用手碾着坛子上的红,视线落在黑色毛笔写的大字上。
“醉春宵。”
“哎,我跟你说话呢。”凌知梦没得到答应生气了,再次说道。
祁宴直起身,偏头看见她的醉态,气笑了:“你就这么对本王说话的?谁允许你在王府喝酒?”
要是平时凌知梦还会顾忌几
分,她现酒意上头,天不怕地不怕。
就算来只老虎,她都能给打死,自我感觉非常良好。
她双手插着杨柳腰:“喝酒怎么,你每天都不回家还有理了,要不是你不回家,我能喝酒吗?”
祁宴;"...."
很好,还怪他了!
说完她还叛逆的拿起酒坛子又喝了一口,挑衅的看着祁宴:“真甜,真好喝,小贩果真没骗我。”
舔了舔嘴角溢出的酒,眉尾上扬,傲气的不行。
祁宴用手捏了一下额头,跟这个醉鬼也是说不清。
醉春宵这个酒,一般都是新嫁娘,新婚当天羞涩用来助兴的酒。
酒味儿不大,后劲足,是专门为女子准备的。
这个名字是由春宵一刻值千金演来的。
祁宴下意识的拧眉,有些头疼,这个小丫头是真能折腾。
他的动作落在在凌知梦眼里,就是认为他不相信这酒好喝。
伸出小手抄起酒坛子递给祁宴:“喏,你尝尝,还不信我?”
祁宴视线落在她的小手上,没接过。
凌知梦气急,直接搬了个小马扎放在脚下,狠狠地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
祁宴饶有兴趣的看着,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
就算站在马扎上也是比他矮了一些的。
下一秒,一双柔软的小手勾住他的脖子,带着凉意的唇贴在他的唇上。
他瞳孔放大,他失神之际,灵活的小舌钻进口腔作乱,她嘴里含住的酒液顺着舌尖度过来。
喉结滚动中尽数被他吞下,直到唇上柔软的触感离去,他才回神。
小女子眉眼潮红,舔了舔唇角,意犹未尽道;"怎么样,好喝吧!"
她嘟囔的小嘴落在祁宴的眼里,他眸色越来越沉,也越来越黑。